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宮妃小產。

    無論從哪方麵講，這都是一見十分晦氣的事。

    更何況這事牽扯到了兩個宮妃。

    陳妃指認的那名宮是華宮的大宮，慧桃，要說是衛貴妃的心腹，倒也算不上。不過，也是十分得用的。

    這會兒，慧桃早被慎刑司的人抓起來了，嚴刑拷打一番，說自己是無心的，並無任何人指使。

    也就是說承認自己推了陳妃，但不是故意的。

    這話聽起來就自相矛盾，沒事推陳妃娘娘做什麽？

    也是有說辭的，什麽腳下絆了一跤，不小心推到了陳妃娘娘，不知道陳妃娘娘會摔跤之類。

    其實那會兒旁邊還有其他宮人伺候，底下朝賀的也有上百人，眾目睽睽之下，的確有不人看到踉蹌了一下，才不小心推了陳妃娘娘一把。

    但怎麽就會那麽巧，那麽天無呢？

    要知道，即便真是無心，害得陳妃娘娘小產，這條命也是保不住了。

    能在宮裏混了這麽久的，都是的，誰也不信的說辭，誰也不信幕後沒有指使的人。

    皇上也不信。

    衛貴妃冤得很，指天誓地說跟自己沒關係。哭也哭了，鬧也鬧了，皇上看的眼神仍是冷冷的。太子也幫著辯解，隻是一點用也沒有，再多說，怕皇上也要疑心到他上。

    大年初一照例也是要進宮朝賀的，雖宮裏出了這樣的事，這些儀式卻不能更改。

    皇上沉著臉，太後冷著臉，都不高興，朝臣和命婦們也不敢高興，一點沒有過年的喜慶氣息。

    領完宴，王卿瑤又去如繪宮看陳妃。

    陳妃卻推說子不舒服，不肯見。

    王卿瑤又有點看不懂了。

    回去跟蕭允抱怨，蕭允道：“人家剛沒了孩子，正難過呢，不想見人也正常。”

    陳妃娘娘沒什麽娘家人，不然按規矩，小產了，娘家人是可以進宮探的。

    王卿瑤不免心酸，自覺地兩人平時得不錯，想要安安，誰知人家還不想見呢！

    大年初三，東淩國有特使快馬送信到皇宮，道越郡王一行人路上遭人追殺，越郡王失蹤，生死不明。言語間多有懷疑乃是大盛皇室之爭造的。

    皇上又怒又急，不敢陳妃知道，悄悄召了蕭允和方正進宮，使他們派人去找。

    先是陳妃肚子裏的孩子小產，再是七皇子遇襲，這樁樁件件，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全都指向了衛貴妃和太子。

    那慎刑司關著的慧桃也乘人不備，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據說，臨死前還大了一句：“貴妃娘娘，奴婢來生再來報您的大恩大德！”

    衛貴妃更洗不清了。

    皇上一怒之下收回了衛貴妃的掌管六宮的權利，因沒有確鑿證據，不好無故降位，但自此也冷著了。

    不知道是誰走了風聲，這事傳到了衛太師耳朵裏，衛雨流產自裁的事也沒瞞住，衛太師又嘔出了一口，昏死過去。

    太醫來看，隻道衛太師就剩一口氣吊著了，可以準備後事了。

    蕭允和方正得了皇上的口諭，回到王府來，卻不忙著派人出去，而是關了房門，悄悄對王卿瑤道：“順好像給我下毒了。”

    王卿瑤驚了一跳，在蕭允上一陣拉：“哪，下哪了？”

    蕭允被得咯咯笑，抓住的手指小說：“下茶水裏了，不過我是推測，因他今天又變了，就是你畫上的那位。”

    蕭允知道順要殺他。

    皇上也知道蕭允知道了順要殺他。

    但是順不知道蕭允已經知道了。

    召蕭允進宮前，皇上已經支開了順。

    過了年蕭允已經二十四了，是自打詛咒之說以來活得最長的蕭家人了。

    順不知道自己的還能熬多久，恰逢今日變，便鋌而走險，裝端茶送水的太監給蕭允送了茶水。

    他原還想製造點意外的，但是怕節外生枝，便隻投了毒。

    綠妖果然無無味，滴一滴在茶水裏，竟一點兒看不異樣。

    他看著蕭允把茶喝下去，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裏。

    他終於完任務了，往後蕭家就自求多福了。

    王卿瑤看蕭允啥事都沒有，眨眨眼睛：“現在你該死了嗎？”

    “差不多藥效也該發作了。”

    他兩眼一翻，脖子一歪，慢慢走到床邊躺上去，“死”了過去。

    王卿瑤忍住笑：“我這就進宮找皇上哭訴去。”

    蕭允閉著眼吩咐：“演得像一點。”

    “隻道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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