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闖山

黑人自然便是十幾天前，樹林之，截殺季飛揚的那個黑人。

被追殺，卻又一次被人救下來的，自然就是季飛揚了。

蘇陌倒是頗爲慨，這幫人殺一個人，或者躲避一場追殺，當真是用盡全力，而且無比執著啊。

正想著呢，就聽到風百川冷漠的說道：

“正好帶著他，一起迴天刀門。”

“是。”

幾個師弟答應了一聲，卻還是從懷中拿出了傷藥要給季飛揚敷上。

卻見到季飛揚驟然一個，飛而起，腳尖在樹之上一點，就要離去。

“留下！”

嗡的一聲，有刀破空而出，季飛揚若是繼續向前，難免被這刀氣加，當即只能在半空之中驟然扭轉。

有言道，力從地起，人在半空之中想要轉折，沒有了大地作爲依仗，就極難做到了。

然而季飛揚所學的飛流三千刃，卻正是一門橫行半空之中的刀法。

驟然一轉，有刀宣泄而出，旋轉，就聽到嘩啦啦啦啦……

一層層刀刃，麻麻，接連不休的出現在了半空之中，飛流而下，不能說有三千刃，卻也起碼有數十道刀。

刀層疊不窮，直劈風百川。

楊小云冷眼旁觀至此，倒是輕‘咦’了一聲。

不過不等蘇陌開口詢問，風百川的刀便已經迎上了這飛流而下的數十鋒芒。

一剎那，金鐵鳴之聲不絕於耳。

虛空之中，火星四濺。

到了此時，蘇陌方纔看向了楊小云：“怎麼了？”

楊小云臉古怪的說道：“這季飛揚的刀法，竟然不俗。天門飛刀季萬里的名頭不小，但是他兒子卻有落城第二蘇陌之稱……”

“你別說，我跟這季飛揚從未見過面。”

“這就對了。”

楊小云笑著說道：“我過去卻是未曾想到這一節……”

“哪一節？”

“你時荒唐，留花叢，這季飛揚若當真如你一般，你們自然應該早就見過，何至於從未見面？

“由此可見，你流連花叢是真，季飛揚卻是假的。

“他是故意韜養晦，暗中磨礪武功，否則的話，何至於有這麼一驚人的功夫。”

蘇陌輕輕點頭：“不過，他這功夫跟小云姐一比，仍舊遜多矣……”

楊小云哼了一聲，並未多言，不過微微揚起的角，卻說明蘇陌的話顯然極爲用。

兩個人閒談之間，面前的兩個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風百川是天刀門當代大師兄，一武功遠超同濟，季飛揚雖然將這飛流三千刃練的有模有樣，然而初時以絕招拿到了先手，卻後繼乏力。

初時未曾將風百川下，便逐漸陷了下風之中。

再加上，他本就有傷在，由此兩人拆分二十餘招之後，風百川驟然一縷刀罡橫空而至，將季飛揚得彈不得。

手中單刀逐漸扭曲，敗下陣來。

若非是風百川手下留，當場將其劈兩半，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風百川只是挑去他手中單刀，跟著進步上前，在他的上接連點了數下，制住了此人的道。

季飛揚制於人，卻仍舊怒吼：

“天刀門的狗賊，有本事將老子殺了！”

風百川面冷漠：“尊駕所用的這刀法，似乎是落霞城天門鏢局的飛流三千刃？你是天門鏢局總鏢頭季萬里的什麼人？”

蘇陌和楊小云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都有點無言。

搞了半天，風百川打了一場，卻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什麼人在手。

“哈哈哈哈，狗賊，何必裝模作樣？老子便是季飛揚，季萬里便是我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完之後，仰著脖子一副至死不屈的模樣。

風百川沉默了一下，淡漠說道：“原來是季總鏢頭的兒子，我門中有師叔率領師弟前往落盟尋你，沒想到你竟然到了此。只是，季總鏢頭既然來了天刀門，何至於鬼鬼祟祟，夜探師祖住？”

“哼！你這是想要套我的話嗎？未免小看了季某！”

季飛揚冷冷一笑，索閉上了。

風百川神仍舊冷淡，眸子裡也沒有毫表變化，只是略微沉默，然後說道：“既然遇到了，那就請季總鏢頭隨我們去天刀門坐坐吧，咱們也正好有事想要請教季總鏢頭。”

“哈哈哈哈！”

季飛揚聞言卻是仰天狂笑：“有事請教？好，好一個天刀門，以爲季某會怕了你們嗎？儘管放馬過來，季某皺一下眉頭，便不算是英雄好漢！”

“……”

風百川想了一下：“好。”

然後讓自己的師弟看著他，轉而問蘇陌和楊小云：“二位可休息的差不多了？”

“嗯，隨時可以啓程。”

蘇陌笑著點頭。

季飛揚聞言，這才注意到了蘇陌和楊小云，頓時一愣：“蘇總鏢頭，楊總鏢頭，怎麼是你們？你們莫不是被這天刀門的惡賊給誆騙了？天刀門絕非善地，兩位最好儘快。”

此言一出，衆人不都看向了季飛揚。

風百川冷冷淡淡：“季總鏢頭，何出此言？”

“哼，你們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蘇總鏢頭，千萬不要相信這天刀門人所說的話，他們所言所行，極有可能都是假的。”

季飛揚似乎是念著道左之間，蘇陌給了他一瓶療傷丹藥的恩，這會卻是有些焦急的想要讓蘇陌趕離開。

蘇陌和楊小云對視了一眼，覺這天刀門和季飛揚之間，必然是有一方面有話沒有說明白。

他們當局者迷，蘇陌和楊小云卻是旁觀者清。

季飛揚這仇恨是真實意，然而天刀門這邊對他卻沒有毫殺心。

微微沉之後，蘇陌忽然看向了風百川：“風兄，蘇某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否跟風兄請教？”

“可以。”

風百川靜靜開口，風輕雲淡之間，自有一子世而獨立的風度。

當然，蘇陌這會對這人已經多有些瞭解，也沒有在意，只是問道：“貴門派人去落霞城尋季總鏢頭是爲了什麼？”

“……”

風百川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實不相瞞，本門師祖失蹤，而在他失蹤之前，曾經有人去天刀門送了一單鏢，指名接鏢之人，便是師祖。

“而接了這一單鏢之後，師祖就彷彿是變了個人，竟然開始焦躁……易怒……”

蘇陌和楊小云都是一愣。

天刀門武功，因爲其本獨特心法的關係，導致每一個人都是冷冰冰的。

便如同現如今的風百川，以及他的這些師弟們。

據說，這門武功修行的越是高深，人緒方面就越是淡薄，便如同是將一個人，練了一把刀。

而其真意，取的卻是道家天人合一的理念，只是將其改了人刀合一。

只不過這個境界，除了其創派祖師之外，並沒有人能夠達到。

但是毫無疑問，越是修行他們門中的武功，就越是淡漠。

無止刀雲作爲天刀門之中輩分極高的一位，一武功自然已經臻至化境，緒更是盡數磨平。

怎麼會出現，焦躁，易怒這一類的況？

“而在這之後，師祖失蹤……此事自然是驚了天刀門上下，分別派人尋找，卻最終一無所獲。

“斟酌再三，師傅師叔師伯他們覺得，問題仍舊是出在了那一單鏢上。

“至於送這一單鏢的人……正是天門鏢局總鏢頭，季萬里。”

風百川說到這裡，眸沒有什麼的掃了一眼季飛揚。

季飛揚頓時怒目而視：“你這是什麼眼神？”

風百川脣囁嚅，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說道：“故此，門中長輩開始猶豫，是否要去天刀門尋找季萬里尋個究竟……只是，我們也知道，鏢局買賣營生，有自己的規矩。尤其是季總鏢頭這一單鏢實則是一趟暗鏢。

“所護送之究竟是什麼，除了他跟師祖之外，便只有託鏢之人知道。

“若是我等前往探尋究竟，無疑是讓季總鏢頭打破自己的規矩，至此，門中長輩，多有猶豫不決。”

季飛揚聽的連連跺腳：“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荒謬絕倫！荒謬絕倫！天刀門人森冷無，以自爲刀，視天地萬爲豬狗，行事之時，什麼時候考慮過旁人的所思所想？”

風百川冷冷的看了季飛揚一眼：“季總鏢頭錯了，我等以自爲刀，卻從未將天地萬視爲豬狗。”

季飛揚還要再說，蘇陌卻擺了擺手：“之後呢？”

“之後……”

風百川說道：“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天門鏢局總鏢頭季萬里，橫死家中。並且似乎跟這一單鏢有關係……門中長輩這才定下了決策，若當真與此事有關，那這一單鏢最初便是衝著天刀門而來，累了季總鏢頭已經是不該，總不能季總鏢頭也發生意外。故此，派人前往落霞城尋季總鏢頭。

“此舉除了抱拳季總鏢頭之外，也想要詢問季總鏢頭對此事知道多，說不得能夠藉此尋到什麼線索，找到師祖。

“卻沒想到，季總鏢頭竟然到了天刀門，前日夜中暗中查探師祖住所，被門中弟子察覺到之後，卻是遠遁千里。

“也是我們眼拙，竟然沒能認出來季總鏢頭的份。”

一番話說到這裡，風百川仍舊是冷森森的，彷彿隨手都會拔刀殺人。

蘇陌則揚了揚眉頭，看了一眼季飛揚：“總鏢頭，風兄所言，你如何看法？”

“一派胡言！”

季飛揚似乎已經氣的快要不過來氣了，他惡狠狠地看著風百川等天刀門弟子：“我爹……我爹便是死在了你們這些天刀門惡賊的手中！”

“何出此言？”

風百川眸冷厲的看向了季飛揚。

“我爹……雖然對外宣稱，是被人用掌力打死，實則，是死在了你們天刀門絕學【七不死刀】之下！”

“七不死刀……哪一？”

“驚！”

季飛揚怒道：“無思則無悲，無恐則無驚，先父所中的，便是七不死刀之中的一擊神不驚！”

【七不死刀】，其實跟‘不死’兩個字全然沒有關係，實則是‘不思’。

無思無量，出刀自然無悔。

其中便有七字要訣，分別是喜、怒、憂、思、悲、恐、驚，對應七式刀訣，七種緒，奧妙萬千，直指人心。

確實是天刀門中的不傳絕學。

而之所以將‘不思’改‘不死’，主要是因爲，七不思刀，聽上去有點不思進取。

和刀法之中的銳意剛猛，勇猛進，顯然背道而馳。

故此，將不思改爲不死，果然立意爲之一變，盡掃頹唐。

“神不驚？當真是神不驚？”

風百川的與其固然是帶著疑問，然而臉上仍舊是那副冰冷，似乎萬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一樣。

“神不驚這樣的刀法，難道天上地下，還會有人能夠冒充的嗎？”

季飛揚然大怒。

風百川卻陷了沉默之中。

季飛揚卻冷笑一聲：“你如今何苦惺惺作態？派人去落霞城尋我，恐怕也是你們天刀門的絕戶之計吧？我暗中前往天刀門調查詳，你們卻不知道是從何得到的消息，竟然暗中派人截殺我……”

“你是說那黑人是天刀門的人？”

季飛揚又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