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一大早醒了立刻就跑過來，沒來得及去給太后請安，也沒顧得上用早膳，說到底皇後娘娘心裡是把您放在首位的。」

魯公公之以曉之以理，苦口婆心勸道：「娘娘早年在王府生活無憂，年紀又小，不懂的事多，奴才認為，娘娘能做到今天這一步是大進步。」

大進步？

朱璟停筆抬頭，這話說得倒有點兒道理。

以前，他每次溜進王府給送東西，只會把他往外趕，哪裡會顧及他用沒用膳，生不生氣？

連茶水都不給喝一口的人，能有現在這個覺悟，的確是進步。

朱璟抬眼去看食盒，忽然想起不久前白思宸親自下廚為他做的壽司，心中愈發不知何味。

「小魯子，你出去！朕要看書。」

「好嘞，皇上！」

雖然皇上沒說要吃，不過只要不再強制讓把食盒丟出去，就說明心裡有了鬆。

這是好現象，魯公公高高興興地退出書房，然後差了一個小太監跑去給白思宸報信去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愈發冷。

白思宸要先去給蘇太后請安，薰兒找了一件白狐大氅給披著驅寒，又取了一個手爐過來，不過白思宸覺得沒必要。

「這陣子我覺好得很，沒那麼冷。」

這才什麼時候就要用到手爐？到了數九寒天可咋過？

白思宸認為這和這陣子練武時辰多了有關，不是白練的，子骨日漸明顯朗結實，神清目明，氣十足。

「那好吧，奴婢去取傘。」

小雨淅淅瀝瀝的，從半夜下到現在還不曾停止。

薰兒取了油紙傘撐起，主僕二人打算立刻前往福壽宮。

不想剛出正殿門口，迎面撞見冒雨而來的秦寶如和連沁藍。

兩人就住側殿，距離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可是因為下雨沒打傘，衫漉漉的，還沾了些晶瑩的雨珠兒。

「思思，你要去哪兒？」一見面秦寶如立刻問道。

「福壽宮，你們倆怎麼不打傘？這麼冷的天小心著涼。」白思宸蹙眉，接著讓薰兒先去取干帕子過來，給兩人臉上。

「不用麻煩，這點兒小雨不怕。」

連沁藍大喇喇一擺手，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眼睛上方帶了一惺忪臃腫。

再看秦寶如，和如出一轍，明顯剛睡醒的模樣，臉都沒洗，也不曾梳妝。

「思思，真是對不起你，昨晚我倆闖了大禍。」秦寶如非常愧疚和自責。

要不是思思昨晚和倆喝酒喝多，就不會怠慢皇上，皇上也不會生氣走掉。

連沁藍也愧疚：「這下糟了，本來幾句話就能哄好，現在一發不可收拾。整個後宮都傳開了。思思，你打算怎麼辦？」

白思宸幽幽嘆口氣，「主要怪我，一貪杯就惹禍。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以後我決定三杯之打住！誰特麼要是敢再讓我喝第四杯，我就和誰急！」

秦寶如、連沁藍：「……」

瞅見倆閨替自己憂心，白思宸心裡也不是滋味。

「好了放心，我可是打不倒的小強，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們倆個，先回去洗漱換裳用早膳，我急著去給太后請安，晚點回來再聊。」

「那好吧。」

秦寶如和連沁藍忐忑著回了側殿，白思宸帶著薰兒去給蘇太后請安。

蘇太后昨晚也喝多了，起的比平時晚一些，白思宸到時正在用膳。

「思思，你用過早膳了嗎？」

「沒有，」白思宸耷著小臉不提緒，「我一早起來給璟哥哥道歉，可他不想見我，都快愁死我了！」

宮裡都傳開的事，蘇太后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快來和哀家一起吃。」蘇太后呵呵一笑，招呼白思宸一起坐下，「就算小兩口鬧彆扭，該用膳也得用，可千萬別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母后，您不生思思的氣嗎？」白思宸忐忑問道。

蘇太后和藹道：「哀家生什麼氣？你們兩個小年輕剛親不久，有個小打小鬧不是再正常不過？」

「雖然皇上是我親生的兒子，可他現在也是你的夫君。這夫妻之間啊都需要磨合，誰還能沒有脾氣沒有自己的特？說到底，相互包容、理解，這才是長遠之道。」

「你們兩個，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遠很遠，都要相互學習啊。」

「謝謝母后。」

白思宸很容，更敬佩蘇太后的大度。

尤其經過昨晚那一幕，心十分自責，蘇太后這番話無疑給了一顆定心丸。

從福壽宮離開后，白思宸直接去了仁清宮。

仁清宮住的幾位姑娘見皇後娘娘大駕臨，忙不迭地出來迎接。

「都起吧，」白思宸隨便一擺手，「你們自己玩，本宮是來找瑞雲的。」

司空瑞雲住在仁清宮某側殿，白思宸直奔去。

一邊走一邊想著，昨晚喝多了酒，不沒有開導皇上，就連瑞雲都忘了探視，真是罪過！

司空瑞雲已經用完早膳，小丫鬟正在收拾桌子。

遠遠見白思宸疾步走來，忙笑著迎上去：「思思，你來了！」

剛走進殿，白思宸就被司空瑞雲拉著手請到座位上，還親自倒茶端上來。

「瑞雲，你今天病好了嗎？」

「已經好了。」

「那就好。」

「昨晚一高興就吃多了，腸胃不消化而已，沒什麼大礙。」

司空瑞雲也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笑著道，「思思，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別看我長的瘦，質不差。」

白思宸點頭，「是的，你雖然不習武，卻也不常生病，說起來我倒是很羨慕你。」

「子承父業盛家風，我爹爹是大學士，自然不崇尚習武。你和我就不同啦，你爹和你娘都是武功高手嘛。說起羨慕，我反而更羨慕你呢。」

「那個，就別提我了，我是空把式只能給家族抹黑，還是我大哥二哥優秀啊，文武全能。」

「思思你真是太謙虛了，瑾世子和臨二哥確實優秀，可你更優秀啊，當今皇後娘娘哎！」

司空瑞雲努力給白思宸打氣，不過白思宸有心事，可沒心談論自己。

「對了瑞雲，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件事。」

「你說。」

「我聽魯公公說，昨兒皇上去和宮前遇到了你和蘇文淇，那你知道皇上為什麼生氣嗎？」

司空瑞雲「啊」了一聲，十分驚訝：「昨晚皇上去和宮前生氣了嗎？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吶。」

白思宸狐疑問道：「你當時沒看見？」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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