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俢將糖人攤子包了下來，沈嫵院子里的小丫鬟每人都分到了糖人，一個個都高興的合不攏。

們將一個凰花樣的糖人留給了沈嫵，“小姐，這個糖人最好看了，您吃這個！”

沈嫵笑著接過，了一小口，甜的味道在舌尖暈開，甜到了心里。

就算長大了，糖果也依然有著讓人開心的魔力。

“這位秦公子真好，還知道給小姐買糖人吃！”吃人短，小丫鬟們縱使沒見過秦俢，心里也對他印象極好。

沈嫵平日待小丫鬟們十分寬厚，是以們也不拘束著，好奇的問道：“小姐小姐，這位秦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沈嫵了一口糖人，腦海中浮現起第一次見秦俢的時的畫面。

見過如良王一般清冷如仙的男子，也見過如兄長那般溫潤若竹的翩翩公子，卻是第一次見如秦俢那般比子還要妖冶的男子。

即便他現在穿著一月長衫，也掩不了他那種懶散的風流。

“他……應該就像凰一般吧……”

一紅的長衫，妖冶卻不，那是一種飽含攻擊的艷，猶如浴火的凰，有著讓人驚艷震撼的華麗。

沈嫵如此想著，下意識想要再一口糖人，可糖人遞到邊，看著凰那華麗的尾羽，突然就無從下口了。

沈嫵無奈扶額，竟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小丫鬟們卻很興，“像凰一樣的公子，那一定很俊了！

小姐小姐，那秦公子與良王殿下到底誰更呢？”

“各有千秋吧。”沈嫵隨口敷衍。

可沒想到的這句敷衍卻讓小丫鬟更加興起來，良王殿下是什麼人，那可是站在審最高點的人。

能與良王殿下擔上一句各有千秋，已是極致了好不好！

幾個小丫鬟飛快吃了手里的糖人，彼此相視一眼，默契頷首，趁著沈嫵回了房間，跑到了沈染院子附近，以便一睹傳說的凰男子。

沈嫵對此并不知，更不清楚為何這些小丫鬟們吃完了糖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夜深靜寂，各院燈落，又到了小丫鬟們的睡前八卦時間。

“這位秦公子真是太俊了，站在咱們世子邊，竟一點都不遜，真不愧是能與良王殿下齊名之人。”

一小丫鬟激的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秦公子與咱們家小姐很是般配，一個淡雅，一個艷麗，就像蘭花和牡丹，擺在一起多養眼啊！”

這個想法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

“來咱們府上提親的人家雖多，可能配得上小姐的實在太了。

良王妃是好，可咱家小姐也不差，找的男人不能比良王殿下好，但也不能比他差。”

小丫鬟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儼然一副要磕CP的模樣，只們卻不知此時這對CP的男主角已經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

……

謝府中，趙文鳶正在溫暖的榻上安心養胎，喝著謝夫人送來的最好的燕，輕輕著平坦的小腹，平日里繃的角終于有了上揚的弧度。

尚不知趙楚獄之事，謝家人瞞著，趙夫人也怕有孕在會不了打擊，是以也配合著瞞，更傳信告訴在懷孕到三月之前，最好都不要出府走。

趙文鳶很聽話，為了孩子乖乖在屋里養胎。

這日，下人送上了趙府送來的東西，趙文鳶略覺奇怪，“我娘不是前些日子剛送來補品嗎，怎麼又送東西過來了？”

香巧笑回道：“夫人惦記小姐，自是恨不得天天給小姐送東西來了！”

趙文鳶笑了笑，打開了錦盒。

盒子里放著一只很普通的玉鐲，質地沒什麼稀奇的，也不是趙夫人的之。

趙文鳶一時不解，端詳半晌，開口問道：“送鐲子的人可說了什麼？”

香巧忙出去打聽，結果只得知來送東西的是個門房沒見過的生面孔，他只將東西給門房說是趙府送的，便閃走人了。

門房一聽是趙府送來的東西，也沒多想，直接就給趙文鳶送了來。

趙文鳶皺起了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母親不會無緣無故送一只鐲子，若這鐲子有什麼意義，也定會讓人轉告。

想了想，趙文鳶開始認真的翻轉起盒子來，終是在盒中的夾層里發現了一張信箋。

“小姐，這是……”

趙文鳶做了一個聲的手勢，擰眉展開了信箋，字跡與之前那人的字跡一般無二，而上面的容卻是讓大驚失。

香巧見趙文鳶臉不好，忙問道：“小姐您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趙文鳶把信箋折好丟盡了火盆里，眼中帶著惶恐與茫然。

半晌才緩過神來，拉著香巧小聲道：“你找借口出府買東西，暗中打聽打聽咱們府中的況。”

信箋上說哥哥在太仆寺犯了大錯，不日便要被押送邊境充軍。

本不想信，可聯想到母親最近不讓回府走，心中難免惴惴。

待香巧打聽到了準確的消息后，主仆兩人全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香巧沒了主意，驚慌的問道：“小姐，咱們該怎麼辦？咱們快去找姑爺商量商量吧！”

香巧下意識就想去找謝斌求助，趙文鳶本也如此作想，可冷靜下來后卻堅決的搖頭道：“不行！這件事先不能讓姑爺知道！

香巧，今日之事你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知道嗎？”

香巧自小就跟在趙文鳶邊，對于趙文鳶的吩咐無條件的服從。

“那小姐咱們該怎麼辦？要回府看看夫人嗎？”

趙文鳶強自冷靜下來，搖頭道：“暫時先不回去，你去幫我傳個信……”

趙文鳶說了一個地址，正是信箋上留給的。

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誰，又究竟知道些什麼！

趙文鳶提出見面，陳晴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此事關系甚大，趙文鳶不可能憑只字片語就相信。

“小姐，俺覺得此事不妥，趙家與謝家穿一條子，若想對小姐不利可怎麼辦？”陳二腦筋雖不夠用，但在安全防范上卻一點不馬虎。

陳大亦點頭贊同，“萬一那趙文鳶不肯相信小姐，反是將小姐給謝昆，小姐可就危險了。”

“你們放心，我不會與趙文鳶吐真實份的。

況且我是顧府小姐的丫鬟，縱使不信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陳晴此行卻勢在必得，想知道趙府手中的證據到底是什麼，那證據又到底在誰手中？

兩人來到了相約之見面，待看清來人是陳晴時，趙文鳶冷冷一笑，下意識將那個神人當了顧錦璃，“原來是！”

趙文鳶興致寥寥，索直接道：“我不知道顧錦璃到底想做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我對朝堂爭斗沒有興趣，你們若想從我上下手扳倒謝府，那就大錯特錯了。

先不說我不會你們擺布，而且我在府中也沒有你們所想的地位，我幫不上你們。”

趙文鳶下意識向了小腹，眸幽幽，語氣著淡淡哀傷，“我知道，我以前對顧錦璃做過很多過分的事。

可我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如今顧錦璃也了人人艷羨的良王妃，我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只求能放過我，行嗎？”

陳晴見識過趙文鳶的囂張，可眼前的梳著婦人發髻的子與曾經那個囂張的簡直判若兩人，似乎已經被生活抹平了棱角。

陳晴著，沉沉的道：“此事與王妃無關，給你傳信的人是我。”

趙文鳶一愣，可如何也想不出一個丫鬟搞出這些事做什麼，便誤解道：“顧婉璃派你來的？

我兄長對顧婉璃的確曾存過不好的心思看，可他現在不僅聲名狼藉，也了損傷，還不愿放過我兄長嗎？”

陳晴再度搖頭，“此事與顧家任何人都無關，是我與你的事。”

趙文鳶茫然不解，陳晴神清冷，淡淡道：“當然，也可以說，這是我與謝家的事。”

“趙楚去太仆寺，是謝家一手安排的。

而偏偏此番太仆寺出事便是因他而起，你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趙文鳶急急辯解，“哥哥去太仆寺是我們一家同意的，此番出現紕也是因為哥哥醉酒誤事，與謝府何干？”

陳晴輕笑出聲，鼻中發出一聲輕嘆，對趙文鳶既憐憫又覺得無可奈和，“趙小姐難道忘了我之前與你說過的事嗎？”

提及此事，趙文鳶更加理直氣壯了，“婆母是在為謝府庶子相看親事，與我們無關。”

陳晴終于理解醒一個裝睡的人有多難了，“庶子的婚事能讓謝夫人費盡心？會為兩位公子選擇如閣學士這般的人家？或是侯府庶？”

名門庶縱使做不高門嫡媳，也有資格做王爺側妃或是貴胄續弦，絕不會隨便下嫁給不寵的庶子。

可此時趙文鳶的緒卻突然有些激起來，似乎迫切的想要說服陳晴，拍案起，“我已經和謝斌談過了，他母親就是在給府中庶子相看親事，你為什麼不肯信？

你到底想做什麼？離間我們夫妻對你到底有什麼好？

我什麼都不想爭，什麼都不想搶，我已經認命了還不行嗎？

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安安穩穩的活著，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行嗎？”

趙文鳶的眼中蓄滿了淚，緒起伏不定。

陳晴的目漸漸下移，落在了的小腹上，“你……懷了孕？”

“求求你們不要再來針對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活下去的希，放過我，好嗎？”

趙文鳶眼中有淚珠落，陳晴怔怔看著，果然從的上到了一悉。

如今的趙文鳶上有著與顧錦璃相同的母輝，和為了孩子愿意舍棄一切的決絕。

陳晴抿了抿，早已設計好的說辭忽的就梗在了中。

為了報仇不止一次的設計過別人，甚至還為此險些傷到了無辜的人。

報仇雪恨對來說明明比什麼都重要，可看著趙文鳶婆娑的淚眼，卻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去利用這樣一個只求安穩的母親。

恨謝昆，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趙文鳶對此事毫不知，若因為個人恩怨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子，與謝昆何異？

父親給取名的時候，便是希能無論何時都能保持一顆永遠放晴的心，不要被云掩蓋心中的明。

見陳晴不再說話，似是被說服，趙文鳶心中不知為何竟涌起了一陣欣喜。

“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趙文鳶了眼角，轉走。

陳晴起，喚住，與說了最后一句話，“趙文鳶，你要說服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不會再找你了，但我所言從無虛假，你……好自為之吧。”

言盡于此，若趙文鳶執意不肯看清事實，也沒有辦法了。

趙文鳶一言未發，緩步走出了酒樓。

今年的春日似乎比往年更冷，灰撲撲的天際看得人心抑，心口似乎被一口巨石著，嚨上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掐的人不上氣來。

“鳶兒。”

趙文鳶沒走出兩步，后便傳來謝斌溫的聲音。

趙文鳶沒覺得溫暖，一寒風順著的脖頸吹得打了一個寒。

轉，看著謝斌含笑走來，只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似乎走得有些快。

“鳶兒，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

趙文鳶看著他，不答反問，“這里離太仆寺很遠，你怎麼也在這？”

謝斌眸晃，笑了笑，“太仆寺的豆子不夠了，大人讓我出來看看哪家糧行賣的豆子新鮮些。

倒是鳶兒，你大老遠跑到這來做什麼，可是短缺了什麼東西？”

滴水不的回答讓趙文鳶暫時心安，搖搖頭，訥訥道：“突然很想吃這家酒樓的招牌菜，我也許久沒出府了，便想著來吃吃看。”

“以后你若有什麼想吃的，盡管告訴我便是。

你懷著子，可大意不得，天氣雖漸暖，但還冷的，千萬別涼著了。”謝斌將上的披風下，細心的給趙文鳶披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