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君子一言

楚秋雨說的這事，蘇陌開始倒是有些好奇。

後來經過重重變故之後，已經不打算深究。

此時聽舊事重提，也只是一笑：

“楚俠不用在意，雖然蘇某不知道紫門和冷月宮之間到底有了什麼變故，不過料想是有什麼讓楚俠爲難之了。”

“哎……”

楚秋雨面古怪：“此事……我若不說的話，實在是如鯁在。蘇總鏢頭也算不上外人，倒也不算是家醜外揚……

“實不相瞞，這事，其實關係到了兩門之中的兩位前輩。”

“哦？”

蘇陌聽到這裡倒是有些好奇了，看了楊小云一眼，又看了看楚秋雨：

“願聞其詳。”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陌總不能捂著楚秋雨的，讓把話憋回去吧？

“這事……哎……”

楚秋雨的臉上也是有點哭笑不得：“咱們冷月宮和紫門之間的關係，其實一直都很古怪。兩家比鄰而居，以通廬山爲界，自有這兩門以來，就時而結盟，時而結仇，仇無大恨，盟無大盟，綿延之今，糾纏極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論法了。

“而這件事，卻還是得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

“那會我冷月宮中有一位驚才絕豔的前輩……

“冷若冰霜，劍若星膽，著實是好風姿啊。

“我一直認爲，是百年以來，冷月宮中的第一天才。

“縱然是近年來呼聲越來越高的魏師妹，怕也是難以企及。”

的話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

“那會，魔教之中高手肆東城。

“其中以幽泉教、永夜谷、極樂天宮爲最，率領諸多魔教中人分路進，一路往西，直抵天衢（qu）城！

“這三家魔教手段酷烈，幽泉教隨意抓取百姓煉製奴，化爲池，赤地千里，慘嚎盈天。

“永夜谷暗影無形，更有人皮把戲，剝皮製，所過之卻不知道多了多的無皮。

“至於極樂天宮……那更是一言難盡。

“那時節，正道諸派組聯盟，以冷月宮、紫門、天心宗、真武堂、逍遙閣、遠山劍派以及靜禪寺爲首，率領門下弟子於天衢城迎戰三大魔教。

“一時之間，只打的不可開。

“而就在那會，卻又有魔教高手，暗中涌東城諸派之間，伺機謀劃，爲非作歹。

“七大派掌門無暇分，只能讓門下弟子前往，而我冷月宮中的那位前輩，便在此列……”

楚秋雨的話娓娓道來，蘇陌和楊小云卻從中知道了，原來昔年七大門派就跟這三大魔教做過一場。

蘇陌過去對東城瞭解太，倒是從這番話中汲取了一些東西。

“那位前輩這一趟去的時間不短，東城之間各地都有混，足足過了幾個月，方纔重新返回天衢城。

“然而當那位前輩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那位前輩變了模樣。

“原本是冷若冰霜，可這一趟回來，卻時而笑，暗自歡喜。

“當時便有同門覺得，大概是在途中遇到了一個男子……”

楚秋雨說到這裡的時候，對蘇陌和楊小云笑道：“我冷月宮雖然全都是由子組的門派，然而也是不忌婚嫁的。

“倘若真有心之人，彼此之間互結連理，自然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那位前輩當時那模樣，卻也沒人在意，只是互作調侃罷了。

“此後更有一位紫門中的俊彥前往門中尋找那位前輩。

“那位前輩便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滿臉含笑去與此人見面。

“一時之間更是呼聲四起，所有人都認定他們兩個已經是神仙眷。

“但是讓人措手不及的是，那一次見面他們竟然不歡而散……

“而此後關於他們的事，也是議論紛紛，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得到答案。

“縱然是宮主親自垂詢，那位前輩也始終是閉口不言。

“子執拗倔強，也就沒人敢再詳細追問。

“但是從那之後，與人手卻是越發狠辣。

“如此，輾轉經年，正魔兩道於天衢城僵持不下。

“但自從幽泉教逐漸淡化攻勢，夜君和七派掌門一番手之後重傷以來，獨攬大局的便只剩下了一個極樂天宮。

“他們一家自然不敢肆意妄爲，天衢城的子，卻也逐漸下，形了如今的局面。

“而昔年的銳弟子，如今份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當年議論紛紛的事，現如今，早就已經無人敢提。

“唯獨一點，不管是還是那位紫門中的前輩，這綿延將近二十載，卻始終未曾有過婚配。

“這些年來，紫門又有門人行走，中詳著實是難以窺見。

“所以，誰都沒有想到，半年之前，紫門中的那位前輩，忽然登門拜訪。

“竟然是要當面提親！”

蘇陌和楊小云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提親必然是出了什麼變故。

只是到了這會，他們也知道爲什麼這楚秋雨對此事於開口了，這長輩的故事，導致兩個門派之間出現了嫌隙，確實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合適。

果然，就聽到楚秋雨繼續說道：

“當那位登門的時候，冷月宮上下都很高興。

“尤其是當他的用意被知道的時候，很多弟子都的在大殿周圍窺探，只等著這驚天喜事的傳出。

“卻沒想到，當他將這來意道明，我門中的那位長輩，卻是然大怒。

“如此方纔說出了二十年前的真相。

“原來……昔年門中的那位長輩，在奉了師命折返誅魔的時候，與這位紫門中的前輩同往。

“其後他們又遇到了一個人。

“此人和紫門中這位前輩相莫逆，更是急公好義，豪氣蓋世。

“聽到魔教衆人肆東城，當即責無旁貸，跟他們一路除魔。

“這一路之上，年男日夜不離，卻是讓紫門中的這位前輩，喜歡上了咱們冷月宮前輩。

“只是……我冷月宮的前輩，卻上了那位豪俠。

“而當年那一場會晤，我門中前輩，只以爲他們是聯袂同來，卻沒想到，只有紫門中的前輩一人。

“當年紫門那位前輩，實則是爲那位豪俠傳話。

“原來那位豪俠昔年早有家室，故此雖然看出我門中長輩有意於他，卻不能接。

“所以才讓紫門的前輩送來了八個字：人恩重，無福消。”

楚秋雨說到這裡，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二十年來，我門中長輩再也未曾見過那位豪俠。

“紫門中長輩知道我門中長輩一腔心思記掛，以至於自苦二十載同樣未曾婚配。

“躊躇二十載方纔有勇氣登門，卻沒想到仍舊是被拒絕。

“作爲晚輩弟子，不好過多品評長輩所行。

“只是……冷月宮和紫門的後輩弟子，也因此牽連，彼此之間見面都多有尷尬，更是不好隨意接。

“所以，那一夜在聽到了蘇總鏢頭跟紫門之間的牽連之後，這才……”

說到這裡，雙手抱拳，一揖到地：“實在是慚愧的，還請蘇總鏢頭莫要見怪。”

蘇陌和楊小云當即分開兩邊，不願意領這一禮。

“楚俠不必如此。”

蘇陌輕聲開口：“便如同你所說的那般，門中長輩行止，咱們莫要妄議。

“如今兩家不過只是因爲這事鬧得不太愉快而已，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想必再過幾年，此事淡化之後，也就如同過去一般了。”

“嗯。”

楚秋雨一笑說道：“只是想起那夜行止，總是覺得對不住二位。如今將這番話說明，心中倒是舒坦了許多。”

雙方閒話兩三句之後，也就各自分開。

蘇陌和楊小云對視了一眼，一時無語。

沒想到這半途之間，還聽了一場冷月宮和紫門前輩之間的風花雪月？

還是一場三角。

冷月宮的那位長輩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自苦二十年。

紫門的那位，癡冷月宮的這位長輩，同樣自苦二十年。

卻不知道那位豪俠如今又在何方？

楊小云想了一下說道：“你說，若是那位豪俠當年娶了那冷月宮的前輩，事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嗯？”

蘇陌看了一眼：“此話怎講？”

“你想啊，冷月宮的前輩一腔癡，爲此自苦。

“若是能夠得償所願，自然是幸福的。

“紫門中那位前輩，並非死纏爛打之人，若是見到這樣的結果，心中或許也就放下了。

“如此一來，三個人應該都不會痛苦了。”

蘇陌聽了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這不對……

“你想到這兩位前輩自苦，卻沒想過，那豪俠的妻子又是如何想法？

“好端端的恩夫妻，丈夫出門行俠仗義，結果就娶回來了一個子？

“這上哪裡說理去？

“更何況，此例一開，這位豪俠若是每見到一個喜歡他的子，難道都要娶回家嗎？”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屬平常。”

“平常嗎？”

蘇陌瞥了楊小云一眼：“我父親於江湖之上遭逢劫難，我母親日夜思念，以致鬱鬱而終。可從未想過另嫁他人……而楊伯伯自從伯母去世之後，也從未續絃，更別提三妻四妾。”

“這……”

楊小云忽然看向了蘇陌：“小陌，你答應我一件事！”

“嗯？”

蘇陌一愣：“什麼事？”

“你我二人，皆是於江湖之上廝混。”

楊小云說道：“這江湖詭譎，廝殺不斷，你武功高強，心思縝，自然不怕危險。

“但是……若是將來，我是說如果……如果將來我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你萬萬不可因此自苦，更不能獨一人……”

話沒說完，楊小云就被蘇陌用一手指住了雙脣。

然後手在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記：“胡言語，快呸呸呸。”

“……哦。”

楊小云嘟了嘟，聽話的對著河面呸了三聲。

卻只覺得蘇陌拉著自己的那隻手微微一，整個人就被他拽了懷中。

初時尚且有些忐忑，蘇陌可從未做過如此舉。

不過擡頭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的臉上竟然帶著有的凝重之，卻又嘆了口氣，把臉靠在蘇陌的前著：

“我就是說，如果而已……又不是真的。

“有你護著我，我又怎麼會真的出事。

“但是，哎，只要一想到，若是隻剩下了你一個人。

“爹他對娘也是深義重，故此難以接旁人。

“因此我深知他心中苦楚，只是他從來不說。

“蘇叔叔伉儷深，留你一人在這世上。

“福伯年歲大了，將來你我終究是要給他養老送終的。

“可若是我都離你而去，卻又有誰能夠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一日三餐？

“誰還記得給你天涼加，餐冷溫粥呢？

“你一人孤苦伶仃，無人照顧……

“只要是想到，我都覺得心頭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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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你一定應允我好不好？”

“不好。”

蘇陌靜靜地搖了搖頭：“如果真有這樣一日，我一定會日日落魄，吃不好，睡不香，無心經營鏢局，以至於門庭寥落。

“我還會流落街頭，終日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