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軍配備了新式的攻城械,加上一如既往的嚴明作風和強悍戰力,打得西遒關守軍苦連天。
然而,同樣毗鄰沙漠的朔方、河西兩道,卻并沒有出現戰事。
他們不僅沒有遭遇進攻,反而收到了勸降信。
信中,景毅王親自許諾,只要兩道的節度使愿意歸順,就可以保留節度使的職位和權力不變。
當然開給朔方道的條件還加了一項——出宋云。
這樣歸順景國,地位等同于分封諸侯,依舊是雄踞一方,大權獨攬。
河西節度使對唐國朝廷毫無忠誠可言,看到信頗為心。
只是臨戰投敵名聲太差,麾下反對的聲音比較多,不然這位節度使當場就變節了。
勸降信依然有效果,河西開始坐視隴右遇襲,毫無支援的意向。
朔方節度使張仙客更偏向唐國朝廷一些,只是收起了勸降信,并派遣騎兵出關,去擾景軍的補給和后援。
可景國的烈風騎是一流的騎兵部隊,很快就擊潰了朔方騎兵。
張仙客只能無奈地嘆氣,他的朔方軍也就十萬人左右,其中騎兵三萬,整素質明顯低于景軍,這下除了被防,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
“唉,不知宋云那邊怎麼樣了,這麼多天一點消息沒有,不會是被景人殺了吧?”
七日后,景軍攻陷西遒關,隴右道守軍大敗,唐國震怖,唐煜王在朝會上當場失態。
西北有三道,景軍專門盯著隴右道打,原因很簡單——從隴右去長安最快。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要直取都城。
唐煜王下令,讓各道節度使發兵援助,可惜應者寥寥,最多派一支老弱殘兵過去。
危急之下,神策軍了朝廷最后的希,急開拔,前去支援隴右。
結果半路發生了嘩變。
原來神策軍這幾天借著抗擊景國之名,橫征暴斂,四搜刮資源,強征江湖高手軍。
遇上不聽話的小門派,甚至直接出手滅掉。
許多江湖高手心懷不滿,半夜刺殺神策軍主將,未能得逞,卻也攪得軍中大,許多人趁逃離,還燒毀了不資。
同時景軍在隴右道連戰連捷,幾天時間又下一城。
噩耗接連而至,唐國上下都懵了,一時間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朝堂上每天唉聲嘆氣,唐煜王不止一次揪著胡子愁道:“這可如何是好?”
許多百姓開始逃難,拖家帶口跑到南方去躲避。
缺藥食,瘟疫橫生,盜匪猖獗,導致許多逃難的百姓死在半路。
從西北到東南,野外道路旁,每天都會多出上千尸骨,在日曬下惡臭熏天,無數蚊蠅圍而不去。
其他各國接到報,都無比震驚,誰也沒有想到,幾十年前還稱霸天下的唐國,如今竟這麼不堪一擊。
敵軍境了都還在訌,本召集不起來足夠的兵力迎敵。
“唐國完了!這次恐怕是要滅國了!”
這些國家的君臣同樣心沉重,每天沉著臉商議著如何對付景國,是否要出兵援唐。
景國一旦占領唐國,霸占中原,下一步肯定就是橫掃天下,這讓各國君主寢食難安。
相比之下,唐國這個訌不斷的鄰居才讓人放心。
全天下都在切關注唐國的戰事,安西又再次被人忘。
此時,這座軍鎮已經為了景軍東征的中轉站。
每天一車車的資從景國腹地啟程,發往安西,再由駐扎安西的景軍護送,源源不斷地運到隴右。
一開始小心戒備了幾天,見安西城中毫無異常,景軍高層也逐漸放下心來,將一撥撥高手派上前線。
尤其是銳士營,留守后方太浪費了,直接殺到了隴右去,為進攻端的一柄尖刀。
江湖營的高手們長途跋涉來到這里,也是希能撈點好,自然不愿意待在安西吃沙子,很快通過申請,也跑去了前線。
安西城中強者了許多,不過仍然有數萬景軍駐扎。
景兵們每天忙完手頭的任務,就開始清理廢墟,搭建房屋,慢慢重建安西。
主帥的大帳仍然留在安西,蒙獲騎馬出營,在城中四巡視。
看到滿地焦黑的廢墟,他忍不住輕嘆:“可惜了這滿城的建筑,重建費時費力,耽誤工夫啊。”
“司空錯輕敵大意,實在不該。”
這一番話說出來,自然沒人敢接,蒙獲有資格批判司空錯,其他人卻不行。
如今幾名將軍都派了出去,跟在蒙獲后的,是一些軍中的年輕子弟。
包括之前進攻安西的白英啟和蒙肅,這倆是跟宋云過手的。
蒙肅低著頭沒說話,白英啟卻忍不住道:
“那個宋云來歷神,到現在他的很多手段我們都沒有清楚,第一次對上這種棘手人,吃虧也是難免的。”
蒙獲冷哼一聲,“那也不該吃這麼大的虧!六萬大軍被區區一人殺了四萬,我都想象不出這是怎麼做到的!”
白英啟聳了聳肩,“放火燒唄,全城起火,跑都沒法跑,咱們帶的猛火油反倒全被那人用上了。”
蒙獲聽罷皺眉,“一桶猛火油幾十斤重,搬運也不方便,那宋云孤一人,是怎麼帶走那麼多桶的?”
蒙肅接話道:“之前我們搜查了全城地窖,發現里面有一些痕跡,宋云或許是將猛火油藏在了地窖中。”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通,眾人聽罷都微微點頭,唯獨蒙獲瞪了一眼自家子侄,“現在倒是聰明,之前干嘛去了?”
很快路過城中空曠地帶,眾人了一眼路邊的北庭軍墓地。
白英啟撇撇道:“這墳地也太礙事了,不如鏟了吧。”
蒙獲搖了搖頭,“全城都是我們的,又不差這點地方。北庭軍獨守孤城五十年,至死不渝,可為表率,暫且留著,就是給你們年輕人看一看。”
巡城一圈后,見沒有問題,眾將策馬回營。
很快落日西斜,天黯淡下來。
士卒們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列隊回去吃飯休息。
但城中的警備毫沒有松懈,數百支巡邏隊流值班,確保每條街道、每半個時辰都會有一次巡視。
天一黑,城中立刻燃起數千只火把,照得軍營附近亮如白晝。
街頭巷尾的角落里甚至潛伏有先天高手,作為暗哨,防備唐國武者襲營。
這樣的戒備力度,外面便是一只鳥兒,也難以飛進安西。
日沉天際,夜幕降臨,遠離軍營的城區火把不足,漸漸陷昏暗之中。
只有巡邏隊經過時,才有足夠的線,照亮每一片土地。
一條邊緣的街道,一隊景軍手持火把走過,左右觀察著。
兩邊的房屋廢墟都被鏟平了,還沒來得及重建,現在基本就是平地,一覽無余,誰都藏不住。
四面只有狂風呼嘯,再無其他靜。
“此地安全。”帶隊的軍揮了揮手,眾人朝下一條街道走去。
景軍的影消失在遠,線也很快暗了下來。
然而,就在景軍剛剛走過的地方,一塊平地忽然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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