說起來,最開始真正是敵對關系的人,可不就是三皇兄跟宴瀾?
如今大皇兄將宴瀾派來,是不是知道唐云瑾在邊關的消息了?
若是這樣,那消息未免太快了。
三皇兄要是跟宴瀾爭斗的你死我活,這最終益者……
想到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夜云舒迅速將想法按捺下去,在事沒有落下定數之前,還是不要過度揣測的好。
“走。”夜宸寒已然邁著大步朝外走去。
其余人連忙跟在了后。
城門,士兵與馬熙熙攘攘。
唐云瑾.小的影站在人堆中,對夜宸寒而言,格外扎眼,他抿,心中覺得空落落的,大步邁上前去。
“瀾兄,路上還順利麼?”
“都好的,你這段時間在邊關如何?”
“我也好,很快應該要決戰了,你也在的話,勝算應該會多一,西涼中,也就只有南宮羽不好對付。”
“南宮羽?”宴瀾陷沉思。
“瀾兄知道他是誰?”
“不知。”宴瀾很快搖頭,“但我知道,你們離開后第二天,邕王殿下便與此人在京城會面過,似乎達了某種共識,什麼,不得而知,對我們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威脅吧。”
“會面過?達了某種共識?”不知為何,唐云瑾心一沉,繼續問道,“殿下對南宮羽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友好的?”
“我不確信,這是聽到的傳聞,真假難辨,你且聽聽便好,莫要往心里去。”
唐云瑾心容:“之前殿下拿瀾兄為賭注,瀾兄完全不計較?”
“殿下有自己的決策,都是為了北冥考慮,這種事沒必要太計較,況且,我不是還活著麼?瑾兒也不必太在意那件事了。”
聞聲,唐云瑾只是輕笑,沒再接話。
現在已經不是計較不計較了,是跟夜若云之間的關系因為宴瀾沒有了轉圜余地。
“宴王倒是心大!”冷冽的聲音襲耳中。
宴瀾視線驟凝,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夜宸寒跟夜云舒兄弟二人前后走來。
他眼眸中的笑意徹底收斂,嚴肅著抬手作揖:“見過宸王殿下!”
“本王未必得氣宴王殿下這禮!”
“宸王殿下言重了,這禮是臣該有的。”
兩人視線撞上,間有火藥味。
唐云瑾迅速出聲打斷:“兩位王爺既然來了,定是要確認兵吧?”
夜云舒順著唐云瑾的話說道:“總不能是來打架的,這敵人還沒解決,不至于斗。”
夜宸寒冷眸收斂:“自然,寧副將,你派人清點兵種類,其余人將軍糧帶去倉庫,本王與宴王殿下敘敘舊!”
“敘舊?正有此意!”
眼看著攔不住,唐云瑾往前邁出一步,宴瀾果斷手將阻攔,“云瑾,你別摻和,放心,我和宸王各有分寸!”
夜宸寒眼角的余從致的小臉上掠過,眼底似有些失落,卻一閃而逝。
大概終歸有些不放心,唐云瑾還是提高聲音告誡:“宸王殿下別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況,若是沖行事,我可不救!”
不高不低的聲音傳許多士兵耳中。
那幾名跟隨在寧河邊的副將更是嚇得臉都不對了。
這位小云姑娘究竟是什麼份,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宸王殿下說話。
“……”夜宸寒沒說話,眸微斂,抬步往一側走去。
宴瀾跟其后。
很快,兩人便消失在唐云瑾視線。
還是不放心,對暗中吩咐了句:“跟上去,避免這兩人沖!”
一陣清風在暗掠過,很快朝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多時,夜宸寒與宴瀾出現在城墻之上。
夜宸寒抬手一揮,讓駐守士兵盡數褪.去。
宴瀾出于警惕,剛要拔劍,卻見夜宸寒背對著自己站在城墻頭,意味深長的出聲:“這邊關壯闊景,是看不了幾日了。”
聞聲,宴瀾怔然,握著腰間佩劍的手放下,抬步走至與他比肩位置停下,“宸王殿下莫非以為,北冥守不住晉州城?這可不像臣印象中的殿下!”
那個羈傲凌厲不可一世的夜宸寒,與眼前之人,有很大區別。
邊這個,一眼去,盡是頹然。
仿佛已經看淡所有。
“北冥不會敗,只是本王未必能活到凱旋歸朝的那一天!”
“!!”
宴瀾不敢置信。
按照此前云瑾所言,他不是還能再活一兩年麼?
邊關戰事,按方才云瑾估算,最多也就再糾纏半個月的時間!
而他帶來的這批新兵,很有可能會提早結束戰爭!
“宴瀾,你對唐云瑾有幾分喜歡?”夜宸寒問的好似很隨。
“我對的,向來不是這麼算的!”
“……”
“喜歡是喜歡,是,可以是喜歡也可以是,但在我這里,不存在此消彼長,對云瑾,我一直都是!”
“……”夜宸寒揚,嘲弄一笑,“喜歡是什麼?又是什麼?本王活了這麼多年,回首間,發現自己似乎從未將這些東西理解徹,本王想將留在邊,這是喜歡還是?”
“只是自私的占有罷了,是全不是束縛,如果你云瑾,會放手讓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不會限制,阻止,更不會折磨!宸王殿下,你可以說自己關懷蒼生與天下,但你不配說!如果不是因為你,能過的更好!”
“本王承認。”
“云瑾說過,你該死。”
“的確,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包括本王。”
“……”
“這些都將為過去式,本王單獨與你談話,并非想迫什麼,只是想問你,真能一輩子對好麼?”
“你……”宴瀾冰冷警惕的眼眸逐漸和下來。
類似的話,之前夜宸寒似乎已經說過,但他基本快忘了,沒想到還會再次提及這個話題。
宴瀾一直都以為,夜宸寒不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云瑾的。
“在臨死之前,本王想為再做最后一件事,你可敢與本王簽訂生死協議?”
……
兵庫。
寧河將所有兵排查一遍后,臉上喜悅顯而易見,“分離弩,這比西涼弩箭威力更大,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能很大程度克制敵方!”
分離弩跟普通的手弩有很大分別,它每一個箭頭都是特制的,在強大的力作用下,一飛出去會瞬間分離多個細弩,穿極強,是普通手弩殺傷力的三倍!
除了分離弩之外,還有不的暗,這些都是之前寧河聽過沒見過的東西。
傳言,這些東西,在百年前曾出現過,助北冥在一場戰斗中獲得勝利,此后這批暗便消失了蹤影。
側副將猜測道:“末將此前聽到傳聞說,咱們北冥有暗中守護神,不知是真事假?”
“怎麼可能,這世上的鬼神之說,哪里能輕易相信?”
“寧將軍。”唐云瑾聲音響起。
寧河循聲看過去,笑臉相迎:“唐姑娘!”
自從被夜宸寒認出后,寧河稱呼也就不再是小云姑娘。
倒是讓幾個副將有些不明所以了,“將軍,到底是小云姑娘,還是唐姑娘?”
在他們印象中,京城唯一有名氣的唐姑娘便是曾經的宸王妃,玉竹堂的創建者,可是早就消聲滅跡,傳言中說是死了。
寧河眼神詢問,得到唐云瑾輕輕點頭準許后,一臉鄭重的解釋:“容我從新介紹,這位是京城神醫,相府嫡,唐小姐!也是珈藍以及我寧家的救命恩人!”
“竟是唐小姐!!”幾個副將瞠目結舌。
其中一人連忙彎下子抱拳致歉:“實在不好意思唐小姐,之前末將對您頗有微詞。”
唐云瑾莞爾一笑道:“不用在意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我過來是想給你們提供一樣東西,用來對付西涼,也算殺手锏,這一戰,最好是終結戰!”
幾人一臉恭維,“唐小姐請說。”
“我倒是不用多言,東西很簡單,就是毒!”說著,唐云瑾取出一個小紙包,滿臉認真道:“這里邊是毒藥膏,有瞬間致死的能力,一旦中毒,絕無轉圜余地,是從京城送來的,劑量不是很多,幾千包,不過這也夠了,按照戰,北冥應該還是以近戰為主,遠戰人數不會太多,只為起到牽制作用,的,兩位王爺之后應該會與諸位詳談。”
“唐姑娘可是我們的軍師!您說的計劃,我們都不會反駁。”
“是啊!您兩次的計劃,可是幫北冥拉回了占據線,讓西涼沒辦法繼續趾氣高揚下去了,接下來只要迫到位,這一戰,我們必勝!”
“不。”唐云瑾垂眸輕輕搖頭,“很難,雖然有這些新兵,致勝的可能會比較高,但西涼大皇子是個很棘手的人,我這麼說不是為了給你們施,只是為了提醒諸位,不可放松戒備。”
“唐姑娘請放心,我等心里有數了!”
“如此便好!”
“墨主!”暗中有人喚道。
唐云瑾斂眸,退了出去。
走到拐角,黑探子單膝下跪。
“他們兩人如何”
“倒是沒有像墨主擔憂的那般打起來,異常的平和。”
“平和?”唐云瑾有些詫異,“你是說,夜宸寒沒為難瀾兄?”
“依屬下之見,是的!他們只是在城墻上說話,大概一炷香之后,宴王殿下對宸王行了一禮,退下城墻。”
瀾兄對夜宸寒行禮?這似乎更反常了!
因為的緣故,瀾兄一直對夜宸寒十分抵。
“都談了些什麼?”
“這……屬下沒聽到,兩位王爺察力都太敏銳,屬下怕會驚擾他們,只能保持最安全的距離,從舉上猜測,像是達了某種共識!”
瀾兄跟夜宸寒,能達什麼共識?
為什麼心里好像堵了一塊東西,覺有些說不上來。
探子退下,唐云瑾回歸眾人視線,杏眸陷凝重的沉思,不多時宴瀾的聲音從耳畔響起:“瑾兒!”
眼中緒迅速收斂,側過去,角勾起笑意:“瀾兄。”
沒等想好怎麼問,宴瀾便主開口:“方才與宸王殿下聊了關于戰事布局的話題,明日戰,我與舒王殿下會率領一些士兵進行遠攻埋伏。”
“你與夜云舒一起遠攻埋伏?”這個結果,很意外,“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料到夜宸寒在看到那些兵后,會有跟自己計劃差不多的想法,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唐云瑾以為,瀾兄會被派去近戰!
“不知,宸王殿下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們……有聊別的麼?”眼神猶豫著問。
“別的?比如?”
“……我。”
“沒有。”宴瀾回答的果斷。
“真的沒有麼?”
宴瀾靠近一步,凝聲反問:“所以云瑾是在乎他對你的態度麼?大戰在即,對軍將而言,戰事更為重要,他心里可能還會記掛著你,但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我說什麼。”
“也是。”唐云瑾淺淺一笑,“算了,不說他了。”
“嗯,我來找你也是有別的事,這是有人托我給你帶來的書信,要你親啟。”
唐云瑾應了聲,準備撕開信封,宴瀾忽然又道:“等等,說了,在打開之前,你要做足心理準備。”
窒息涌上心頭,唐云瑾呼吸漸沉:“誰給的?”
“我方便說,你看了就知道。”
“好……我回去看,正好要探查下珈藍的況。回見。”
回到了住,唐云瑾先關上了門,幫在睡覺調理中的珈藍診斷了脈象,稍微松了口氣,低聲呢喃道:“這況大概算是穩住了,只要不出意外,一個月就能康復。”
接下來……
取出來信,撕開封條,取出信紙。
信紙在攤開的一瞬間,最開端醒目的字眼從闖眼簾:瑾姐姐好不好奇在這場戰役中,誰的死會讓你后悔?
是看到開始這一句話,纖細的手臂便是不控的一陣抖。
不敢繼續往下看,抑的緒席卷心,可雙眸還是不控的繼續掃了下去。
【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瑾姐姐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誰?】
【這是一場,被掌握大局之人玩弄于鼓掌間的死亡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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