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挑戰

劉默明顯沒有到過什麼待。

站在那裡，正盯著場中的比鬥，看的還頗爲專注。

兩桿紫金凹面鐗還在後揹著，武都被沒有卸掉。

蘇陌撇了撇，對楊小云說道：“這人似乎全然沒有被天刀門拿下的自覺。”

“誰說不是？咱們在五方集找的天翻地覆，他可好……”

楊小云也是連連搖頭。

兩個趁著旁人都將目放在場中之際，悄然踏過無鋒殿的高門檻，來到了殿湊到了劉默的邊。

劉默正自專注觀看，忽然就覺邊多了兩個人，一扭頭頓時大吃一驚。

“你們……”

“劉首領倒是好興致啊。”

蘇陌似笑非笑：“咱們弟兄都以爲你去喝花酒了，不帶上咱們已經是不厚道了。卻沒想到，劉首領雅興之高，遠遠超出預料，竟然是跑到了天刀門看戲。”

“蘇總鏢頭……”

劉默頓時滿臉歉疚：“實在是抱歉，此事之後，劉某定當給個代。”

“嗯。”

蘇陌也知道這會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是看著場中，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

劉默低聲說道：“這人傅寒淵，來自北方苦寒之地，據說於北地已經戰無可戰，這才南下準備進東荒，挑戰天下高手，這第一站就到了天刀門。”

“北地？”

蘇陌和楊小云同時心頭一，想到的卻是北川。

不過北地和北川卻又有不同。

北川是天下的北川，東荒北川南海西州爲天地四方之地。

至於這北地……其實只是東荒的北地。

因爲接壤萬里冰川, 故此其寒驚人。

北地之人險惡, 與天搏命，格豪邁，可一旦手，卻是真個狠辣。

這倒是不怪這傅寒淵出手之間, 全然沒有風度了。

不是他們沒有風度, 而是他們容不得有這樣的風度。

“正是。”

劉默低聲說道：“這傅寒淵上門挑戰，整個天刀門都被驚了。自掌門南宮羽以下, 天刀門中各個高手此時就算沒有盡數在列, 也算是十之七八。不過這會話還沒說完呢，這天刀門大弟子風百川就回來了, 雙方一言不合之間, 直接起了手。”

蘇陌微微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風百川要遭。”

風百川武功雖然不錯，然而這北地來的傅寒淵, 自然不是尋常人。

先前出手多是以試探爲主，似乎是真的想要仔細看看天刀門的武學。

故此是‘拉’著打，雙方手節奏盡在傅寒淵掌控之中。

但凡他覺得該看的東西已經看完了，風百川怕是得當場就敗下陣來。

果然，蘇陌這話音剛落，就聽到風百川悶哼一聲，卻是被傅寒淵破開了刀鋒, 在口上印了一掌。

他踉蹌後退了兩步，面上浮現出了一抹慘白之, 吐氣之間竟然有一寒氣。

“承讓了。”

傅寒淵拱手一笑：“天刀門大弟子，倒是有著一不錯的武功。”

風百川面冰冷, 那如同刀劍一般的眉頭都未曾彈一下，只是回頭看向了天刀門諸位在座的長輩。

卻見到一人豁然站起，面容之上冷若冰霜, 擡腳之間, 就已經到了風百川的跟前。

楊小云心頭一, 低聲說道：“天刀門難道還有弟子比武失敗, 就得當場到懲的規矩嗎？”

蘇陌角一，覺不是這麼回事。

但是卻又拿不準，主要是這天刀門的人, 一個個的表, 都好像要隨時殺人一樣, 誰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果然, 就見到這人手拿起了風百川的手腕, 一抖手讓其轉了個圈, 跟著探掌按在了他的後心之上。

力運轉之間，一白氣從風百川的口中吐出, 咫尺方圓之，地面之上竟然結了一層冷霜。

這一口氣吐出來之後, 風百川又深吸了口氣, 臉這才勉強恢復了正常。

傅寒淵瞳孔一：“好，果然不愧是天刀門高手, 竟然能夠驅逐我的天霜真氣。”

“天霜真氣。”

卻聽到那給風百川驅除寒氣之人冷冷開口，手將風百川攔在了自己的後這才說道：“好了不起, 風梓恆領教了。”

“師叔。”風百川輕聲開口。

風梓恆擺了擺手，讓他不用多說。

“嘿，原來是莫問刀風梓恆！”

傅寒淵眼角一，冷笑一聲：“我這區區的天霜真氣, 算不得如何了不起, 否則的話, 何至於四挑戰印證所學？天刀門乃是西南一地首屈一指的門派，在這幫派林立的武林之中，姑且也算是獨樹一幟。門中武功，多有出彩之，傅寒淵不才，今日闖山，不爲其他，只爲了見識一下天刀門的神功絕學！”

“傅寒淵……”

風梓恆輕聲咀嚼了一下這三個字，回頭與其他幾位天刀門中的諸位換了一下眼神。

這才輕聲開口：“沒聽說過。”

“哈哈哈，好一個天刀門，今日便讓你聽說聽說！”

傅寒淵聞言怒極而笑, 原本要說的話霎時間全都嚥了回去, 一步之間就已經到了風梓恆的面前，舉手就打。

風梓恆也不在多言, 就聽到嗆啷啷一聲，單刀出鞘, 迎面而斬！

霎時間鋒芒傾落。

傅寒淵角帶笑形驟然一轉，以一種極爲古怪的姿勢，生生從這刀芒之下欺而至。

雙手擒拿，取風梓恆中三路。

然而天刀門這位莫問刀風梓恆卻也不是尋常人，信手拈來，都是高妙的招式。

此時此刻眼看回防不及，索刀柄就勢往前一送，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兩人已經是對了一擊。

不過這卻只是一個開始。

傅寒淵近短打的功夫，遠遠超出了預料，一力也非同尋常。

手爪無功而返之後，就翻肘擊，連抓帶打，不想給風梓恆施展刀法的機會。

而那莫問刀風梓恆，一把單刀縱然無法將刀意盡數凝聚斬落，可於這方寸之間卻也寸步不讓。

一時之間兩個人站立不，雙手卻上下翻飛，往復來回，攻守不休。

層層罡氣和寒氣激飛而起，四散飄零。

蘇陌和楊小云這會也是凝神觀看，看風梓恆的刀法，看傅寒淵指掌之間的功夫。

只是看著看著，蘇陌的表不古怪。

楊小云也是忍不住開口：

“這傅寒淵出手，竟然如此隨心所？”

說他隨心所，並非是說他信手拈來都是絕招。

而是他出手隨，想到了什麼就出什麼招。

雖然往往出人意表，以至於讓人覺得驚險連連。

可其中卻也難免會出現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可笑手段，某一掌出手，本應該巧妙難防，卻偏偏是迎著那天刀門高手的刀刃而去，但凡落實，半個手掌當場就得沒。

這一類昏招從來不，可是此人應變之快，卻又出人預料至極。

以至於讓人懷疑，他這昏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否是行有餘力，故意如此，拿人逗悶子？

然而不論如何，這莫問刀風梓恆卻是冷靜如同磐石，任你狂風暴雨，我自一把單刀應對八方。

“他不是風梓恆的對手。”

蘇陌看到這裡，卻是搖了搖頭：

“他一武功雖然厲害，功也是雄渾，天霜真氣出人意料，神效非凡。但是……他基不穩，手經驗似乎極爲……淺薄，這人當真是挑戰了北地各路高手？”

這疑問發出，卻並沒有得到什麼迴應。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果然不過片刻之間，最初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風梓恆就逐漸穩住形。

倏然，單刀一起，鋒芒乍現。

卻見那風梓恆的眸子裡剎那間宛如一對亮的玉石，倒映塵世一切，卻又點滴不沾。

不喜，不怒，無憂，無思！

無思則無悲，無恐則不驚！

七不死刀！

驟然一斬斜斜落下，這一斬似乎斬的不是人，而是這世上的七六慾。

霎時間，傅寒淵只覺得自己眸中的一切全都被這一把刀所取代，思慮逐漸空乏，行剎那遲緩，無悲喜之煩惱，無憂思之苦悶，甚至險些忘了如今在何，所作何事，爲何來此？

爲何來此！？

這四個字浮現在腦海之中的剎那，傅寒淵眸子裡忽然閃過了一抹芒。

驟然探出一指！

“嗯？”

此指一出，蘇陌瞳孔之中頓時閃過了一抹詫異之：“怎會如此？”

七不死刀是天刀門絕學，是天下間有的刀法。

此時此刻，風梓恆所施展的這一刀，不能說已經是天刀門絕顛，卻也絕非尋常。

這一刀的破綻已經只剩下了一，並且遮掩在了鋒芒之下。

然而傅寒淵的這一指，卻是生生的從鋒芒之下行險，以無厚有間，間不容髮之際點出。

所用手段之高妙，不僅僅出乎了蘇陌的預料，更是出乎了風梓恆的預料之外。

嗡！！！！

刀，指風，卻聽到嗡鳴一震，跟著就是嘩啦啦的聲音響起，莫問刀風梓恆手中的單刀竟然已經飛了出去。

這一剎那，縱然他修煉的是無無慾的天刀門心訣，臉上也不顯現出了迷茫之。

這一刀的破綻，他怎麼會知道？

每個人修行武功，據資質悟不同，故此修煉出來的武功，也會有所不同。

然而他所修行的七不死刀，破綻已經極，這唯一的一破綻，卻是而不宣，向來不爲人所知。

唯一知道這破綻的，實則只有一個人……

思量至此，這裹挾著天霜真氣的一指頭已經到了跟前。

無鋒殿，所有目睹這一幕的天刀門中人，眉頭都是微微一蹙，有人已經手按刀。

可是，到了這會功夫，縱然是出手也已經來不及了。

衆人心思落，眼看著這一指就要落下，卻見到一凌冽刀芒忽然破風而至。

傅寒淵臉一變，腳步一轉之間，放棄了這一指。

否則的話，他縱然是能夠點死對面的對手，也難免被這凌冽到了誇張的刀芒斬斷手臂。

卻見到那刀芒竟然從兩人中間飛掠而過，嘩啦一聲，飛出大殿之外，在山門屋檐之上留下了一抹裂痕，餘勢仍未止歇，直奔天日而去，最終渺渺無痕。

蘇陌跟楊小云同時看向了無鋒殿上首。

出手之人，正是南宮羽！！

此人年約六旬，鬚髮皆白，雙眼半睜半閉，發出了這驚人的刀芒之後，也沒有毫變化，甚至，刀鋒何時出鞘，何時歸鞘，都沒有人注意到。

“南宮掌門竟然出手了？”

傅寒淵臉有些驚愕，然而卻忽然哈哈一笑：“何等榮幸，竟然能夠讓南宮掌門親自出手，卻不知道，我剛纔這一戰，算是贏了嗎？”

此言一出，滿場沉寂。

這一羣向來緒不會外的天刀門人，這會有的皺眉，有的輕輕搖頭，有的低頭不語。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難得的緒展現了。

蘇陌和楊小云也是對視了一眼。

眸子裡都覺得有些意外。

這位南宮老掌門，據說自從五年前開始，就已經自封刀意，自此不在隨意出刀。

而之所以如此，便是養刀意，想要修行天刀門最高心法【天地無雙刀】。

實則不僅僅是南宮羽，歷代以來，天刀門掌門登臨絕顛之後，都會選擇封刀不出，蘊養刀意衝擊天地無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