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睡。
這一睡,便是天大亮才起。等吃過早膳後,便讓青霜回了公主府。
不到半日時間,青霜便回來了,笑盈盈地對阿菀道:“公主讓奴婢告訴您,康平長公主今日已經請了威遠侯老夫人去定國公府了。”
阿菀驚喜地道:“是請威遠侯老夫人去說麽?對了,聽說定國公夫人和威遠侯老夫人年輕時還是閨中的手帕。”
這京城的權貴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盤錯節,姻親遍地。若是哪家有適齡的子,想要結親的話,為了避免到時候人上門時因為某些原因而拒絕使得對方失了麵子,傷了親戚份,所以一般哪家有意向結親時,都會先尋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中間人去遞個話,若是拒絕了,大家的麵子也過得去,若是答應了,才好上門去提親。
當初定國公老夫人為長孫相中了孟妡,便是請安國公夫人去康平長公主那兒遞話的,康平長公主因為兒不答應,委婉地拒絕了。因為大家都是悉的人,自然不會到外麵說,所以定國公府雖然被拒絕了,卻沒有失了麵子,外麵的人皆不知道有這事。
阿菀清楚裏麵的道理,所以聽說康平長公主請了威遠侯老夫人出麵時,便知道康平長公主的意思了。
不過等阿菀聽說威遠侯老夫人空手而回時,便知道自己太樂觀了,先前的猜測果然應驗,定國公府因為康平長公主先前的拒絕而開始拿喬了。
*****
送走了威遠侯老夫人後,定國公府的大夫人便去了定國公老夫人的院子。
定國公老夫人神不愉,見大兒媳婦進來,譴了左右服侍的人,問道:“威遠侯老夫人走了?”
“走了。”大夫人坐到一張錦杌上,小心地道:“娘,您剛才那樣拒絕,會不會讓康平長公主生氣?”
先前威遠侯老夫人上門來給沈罄說親時,語氣是極誠懇的,並且還提了康平長公主之所以對沈罄另眼相待的原因,是在秋圍時,沈罄救了驚馬的福安郡主,否則福安郡主指不定要像三皇子那般摔斷了。
威遠侯老夫人特地提這事,就是想全了定國公府的麵子,模糊了春天時定國公府讓安國公夫人去康平長公主府為長孫說的事,然後再引出這話。
可誰知,定國公老夫人卻不答應,讓大夫人也吃了一驚,心裏有些擔心康平長公主生氣。
“生什麽氣?”定國公夫人不悅地道:“今年春天時我讓安國公夫人去遞話,當時拒絕了我們,卻不允許我們拒絕麽?而且我的原意是要為磐兒聘下福安郡主的,現下卻想要為福安郡主定下罄兒,這不是要讓他們兄弟不和麽?”
既然福安郡主不許與長孫,那麽定國公夫人也不能將再許給三孫子,就怕大房二房因此而不和。老了,隻希子孫們和和睦睦的,可不能因為些事鬧得兩房不和,給外人看了笑話。
大夫人聽罷,麵上不聲,心裏卻鬆了口氣。
比起沈罄這個侄子,自然是希自己的兒子能和福安郡主定親,屆時兒子能和太子、安國公府的長孫宋硯為連襟,對兒子隻有好沒壞。可誰知康平長公主竟然拒絕了!
明明過年喝年酒時試探過康平長公主,康平長公主當時對兒子也是極滿意的,可是為請人去何遞話時卻拒絕了?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大夫人心裏卻氣上了康平長公主,若非公婆仍是希能為長子聘下福安郡主,早就想要給長子與娘家侄定親了,何必一直等著?
而現在,康平長公主竟然想要與二房結親,大夫人當時聽到威遠侯老夫人的遞話時,覺得被打了臉,心裏越發的不愉快。
幸好,老夫人拒絕了,方讓心裏好了一些。
“康平長公主是個豪爽人,又是個疼兒的,若是真的看上了罄兒,怕是一時半會不會放棄的,我要和國公爺商量一下,你不用管。”定國公老夫人不得要叮囑大夫人一翻。
大夫人心裏不愉,麵上卻不敢有所表示,隻得喏喏應聲。
叮囑了大兒媳婦後,定國公老夫人便讓人去問國公爺在何想去尋他商量一下,丫鬟很快回稟道:“國公爺在外書房,正和三爺說話呢。”
定國公老夫人和大夫人皆一臉意外之。
老定國公上了歲數,兩年前便閑賦在家,因他不管事,且又是個暴烈脾氣,有子孫敢親近他的,甚至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一下,若是無其他要事,並不會主往他邊湊。老定國公並不以為意,反而樂得清閑,若是兒子有什麽蒜皮的事尋他,他反而不開心,要將人訓一頓。
當然,在大事上,老定國公卻仍是個腦袋清楚的,沒人能糊弄他。
所以,聽說沈罄主往老定國公邊湊,眾人皆很是不解。
“他們在書房裏做什麽?”定國公老夫人忍不住問道。
“奴婢不知,聽書房伺候的臨影說,好像國公爺在指點三爺的書法。”
定國公老夫人和大夫人再次意外,們知道沈罄自便被父親帶進軍中,手把手地教養長大,甚至可以說是在軍營裏長大的,皆以為他兵法策略皆有造詣,卻未想到還通書法麽?
知道老定國公的子,定國公老夫人也不敢讓人去打擾,隻得先作罷。
而此刻,書房裏的祖孫倆卻沒有像那丫鬟說的那般在指點書法,而是像平輩一般,麵對麵地坐著喝茶對奕。
老定國公看著對麵的孫子沉穩冷毅的麵容,心裏十分滿意,覺得那麽多孫子,終於出了一個讓他欣賞的了,隻可惜卻不是長房嫡孫。雖然心裏暗暗可惜,卻沒有因此而昏頭,要將這孫子留在京城,不過卻可以因為喜,而為他謀些好。
見對麵的年為一步棋苦思冥想,拚著一不服輸的神,抗著不肯認輸,老定國公心裏暗暗點頭,麵上卻笑得很惡劣,不客氣地說:“再撐下去,你也是輸了。”
沈罄不語,依然苦苦地尋求著破局之法,直到認清楚事實後,當機立斷,讓自己不致於輸得太難看。
老定國公看著棋盤,心裏再次暗暗點頭,麵上卻漫不經心地說,“對了,你今日來尋我有何事?”
“無事。”
“你們若是無事,哪裏會湊過來尋我這老頭子?”定國公犀利地道。
沈罄沉默。
老定國公端起茶慢慢地喝著,目掃過孫子坐得筆直的背脊,姿如鬆般穩定執著,著一堅韌不屈的神,是府裏那些在錦繡之鄉長大的孩子未能及得上的,心裏再次歎了口氣。這樣的孩子,恐怕嫡支還要過個兩代才會出現,心裏更加可惜,卻也知道,不是城那樣的地方,是養不出這樣的孩子。
見他沉默,定國公也不說話,就陪著他耗。
這一耗,便直接耗到了天黑,丫鬟進來掌燈,那搖曳的燈打在祖孫倆的影上,將兩人投在牆上的影拉得搖晃不休。
老定國公快要被這對著自己的老臉坐了半天卻屁都沒放出來的孫子給耗死了。
直到沈罄默不作聲地起,給他行了一禮,默默地告退後,老定國公忍不住舉起袖子臉上的虛汗,心裏不有些捉急:這孫子到底像誰?
更讓老定國公捉急的是,這能坐上一整天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孫子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每天都到他麵前對著他這張老臉默默地坐著,一臉冷漠堅定。
第四天時,老定國公敗北,再無力陪他耗。
被個十八、九歲的孩子給耗得快要崩潰,老定國公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白活了,若不是這是自己的孫子,指不定已經讓人將他叉出去——也可能是孫子,所以才會這般輕易認輸。
“說吧,有什麽需要祖父做的,你盡管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祖父,我想娶福安郡主為妻。”
*****
阿菀心裏也十分煎熬。
聽說威遠侯老夫人無功而返時,差點就想要奔回公主府問個究竟。
而早上憤怒離開的世子爺晚上回來時,對著阿菀冷著一張臉,那橫眉怒目的模樣,不知嚇壞了多下人,唯有阿菀並沒有怎麽在意,懶懶地坐在臨窗的炕上,拿著藤筐翻裏麵的針線。
等丫鬟給坐到阿菀旁邊的衛烜上了茶後,阿菀對他道:“你回來啦,肚子了麽?”
衛烜神終於鬆了幾分,矜持地道:“有些了。”
阿菀聽罷,便讓人去傳膳。
等阿菀用公筷給他夾了一筷子銀芽,衛烜的神又鬆幾分。
晚上洗漱出來後,見到阿菀坐在炕上製著一件男的時,眼神完全和下來了,親膩地挨了過去。
青雅、路雲等丫鬟心裏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了眼無知無覺中便化解了一場暴風雨的阿菀,心裏不浮現些許無奈,隻覺得這位才是淡定的,們都是心了。
“晚上做針線對眼睛不好,別做了。”衛烜拉住的手。
“知道了,還有幾針,再等等。”阿菀頭也不抬地說。
衛烜隻好靠著大紅錦緞麵的迎枕,看著燈下的臉龐,白晳細膩,隻是看著,便能想象當他的手著那纖瘦的子時,那一手如綢般細膩的覺,是何等的,又有些火熱。
等阿菀終於收針放好針線時,衛烜已經迫不及待地將抱了起來,往床走去。
揮下的帳幔掩蓋了裏麵的風。
隻是沒等他要溫地好生待時,又聽到舊事重提:“……聽說定國公府拒絕了外祖母說,也不知道定國公府是個什麽意思,連外祖母出麵都沒答應,難道真是忌恨上康平姨母了?”
要知道威遠侯老夫人雖然與太後不對付,可是是文德帝的舅母,還是幾位皇子的外祖母,更是瑞王的嶽母、衛烜的外祖母,幾重關係下來,京裏的人無人敢駁的麵子,就算有些事不好說,也不會一口回絕。也因為如此,所以康平長公主方才會請走一趟,卻不想定國公府會這般氣。
阿菀心裏仍是不安心,就怕皇帝急著要解決三公主的終大事,將了眼的沈罄抓來充數。這位可是好不容易讓孟妡能點頭同意嫁的對象,並不想錯過,省得錯過後,以後孟妡又不想嫁了。
“誰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明日我派人去問外祖母。”衛烜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忍耐著和說這事,卻已經急不可耐地進了,卻在蹙眉時,下意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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