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爲何常年穿這一嫁?”
“……爲何?”
“真呆……”
詭娘子似乎有些氣悶,半晌方纔輕輕開口:
“那一夜,你尚未爲我揭紅蓋……”
這一句話,便好似是一支箭。
瞬間了班先生的心頭。
一剎那酸了鼻子,紅了眼眶,他出手來,小心翼翼的爲詭娘子揭開了頭上的蓋頭。
朦朧間,昔年那宜嗔宜喜的子,又在眼前。
恍惚時,好似又到了那房花燭,剪影投窗。
再定睛,紅老去,白髮蒼蒼。
相顧無言,唯有一笑。
只是時,已閱盡淒涼。
蘇陌到了這會,總算是看到了詭娘子的廬山真面目。
雖然如今已經是白髮蒼蒼,但是保養得當,不顯龍鍾之態。
而如今都是這般模樣,可想昔年年輕的時候,又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怪不得連那東門庸,都稱其好看。
也算是不枉自己強撐著看完了這一場,爺爺輩的故事。
回頭再看,郭兆辰頂著一張中年人的臉孔,氣鼓鼓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不啞然一笑。
最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年未見,他們許是有很多話想說。
“前輩不如隨我來?”
“不去。”
郭兆辰豁然反對。
說完之後,好似纔想起來自己在跟誰說話,連忙抱拳拱手:
“盟主見諒……屬下得罪了……
“我不能讓他欺辱師妹,我跟師妹也多年未見,也有許多話要說,可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說個不停。
“我,我也去說……”
“……”
蘇陌聽的一陣無語。
而郭兆辰好似害怕蘇陌阻攔,留下了一句:
“等一會再來尋盟主賠罪。”
然後就急匆匆的跟著那兩個人也要進門。
班先生料敵機先,進門之後,搶先關門。
郭兆辰哪裡在意這個?
推了一下沒推開,後退一步,腳下一點,飛縱。
進門就喊:
“青天白日,你拴上大門,意何爲?”
“……關你屁事。”
班先生這會也不再唯唯諾諾。
“好你個班,總算是出了爪牙,今日老夫豈能與你干休!!”
“盟主還在門外,你們兩個莫要鬧了。”
還是這詭娘子開口有用,一下子就下了這兩個暴躁老頭。
蘇陌聽的連連搖頭,對著暗輕輕招手。
當即有幾個南海來的弟子,無聲上前,單膝跪地。
“靜靜守著,莫要疏忽。
“若有異,速速來報。”
君子小人,皆不可不防。
將該囑咐的囑咐完了之後,蘇陌這纔回頭,轉向了自己的院落。
進門之後,就聽到一陣琴聲蔓延,婉轉聽。
踏步了正廳,就見到伯言居士獨坐一旁琴。
楊小云,魏紫還有小司徒他們,都圍繞在一,看著兩個人對弈。
對弈當中,一個是不修邊幅的老花子。
另外一個……竟然是花十一娘。
蘇陌一時迷茫,有些不明所以。
楊小云回頭看他,當即對他悄悄招手,讓他也過來觀看。
蘇陌湊頭一瞅,就發現,這棋盤之上,錯縱橫,正是殺的龍蛇起陸,天翻地覆。
讓他不驚訝的看了這兩個人一眼。
老花子乃是三奇五老之中的‘雜’,一所學,雜門雜類,五花八門。
但不管是哪一樣,都是淺嘗即止,未曾深研。
因此蘇陌雖然沒想到,這老頭棋藝竟然這般妙,卻也不算意外。
真正讓蘇陌意外的是,這個天天嗑瓜子,吃花生,盤著吹牛能吹上一整個下午的傻大姐,竟然也有這般出的棋藝。
這算是人不可貌相嗎?
蘇陌抱著胳膊,倒也不急著開口,任憑這兩個人在這裡對弈。
伯言居士一側琴,更添意境。
隨著琴聲急轉,棋盤之上更顯殺機。
最終,老花子棋輸一著,無奈一嘆,隨手扔掉了手中的黑子:
“若所花家的【玉蝶千章】未曾失傳,三奇之位,還得再加上你一個。
“可惜了……終究是可惜了……”
“前輩承讓了。”
花十一娘輕輕出了口氣:
“玉蝶千章的功法雖然失傳了,但是這一手棋藝,卻也代代相傳。
“算是家學。
“只是自從姐姐去世之後,我已經多年未曾執子了。
“今日能夠與前輩手談一局,實屬榮幸,好在未曾墜了花家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