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裡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張小卒吃了一驚，待發現聲音來自於古樹後，臉上不自主地出了驚喜的笑容。

他一直在爲古樹的枯萎之氣發愁，不知道該如何給它治病，覺得空有力氣無使。

爲此，他還特地找張天賜爲古樹解質解魂，希能喚醒古樹的靈智，從而與之流，明確方向，對癥下藥。

可是沒能功。

不料古樹突然在這時候靈智覺醒了，也不知是張天賜給它解質解魂作用的慢了些，到現在才起效，還是說被燕素心說的永生靈喚醒的。

總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當即便忍不住同古樹樹靈談起來：“你說你需要那什麼永生靈，它是不是能幫你驅散的枯萎之氣？”

“是的，主人。”

一個稚的聲音從古樹傳出，“我的脈損嚴重，主人雖然用了大量的混沌力量澆灌滋養，但是治標不治本，一旦停下灌溉，枯萎之氣就會瞬間蔓延我的周，吞噬我的生機，唯有宇宙中最純的生命之力可以讓我的脈重新煥發生機，從而驅除枯萎之氣。”

“那永生靈就是宇宙中最純的生命之力嗎？”張小卒問道。

“可以算是吧，十方永生靈應該能提煉出一滴宇宙生命之髓。”古樹樹靈道，“主人當初栽種我的時候，澆灌在土地上的那滴靈就是宇宙生命之髓。”

張小卒不由皺眉，問道：“當初催你生發芽就需要一滴宇宙生命之髓，如今你枝幹脈如此龐大，豈不是需要很多很多滴宇宙生命之髓？就怕那永生之泉裡的靈不夠用。”

“我只需一百滴就夠了。”

“神主？”

燕素心瞧見張小卒一會兒笑，一會兒驚訝，一會兒皺眉，似乎在自顧自地想事，完全沒有和談的興趣，不蹙眉不悅，覺得張小卒不尊重人，就算對永生靈沒有興趣，也不該話說一半直接把晾在一旁。

“咳…咳咳…”

緒上的不悅波引得咳嗽起來。

張小卒知道自己的走神怠慢了對方，不過沒有解釋，看向燕素心問道：“姑娘爲何找上我？或者說，姑娘爲何覺得我能打開那什麼永生之門？”

燕素心聞言心裡的不悅稍減，覺得張小卒能這麼問，說明事還有商量的餘地，擡手輕口，下咳之意，然後開口答道：“說出來神主可能不信，是直覺告訴小子神主能打開永生之門。”

“直覺？”張小卒愕然。

燕素心早就料到了張小卒會是這樣的反應，解釋道：“小子是先天殘靈之，殘、心殘、志殘、三魂七魄殘、命殘，生來就註定和大道無緣，甚至就連作爲人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沒有，好在上天給我留了一扇窗，賜予了我一項特殊的能力，讓我的直覺特別準。我第一眼看到神主的畫像時，直覺就告訴我神主是那打開永生之門的人。所以，我便找來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讓下去的咳意又涌了上來，脯起伏，息漸漸重。

連忙取出一粒丹藥服下，重的息聲這才慢慢平復。

張小卒等燕素心氣息平穩下來後才問道：“如果直覺沒有告訴你我是那打開永生之門的人呢？”

燕素心道：“那小子也會來找神主，但是應該是以敵人的份找來的，不過也不好說，因爲我的直覺特別準，或許能先一步知到神主戰力無雙，是我們惹不起的人，從而識趣地收起對神主不敬的念頭。”

其實來之前就已經提醒過覃婆子，張小卒是個危險人，不可貿然招惹。

張小卒沉默。

燕素心知道張小卒不會輕易相信，因爲“直覺”二字太過飄渺虛幻，換作誰都不可能聽了後就對深信不疑。

“合作期間小子可以作爲人質留在神主邊，若是燕家敢對神主不利，神主只管殺了小子。”

押上了自己的命來爭取張小卒的信任。

張小卒擡起眼皮，盯著燕素心的眼睛不說話。

或許是抱病在在緣故，燕素心的眉很淡，一雙眼睛並不有神，泛著一病態的疲倦，眼角掛著一抹溼潤，是剛纔急咳時涌出的眼淚。

這雙眸子很一般。

但是那不算明亮的瞳孔裡含著一子非比尋常的堅毅和自信。

“姑娘誠心不足呢。”張小卒突然出聲說道，“到現在我連姑娘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萬一當人質時溜了，我去哪裡找呢？”

燕素心遮在臉上的青紗不僅能隔絕他的神識探查，還能隔絕他的微心境。

燕素心神一怔，沉默片刻後說道：“若是神主不怕被小子醜陋的容貌嚇到，小子這就把面紗摘下來。”

張小卒擺了擺手，表忽然變得嚴肅，沉聲說道：“姑娘把自己留下來做人質，恐怕不單單是想讓我放心和你們合作，也是防著你們燕家人來吧。”

青紗面巾下的清秀面龐上出了驚訝之，暗道：“這位神主大人心思縝的很呢。”

張小卒接著說道：“那天上的大人對我下達了通緝令，獎勵厚至極，殺我者可得五條登天大道，太初靈脈五百條，太初龍脈五十條，外加天上人的千年庇佑。

要是能生擒我，那獎勵更加厚。

登天大道十條，太初靈脈千條，太初龍脈一百條，天上人的萬年庇佑，外加滅世神一件。

你燕家當下的境非常不妙，要是能得到天上人的庇佑，那麼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所以我對你們燕家的力不可謂不大。

反過來，若是與我合作，便是與天上人爲敵，稱之爲造反也不爲過，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滅族之災。

抓我殺我，百利無一害。

和我合作，百害無一利。

燕家人只要長腦子，就知道怎麼選。

而姑娘你，在燕家充其量是一個說話稍微有點份量的話事人，想說服燕家人跟著你一起捨棄康莊大道，選擇那萬丈懸崖上的獨木橋，怕是做不到吧？

姑娘你想以自己爲人質，威脅燕家人就範，說句不好聽的，在至高的利益面前，姑娘的命對燕家人來說或許是可以捨棄的呢。

所以——

如何讓我相信跟著姑娘去了上界後，不是跳進你燕家的口袋裡呢？

姑娘咳的厲害，我便多說了些，也不知道對不對。”

頓了頓，又補充道：“那永生之泉我略有耳聞，是好東西不假，但不足以讓燕家冒這麼大的危險。”

“謝神主關懷，神主說的極對。”

燕素心朝張小卒輕輕福了一禮，然後看著張小卒的眼睛說道：“永生之泉確實不值得燕家冒險，但是值得小子冒險，因爲生命之泉可以治癒我的先天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