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今日能爲之事

雷厲風行的蘇陌和楊小云，剛到了碼頭邊上就犯了難。

這當口蛟龍會在水路之上大搞其鬼，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帶著他們往那頭走？

故此，雖然因爲雲揚商號的船在蛟龍會截了的消息，導致整個碼頭上不缺人……但是想要乘船，那是門都沒有。

兩個人找了一圈，最後只有一個老漢看在銀子的份上，將一艘小舢板賣給了他們。

至於說帶著他們去蛟龍會？

老漢自問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呢。

只是這舢板下了水，蘇陌和楊小云兩個站在船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一起看了看船槳……

彼此之間，相顧無言。

“小云姐，可會這撐船的手藝？”

蘇陌率先打破了沉默。

“雖然落霞城是比鄰南海沒錯，落盟的大部分生意也都是從海上貿易。

“但是……鐵鏢局從來只做路上買賣，這方面，我著實是……嗯，十竅通九竅。”

楊小云對蘇陌兩手一攤。

蘇陌角扯了扯，將上次楊小云說他的話直接給扔了回去：“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便宜話。”

然後看著這舢板子跟這大河陷了沉思之中。

楊小云琢磨了一下：“要不咱們再去問問？”

話音剛落，就覺船一晃，飄飄搖搖之間，已經離了岸邊。

擡頭一看，就見到蘇陌單掌下，顯然正在催力。

“你以力撐船？”

楊小云愣了一下：“穩妥嗎？”

“試試吧。”

蘇陌說道：“現如今也是無法可想，另外, 水上, 不比陸路，隨時警惕有敵來犯。但有發現，先殺後問。”

“……”

殺都殺了還問什麼？

楊小云哭笑不得，卻也佩服蘇陌功非凡。

他這手段, 絕非是憑藉強橫功就可以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 其對自力的掌控必須到細緻微的程度，否則的話, 力量弱了, 推不船，力量大了船就翻了。

此時節船平穩, 可見蘇陌掌控之強。

而經過了初時的嘗試之後, 蘇陌索揹負雙手，站在船頭，力通過雙腳走船下, 推船行，速度逐漸的越來越快。

以至於楊小云開始的時候，還是站在船上，著溼潤的冷風凌冽而過。

後來就有點擔心蘇陌翻車，趕做好，手把船舷，穩住自。

蘇陌的雙腳便如同是生了。

三河灣碼頭之上, 徹夜難眠的人，偶爾擡頭便看到一艘小舟行於河上。

疾行如箭, 穩如泰山！

船上靜坐，船頭之上, 一人負劍匣，單手負在後，冷風吹髮以至於飛揚, 卻是乘風破浪, 瀟灑非凡。

“這是什麼人？”

“船槳都沒, 他的船是怎麼走的？”

“這是以力催, 好妙的手段！”

“蛟龍會倒行逆施，這是有高手要去找他們算賬了嗎？”

“去的好快！”

議論之間，蘇陌跟楊小云兩個人已經離開了三河灣碼頭, 沿河而下, 一路向東。

正式進水路之後, 水流驟然湍急, 遠非碼頭附近的水域可比。

霎時間, 縱然是蘇陌以力掌控船行, 船也不免晃了幾下。

不過也就幾下而已，片刻之間便已經平穩了下來。

沿河而去, 河水波濤洶涌，船行其中, 便如同是狂風之中的一片落葉。

在這湍流之下, 於浪尖起舞。

楊小云從驚慌之中逐漸回過神來，看著兩眼景倒飛而去, 忍不住心中快意。

站起來，展雙臂。

雖然寒冬之下, 冷風刺骨，然而功有，運轉周反而不覺得冷，只覺得整個人彷彿與這風合作一, 又似凌波踏浪, 瀟灑暢意。

“小陌！”

忍不住開口說道：“將來你撐船, 咱們去海上轉一圈可好？”

“南海嗎？”

蘇陌問道。

“正是。”

楊小云說道：“不過雖然說是南海，實則是從海口往西南而去，聽說南海羣島之上，也是門派林立，各自都有自己的規矩。天地四方無邊廣闊，昔年紫鏢局也不過只是便走東荒，如今到了你我這裡，卻不知道能不能便走天下？”

“哈哈哈。”

蘇陌一笑：“小云姐有此雅興，小弟豈能不陪？將來你我二人攜手，遊走天下四方，不僅僅是南海, 還有北川, 西州。”

“好，一言爲定！”

楊小云笑著說道：“將來你我遍走天下, 無論到了何，你都不能捨了我。”

“那是自然。”

蘇陌回頭看了楊小云一眼, 出手來。

楊小云面微微一紅，卻還是走了過去。

這舢板不大，若是尋常人走過去，兩個人都站在船頭，這船難免得翻。

然而蘇陌手段高明，自不至於翻船。

拉過了楊小云的手，兩個人並肩站在船頭，乘風直下，順水而行。

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三河灣碼頭已經盡在腦後。

他們這個走法，卻是比騎馬快了不知道多。

甚至於到了後來，蘇陌都不需要如何催力，只是穩住船不，水流自然帶船行，速度仍舊如同離弦之箭。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聽到楊小云提醒：

“前面便是蛟龍會所掌控之，須得小心。”

蘇陌點了點頭，力運轉之間，船頓時慢了下來。

遠遠看去，夜之下，似乎有一串火連接兩岸在水上起伏。

運足目力，卻是一艘艘小船。

彼此之間連一線，將整條河攔腰截斷。

“連舟攔河！”

楊小云遠遠看去，便已經冷哼了一聲：“蛟龍會果然是不打算放任何人過去了。”

“連舟攔河？”

蘇陌有些疑。

“這是水上大賊的手段，便是所謂的鐵索橫江。只不過這鎖鏈之上，彼此牽連的是小船。連接兩岸，以船爲線，攔截一切過往船隻。”

“若是大船強衝呢？”

“那自然是一衝而過，但是再往下，卻是蛟龍會水寨之所在。

“這邊衝過去，下面還有大船阻攔。飛石暗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那會，甚至連招呼都不會打，直接就會出手。

“更有水鬼藏在水下，鑿開船底，讓你哪裡都去不得。”

楊小云一一給蘇陌分說。

蘇陌聽的大驚奇：“這果然跟陸路之上大有不同。”

“這還是河裡。”

楊小云笑著說道：“到了海上，門道更多。不過……實則用這連舟攔河手段之人並不多。江湖上從來講究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連舟攔河，就是一條生路都不給。故此，除非特殊況，否則的話極使用。”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方便了。”

蘇陌腳下力催，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到了那一線小舟之前。

舟上有人，有的在睡覺，有的在放哨。

偶爾擡頭便看到了蘇陌和楊小云乘船而來。

一時之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過神來之後，立刻斷喝一聲：

“來人止步！”

然而來人並沒有止步，反而是腳步一點之間，凌空而至，眨眼就到了他的面前，隨手一拂，那人整個就已經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跌落水中。

就聽到蘇陌一聲郎笑：

“借船一用！”

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後的龍劍已經激飛而起落了他的掌中，話音落下的剎那，兩道劍各分左右，就聽到咔嚓咔嚓兩聲響。

連接在小船前後的兩鎖鏈，霎時間就被那劍斬斷。

小船在河中自然調轉，繼續順水而下。

“攔下來！！！”

一聲怒喝響起，周圍船上的人紛紛起，各自手抄暗朝著蘇陌和楊小云打了過來。

蘇陌回頭，順勢將楊小云拉到了後，手中長劍一轉。

叮叮叮叮叮！

漫天暗盡數止於劍之前，跟著他劍一抖：

“愧不敢，還給諸位！”

唰唰唰！

霎時間漫天暗倒轉而回，速度更快更急。

一時之間不人當場就被擊中，跌落到了水中。

餘下一些仍舊站在船上的，還想要出手，然而蘇陌和楊小云的船，已經去的遠了。

當即有一人從懷中掏出了火信，隨手拉開朝著天空一指。

一溜火沖天而起，在半空之中驟然炸開，化爲了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

“黑蛟傳信。”

楊小云看了一眼，對蘇陌說道：“攔路的要來了。”

“倒是好看的。”

蘇陌反而是看著天上的煙花有些開心，對楊小云說道：“這世道能人巧匠卻是不，能夠將這煙花做如此模樣，煞是好看啊。”

“嗯？”

楊小云一愣，過去倒是沒把這東西跟好看聯繫在一起。

只是知道，這東西但凡起來，必然會有麻煩。

此時聽蘇陌這麼說，仔細看看，確實是瑰麗，只不過轉瞬即逝，片刻之後黑夜恢復寧靜。

“好看是好看，就是時間太短了。”

楊小云輕輕搖頭。

“剎那芳華也份屬難得，所以更加值得珍惜嘛。”

楊小云對此卻有不同意見：“剎那轉瞬，只覺得憾，唯有握在掌中，長長久久，方纔安寧。”

蘇陌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看了看楊小云。

楊小云給他看的莫名其妙，了自己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你說的對。”

“？？”

楊小云一時之間卻有點不著頭腦，再回頭之間，就見到三艘大船已經遠遠駛來。

大船之上，船帆掛起，可見黑蛟龍圖繪。

當中一艘船有人開口喊話：

“前方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

聲音以力催，在這河面之上遠遠擴散。

蘇陌哈哈一笑，更是聲震四野：

“久聞蛟龍會威名，今日特來登門拜訪，敢問諸葛大當家的可在船上？”

對面船上一時之間竟是沒了靜。

片刻之後，這纔有聲音傳來：

“咱們大當家的有事不在，尊駕是哪一位，可能通報姓名？”

蘇陌此時卻是眉頭微微一揚，忽然拉過了楊小云的手，驟然之間凌空而起。

就在他們飛而起的剎那，就聽到咔嚓咔嚓兩聲響，腳下的小舟已經支離破碎。

再一低頭的功夫，兩條鎖鏈從水中竄出，直奔二人腳踝。

蘇陌哈哈一笑，長劍倒轉，就聽到叮叮兩聲響，那鎖鏈頓時倒卷而回，而那劍氣卻已經深水中。

他也不去看這兩劍造的後果，飛落下，足尖在水面的木板之上輕輕一點，和楊小云攜手踏浪，直奔那大船而去。

到了此時，水面這纔有鮮翻滾，兩從水中浮現。

而蘇陌這邊還未抵達大船，就聽到有人冷冷開口：

“打下來！”

一時之間又是漫天暗如雨，雖然不是漫天花雨，卻更見狠厲。

“回去！”

蘇陌此時卻並未施展手中長劍，反而是袍袖一鼓，那漫天暗，當時便倒卷而回。

餘下幾枚並未返回，反而是被蘇陌當了墊腳石。

腳尖在那暗之上輕輕一點，藉此再度突進。

船上之人一時之間不被那暗擊中，爲首之人臉一沉，蘇陌這武功高明的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當即一擺手：“漁網！”

眼看著蘇陌已經到了跟前，當即有幾個蛟龍會的人踏步上前，手中端著漁網，狠狠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