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頭,就見到這廳堂一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人依靠柱子,一白袍,腰間掛劍,手裡卻是拿著一個酒葫蘆。
正喝的面通紅。
方纔那一聲,正是此人打的酒嗝。
在場衆人,除了蘇陌之外,全都是心頭一。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看他如此模樣,似乎已經喝了不短的時間。
可若非他打了個酒嗝,只怕到了此時,也無從察覺。
張猛更是臉一沉:
“是你!”
那白袍劍客仰頭喝了一口酒,醉眼惺忪的看了張猛一眼,輕輕一笑:
“是我,是我。”
“……”
張猛臉沉,咬牙哼了一聲:
“跗骨之蛆。”
其後便不再多說。
那白袍劍客不以爲意,還對衆人擺了擺手:
“我就是一個路過的酒鬼……
“諸位莫要將我放在心上。
“繼續閒談就是。”
只是他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衆人豈能小看他?
邢浩第一個站起來:
“乏了,諸位繼續閒談,邢某告退。”
“請。”
張猛一句話,讓邢浩當衆拿下了手套,將傷現於人前。
這事好說不好聽,如今人家要走,倘若再敢阻攔,那顯然不合時宜。
而他一走,陳定海和陸仁也順勢告辭。
只留下了張猛歐夫人和那朱百萬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之間,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什麼。
各自乾笑一聲,又去尋那劍客。
結果卻發現,那劍客已經不知道去了何。
……
……
邢浩和邢戰住的地方,就在蘇陌他們院子的隔壁。
一路回來,自然無話。
跟那邢浩叔侄倆告別之後,陳定海定定的看了看邢浩他們的背影,這才領著衆人進了院子。
馬車如今已經收拾好了。
只是陸仁和花十一娘這會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跟陳定海打了個招呼之後,便趕回去商量什麼去了。
陳定海看了蘇陌一眼,見蘇陌眸子裡多有笑意,不低聲開口:
“公子……”
蘇陌輕輕擺手:
“這場雨不小,讓弟兄們都警醒一點。
“料想,接下來的這一路,這場雨都會隨著……”
陳定海明白蘇陌的意思。
這場雨並非是天上下的這一場。
而是諸葛千秋的那個許諾。
張猛這話要是真的,那這一趟庭山之行,只怕會流河。
只是如此一來,讓陳定海不明白的是,這諸葛千秋到底要做什麼?
最初的時候,發下這不記名的請帖,就已經引得江湖高手,四廝殺搶奪。
如今更是提出這樣的允諾。
豈不是要讓江湖再掀起一場腥風雨?
縱然是敬龍堂,這般肆意妄爲,真的不擔心極必反呢?
西州又豈能連一塊骨頭都沒有?
懷揣這番思緒,就見得蘇陌輕輕擺手,陳定海當即告退離去。
蘇陌則是形一晃,離開了這院子,轉眼到了離合莊之外,尋了一所在,驟然打一聲呼哨。
片刻之後,信鷹破開雨幕而來。
落到了蘇陌的肩膀上。
嗡的一聲,一口金鐘浮現在了蘇陌的邊,將這雨幕擋開。
信鷹當即一抖羽,水珠頓時四下飛。
而飛向蘇陌的,卻在他眼前驟然懸停,最後才落在地上。
蘇陌輕輕搖頭,瞪了這信鷹一眼,手從它的上取下了一個竹筒。
竹筒封極好,打開之後,取出信件一看。
當中所記,乃是小靜山的事,已經有了結果。
這一場子,全都是按照蘇陌的意思在進行。
玉書老人先前被人刺殺,此後出現,當衆宣佈是靜心堂堂主派人所爲。
又有五毒老人一行,自那靜心堂殺出。
佐證此事。
至此,靜心堂已經跳進南海都洗不清了。
而這個當口,甄小小和牧山山,以及麒麟劍客,又領著蓮教教主登場。
親口指控,再加上他的口供。
事徹底給做了鐵案。
靜心堂堂主一怒之下,便要大開殺戒。
結果,連帶著玉書老人在,一羣江湖弟子,撒就跑。
本不跟。
當時整個場面混至極。
五毒老人呼喚毒蛇,絞殺靜心堂弟子。
其他人也是各展手段,且戰且走。
還有人早就準備好了飛鴿傳書,將這消息傳遍四方。
靜心堂這名頭今天還是響噹噹,明天估著就得臭萬年。
這位九峰之一,算是徹底廢了。
不過這封信上,最主要的容並非是這個。
而是蓮教教主跑了……
這人倏然無影無蹤,似乎早就已經有所準備。
牧山山於信中忐忑難安,請蘇陌降罪。
甄小小則是希蘇陌不要扣一個月的口糧,最多扣七天就好。
蘇陌看到這裡,卻是微微一笑:
“總算是跑了啊……”
說話之間,從懷中也拿出了一個竹筒,綁在了信鷹的上。
看模樣,顯然並非臨時寫就,而是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