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可以將車速慢了下來。
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當年他家發生的事,還真是一言難盡……十五年前,我在二所當所長,接到報案之後,就帶人趕到了現場。沒想到,王貴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還揚言說,誰要是敢闖進去,就把他老婆和孩子給殺了。”
“人命關天,我們哪敢輕舉妄,就向局裏求援。同時,也聯係王貴的嶽父,也就是劉京山,希他能來現場勸勸王貴。”
“劉京山先一步趕來,可王貴就不聽勸。我派了兩個民警試著想要進屋,結果差點被他丟出來的菜刀給砍傷了。一時間,雙方就僵持在那裏。”
“後來,縣局刑警隊的薑隊來了。那年他剛剛調到五羊縣不到一個月,還不到三十歲,小夥子長得特別帥氣,跟明星似的……唉,可惜啊!那麽好的一個小夥子……”
提到薑隊,鄭海連連搖頭歎息。
李沐和葉靜心對視了一眼,都同時皺起了沒有。
心中暗忖,難道這位薑隊犧牲了?
兩人沉思知己,就聽鄭海繼續說道:“薑隊了解了現場的況之後,便決定自己進去和王貴聊聊。”
“當時大家都非常的反對,可他是領導,現場由他指揮,誰也沒攔住。為了讓王貴放鬆警惕,他還換了便裝。”
“剛開始王貴還非常的抗拒,可在薑隊的好言安下,終於答應讓薑隊進屋……唉,當時我們以為,這下妥了,隻要薑隊進屋,絕對可以輕鬆製服王貴,薑隊可是搏擊高手。如此以來,劉京山的兒和孫子的危險也能因此解除。”
“哪想,薑隊進屋不過一分鍾,裏麵就傳來了槍響和慘聲。我一見況不妙,立刻帶人就衝了進去。”
說到這裏,鄭海的臉有些蒼白,失神了半天,車子的速度更慢了。
李沐本來想提醒他,不如先停靠在路邊,等說完再走。
沒想到鄭海卻打了神,咧一笑:“別擔心,我開車的技還是不錯的。”
李沐聳聳肩,不置可否。
鄭海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們一進屋,就看見薑隊捂著腰靠在牆邊,服子上麵都是。他手上的槍,槍口上還冒著藍煙兒。王貴仰麵躺在走廊裏,左側臉頰上已經被子彈出一個大窟窿來。”
“我當即就人把王貴給銬了起來,又了救護車。我問薑隊什麽況,薑隊說,他剛推門進來,躲在門後的王貴,就朝他的腰上砍了一刀。幸虧他臨場經驗富,瞬間把王貴撞飛了出去。”
“沒想到王貴還不肯罷手,又衝他撲上來。迫於無奈,才朝著王貴開了一槍。本來是打算打他肩頭的,結果卻命中了他的臉頰。”
“我們把薑隊和王貴都帶到了外麵,等救護車來。同時,對王貴家進行了搜查……結果卻就沒看見王貴的老婆孩子。”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王貴唱得是空城計。要麽是把他老婆孩子藏了起來,要麽就是他老婆孩子就沒在家……”
“大概是十幾分鍾之後,救護車趕到。把薑隊和王貴送往縣醫院……王貴雖然中槍,可子彈是過臉頰,並未命中要害,醫生到了給他臨時理了傷口,生命暫時無礙。”
“可薑隊……運氣就沒那麽好了。腰部的傷口非常的深,傷到了腎髒,還沒等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縣局刑警隊隊長被殺了,這別說在五羊縣,就是整個新城轄區,那也是天大的事兒,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我也被領導狠狠的批了一通,還寫了檢查。”
鄭海連連的搖頭歎氣,即為薑隊的犧牲覺可惜,也為自己失責而自責。
李沐挑了挑眉頭:“劉京山說,王貴一家三口也死了,這是怎麽回事?”
鄭海臉頰搐了幾下:“王貴經過搶救,保住了命。可讓人奇怪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卻憑空消失,人家蒸發了。我們用了大量的警力,把五羊縣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這娘倆兒。後來經過反複研究,所有人都一直認為,們娘倆極可能已經遇害,被王貴給藏了起來。”
“於是,就在醫院裏對王貴進行了提審,可這個混蛋,卻什麽都不肯說。問得急了,就裝瘋賣傻,哭天抹淚。一時間,我們也無計可施。”
“過了半個多月,王貴傷勢基本痊愈……就算我們無法確定劉芳芳母子是他所害,可單是襲警殺警這一條,就足夠判他死刑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王貴出院的前一晚,他居然跳樓自殺了。據值班護士和看護的民警的描述,那天晚上,王貴表現的很不正常,一直說看見鬼了,嚇的在被窩裏哭個不停……因為他是殺人犯,縣局給他安排的是單獨的病房,二十四小時都有民警負責看護。”
“他折騰了大半宿,忽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以為沒事了,也就放鬆了警惕,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跳樓自殺。”
“不過,在他跳樓的前一刻,他曾大了一聲:別纏著我,是你背叛了我……當時醫院的值班護士和醫生都聽見了,所有人都認為王貴是被他老婆冤魂纏,才跳樓自殺的……整件事的經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這麽說,到最後,也沒找到劉芳芳母子的?”李沐沉問道。
鄭海搖頭說道:“一直都沒找到,王貴自殺了,這個案子就了懸案。那棟房子,劉京山老兩口再也沒住過。過了半年多,王貴家就被傳說了兇宅,據鄰居們說,王貴自殺之後,那棟房子裏一到了夜裏,就總能聽見人和小孩兒的哭聲,左鄰右舍都被嚇壞了,也都相繼搬走了。”
這時候,坐在後座的葉靜心忽然問:“你們就沒懷疑過,劉芳芳母子可能還在那棟房子裏?”
鄭海從後視鏡看了葉靜心一眼:“當然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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