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老居住的院落周圍,如今已經全都是天景門的弟子。
這位長老於天景門份不低。
司領刑堂副堂主之職。
如今忽然慘遭遇害,天景門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外層天景門的弟子守護四方,中也有人在調查房間之的細節,想要找到刺客的痕跡。
蘇陌悄然來到此地,遠遠觀,卻並未貿然踏足其中。
周長老死的古怪。
蘇陌自忖至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據周長老的死法來看,顯然手的人是知道奪天化神大·法的。
很有可能便是天景門作孽之下的害者前來複仇。
想要用這手法,讓天景門做賊心虛,從而自陣腳。
第二種可能……卻是出自於那龍門第三驚的東門庸。
此人如果現如今當真就在這庭山的話。
那他當然知道,蘇陌也在此間。
故意以這手法殺周長老,就是爲了引蘇陌前來調查,從而確定他的份,掌握先機。
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外,還有幾種不同的可能。
但概率都不會太大。
比如說,司空化極因爲敬龍堂借他這庭山爲小堂主做及冠之禮,邀請天下各路人馬前來與會。
這當口必然是龍蛇混雜。
其中難說是否有對他天景門懷有心思的。
亦或者是因爲那奪天化神大·法,而想要對天景門展開報復的。
所以,他故意以這手法殺人,是爲了引出這些同道中人,從而一舉殲滅。
只是這可能並不大。
手段太過殘酷。
引蛇出雖好,可一旦事敗,司空化極只怕不容於江湖。
他本是高高在上,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何必選擇這種法子?
因此蘇陌心頭,更傾向於前兩者。
如果是第一種,那姑且還好。
可如果是第二種,蘇陌現在貿然闖周長老的房間之,探查況,便極有可能落龍門第三驚的陷阱之中。
所以,他並沒有貿然行事,而是在院落之外,暗中打量。
只是不知道爲何,沒來由的忽然覺耳子有點發燒。
手了,炙熱難當。
不有些愕然。
自從他武功有以來,可沒有過這樣的況。
“難道當真有人背地裡議論我?”
蘇陌心中有點迷茫的琢磨了一下。
卻又覺得,這事屬實不可信。
倘若誰議論一下自己,自己都得耳子發熱,那自己這耳朵只怕早就已經了。
當即按捺心思,又在外面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之後,正要往周長老的房間去。
卻忽然回頭去看。
就見到一人黑夜行,於天景門建築之上奔騰,輾轉騰挪,法妙。
速度極快,卻又無聲無息。
一路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趕去。
蘇陌看著此人的形,不一愣。
這人材臃腫,古怪至極,時而展現,竟好似有兩頭四手四足……
龍木島上的孽律跑到西州闖江湖來了?
定睛一看,方纔看明白,這人後還有一個人。
那人昏迷不醒,似乎是被人點倒了。
蘇陌略作凝,這才認出來,這人竟然是先前跟他隨口閒談的那個五擒門的江流。
這又是怎麼回事?
五擒門不過是末流而已,江流自稱五擒門的大弟子,不管是份還是武功,在這江湖上都可以算的上是寂寂無名。
爲何如今忽然爲人所擒?
略作沉之後,決定先跟著此人。
周長老的房間隨時都可以查看,這稍縱即逝的黑人,卻是不能放過。
當即這黑人在前,蘇陌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到了未央宮之前。
那人卻不走正路,將那江流綁在後,沿著未央宮一旁的山壁,手腳並用,攀爬而上,繞過未央宮,直接朝著其後山而去。
蘇陌隨其後,只是不忘看向了未央宮的宮闕。
敬龍堂堂主諸葛千秋如今是否就在這未央宮?
班先生和郭兆辰這會是否也到了?
他們打算如何出手?怎麼對付這諸葛千秋和他的兒子?
心中念頭起,再看前面那黑人,已經帶著江流趕到了後山。
後山有林,林木深深。
那黑人帶著江流踏林木之中,形竟然剎那消失不見。
蘇陌站在林外,卻是一愣。
這林子看起來樹木並不茂,方纔那人踏其中,卻爲何瞬間消失不見?
“有陣法?”
蘇陌頓時覺腦殼有點疼。
陣法一道屬實是變化莫測,這一路自南海往西周來,蘇陌也曾經跟小司徒請教過當中玄機。
小司徒對蘇陌自然沒有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可惜,蘇陌聽的懵懵懂懂,渾渾噩噩。
簡直比醫還要難以理解。
而且,陣法一道之中,要素太多……
奇門遁甲有八門,太極又有四象五行之變,更有易經六十四卦方位等等等等。
想要修習陣法,首先得將這些全都背下來。
這是基礎。
其後就得明白當中暗生的道理,運轉之法,羅列之法,如何變化,如何轉移,天時地利不同,陣法之中也有所差異。
這當中種種,屬實是聽的蘇陌一個頭兩個大。
以至於到得如今,他也不過就是淺嘗而已。
如果是被人困在陣法之中,憑他的武功和這些基礎,想要破陣不難。
但是眼前這陣法,既然是天景門用來守護後山要道的。
那必然非同尋常。
憑藉自己的本事,如果不是一力降十會,直接將這陣法連拔起,只怕是難以順利通過。
心中一念,正至此時,卻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從後傳來。
當即形一旋,悄然不見。
果然不過片刻,就有兩個天景門的弟子,各自拎著一個籃子來到了跟前。
一邊說笑,一邊踏林中。
眼見於此,蘇陌這才連忙跟上。
有人帶路,屬實是再好也沒有了。
這兩個天景門弟子,則是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隨口說道:
“你見到了沒有?周長老死的老慘了!
“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聞聽此言,蘇陌都是一愣,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用意?
果然另外一個天景門弟子也疑:
“說明什麼?”
“說明啊,你不幹人事,早晚遭報應!”
“……”
蘇陌一陣無語。
那位天景門的弟子卻還喋喋不休:
“他仗著自己刑堂副堂主的名頭,對咱們這些師兄弟們,從來不假辭。
“輒要打要罵……
“今天就在山門之前,有位師兄說了一句話,結果就被打了三十杖。
“人家都以爲咱們天景門是名門大派。
“卻不知道,各個在山上都是謹言慎行。
“周長老這倒是還好一些。
“門主更是難測。
“於邊伺候的師兄弟們都說,伴他如伴虎。
“稍有不慎,命就沒了。”
“慎言啊!”
旁邊那天景門弟子聽的臉都白了:
“這若是讓人聽到了,咱們兩個只怕還得共赴黃泉。”
“放下吧,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裡會有人聽到?
“而且,就算是聽到了,誰跟你共赴黃泉?”
先前那人笑著說道:
“就算是共赴黃泉,我也得跟柳師妹一起。”
“呸,柳師妹能看得上伱?”
邊那天景門弟子冷笑一聲:
“花容玉貌,算是咱們天景門同輩弟子之中的第一人。
“如今伺候在那敬龍堂小堂主的邊……哼,你我就莫要癡心妄想了。”
“敬龍堂小堂主……”
說話那天景門的人頓時咬牙切齒:
“只恨我武功不夠,否則的話,非得將這人活剮了不!
“自從此人到了未央宮住下,門便是飛狗跳。
“不是這個師姐被調戲了,就是那個師妹尋死覓活。
“甚至連師叔師伯那一輩的,也有人被這登徒浪子輕薄……
“柳師妹如今伴隨虎口,隨時都有覆滅之災。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救於水火之中。”
“你能有什麼辦法?”
旁邊那天景門的弟子嘆了口氣:
“難道給他下毒?”
“下毒……”
先前說話那弟子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籃子,忽然陷了沉默之中。
“你不會當真心起唸吧?”
旁邊那天景門弟子的看他沉不語,臉頓時一變: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想死,自己死遠點,可不要連累我。
“敬龍堂高高在上,小堂主在咱們未央宮暫住,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毒不死他的。
“反倒是事敗,恐怕你所有親族都得被你拉著陪葬。”
“哈哈,師兄莫要擔心。”
那多話的弟子一笑:
“我豈會這般行事?連累旁人?
“放心吧,我會忍耐下來了。”
“那就好。”
旁邊那天景門弟子嘆了口氣:
“聽我的,天下何無芳草,柳師妹天姿國,絕非你我所能期。
“待等將來藝下山,難道還擔心沒有人?”
“恩恩……”
那人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蘇陌跟在這兩個人的後,聽著他們說了一路的閒話。
前後約著一盞茶的功夫,這才走出了林子。
眼前則是一條狹路,一路往上,卻不知道是通向何。
蘇陌剛剛現,便是眉頭微蹙。
探手一拿,掌中已經多了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
這條蛇本是掛在樹上,蘇陌現的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驚到了它,當即飛來襲。
被蘇陌在掌中,一雙冰冷的眸子跟蘇陌相對。
最後蘇陌輕輕一甩手,將其扔了出去。
再看林木兩側,卻是時而蠕,可見纏繞的全都是毒蛇。
有的五彩斑斕,有的湛清碧綠,有的赤紅如火……
“小司徒要是在這的話,一定非常開心。”
蘇陌忽然就想到了小司徒和五毒老人。
小司徒雖然不養毒,但是這些小對來說都很有用。
先前五毒老人的那一批毒,照單全收。
回到了四方城之後,沒幾天就被弄死了個七七八八。
做了各種各樣的毒藥。
一些珍貴至極的小東西,卻被留了下來。
蘇陌詢問過,小司徒告訴他,這些毒培育不易,不好隨意弄死,在需要的時候,直接取毒就是。
其他的那些乏善可陳,留著也佔地方,還嚇唬人,乾脆弄死拉倒。
如今這地方這般多的毒蛇,如果是小司徒,或者是五毒老人,不知道有沒有本事可以將這些蛇,全都帶走?
心中念頭閃過之後,卻是提步跟在了那兩個天景門的弟子後。
天景門於後山之間,設立陣法,又用毒蛇攔道,其中必有古怪。
前面那兩個天景門弟子,到了這會一語不發,似乎也是頗爲忐忑。
他們應當是有什麼手段,可以讓這些毒蛇不敢近。
因此一路之上並未到襲擊。
只是看到這麼多的蛇,視覺衝擊之下的恐懼,也讓他們的腳有些發。
蘇陌則用目尋找先前那黑人。
卻並未發現對方蹤跡。
這人對這周圍的境況如此悉,這林間毒蛇,恐怕難以阻他,卻不知道跑到了何?
一邊思量,一邊跟著那兩個弟子,轉過了一山坳,來到了一座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