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更加猛烈。
婦人抱著孩子站在大槐樹的涼,其他人都在空地上,將里正圍起來。
里正突破人群,走到一塊大石頭上,他一抬手,現場就安靜下來,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又沒有水喝,大家都希快點說完去挑水。
“今天上午,大山娘帶我上山,發現山上有一水源。”
里正并不打算賣關子,開門見山,直接將所有人的希說了出來。
村里人全都激起來,卻又抑著激,等著里正繼續說。
“前不久,大山娘發現山上有玉筍,昨夜又發現山上有水,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了。”里正嚴肅的道,“我知道村里人對大山娘頗有微詞,但從現在開始,大山娘是我們全村人的大恩人。”
站在人群中的程彎彎愣住了。
沒想到,里正在說正事之前,竟然會當著全村人的面為正名。
原在村里名聲很差,和婆家關系鬧僵,鄰里之間也不和睦,人人都恨不得吐一口唾沫。
來了之后,這些關系都有所改善,但是跟來往不多的人,看到出現,還是會背地里說幾句不好聽的話。
一個現代人,其實并不怎麼在意別人背后議論,說就說唄,又不塊。
“大山娘本可以不告訴我這些,但還是說了,是真的把大河村的諸位看是一家人。”里正看著底下的眾人,“若你們依然覺得大山娘不值得一聲謝,那現在可以退出大河村的會議。”
里正的態度很強勢,在場的誰敢說什麼,只能紛紛道謝。
“趙大嫂子,這次多謝你了。”
“大山娘,從前是我誤會你了。”
“趙嬸,我這人上沒個把門的,你可千萬別跟我計較。”
不管眾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至表面功夫做到位了。
程彎彎笑著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大家不必這麼客氣。”
其實沒那麼無私奉獻。
玉筍的事,他們一家六口挖不完,與其爛在地里,倒不如向里正賣個好。
水源的事,靠一個人更加不可能,山上的水要引下來,必須得靠全村人的努力。7K妏敩
“山上有水源的位置,一挖開就有很多很多水冒出來,是山泉水,可以直接喝,很甜。”里正臉上出笑意,“我們村有水喝了,不需要用糧食去程家村桂花村換水,大河村有上天庇佑,老天爺不會看著我們遭難的!”
“真的有水了!”
“太好了,我們有水喝了!”
“……”
村里人興的手舞足蹈。
“人有水喝還不夠,我們要讓稻子也有水喝。”
里正猛然拔高聲音,剛剛還興的人群,全都愣住了。
讓稻子有水喝?
這話咋這麼難理解呢?
“趙二狗,你上來告訴大家!”
里正將位置讓出來。
趙二狗下山后,特意回家換了一服,雖然也有很多補丁,但至干凈了一些。
他走上臺,有些張,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
“山上的水量很大,給稻子灌溉不問題,只要我們能把水引稻田,今年就能大收!”趙二狗一開口,就慢慢淡定下來,有條不紊的說道,“我算過了,山上到山下大概三千丈,全村四五百個勞力一起挖,兩天半的時間,就能挖一條從山上下來的渠……”
“二狗子,你胡扯些啥呢!”
“從山上挖下來,這也太荒唐了。”
“全村的人都去挖,地里的活誰干,這是鬧著玩兒吧。”
村里人全都不信。
他們以前開荒挖過地,全家人挖一畝地都得好多天才能挖完,從山上挖下來怕是更難。
二狗子輕飄飄說只要兩天半,這是誆人呢吧。
底下一片嘲諷的聲音,鬧哄哄的。
趙二狗從來沒面對過這樣的況,有些手足無措的站著。
他才十六歲,放在現代就一高中生,要是能妥善理好這樣的場面,程彎彎都要夸他有魄力了。
邁步,走上臺,站在了趙二狗的側。
一上去,底下就慢慢安靜下來了。
眾人不是怕,更多的是驚訝,在他們的印象中,趙大嫂子就是個村婦婆子,這會兒看起來,好像年輕了許多,主要是人干凈了,穿的也沒那麼邋遢,瞧著皮似乎也變白了……
程彎彎從前是當老板的人,經常發表各種演說講話,底下所有人直勾勾看著,也毫不怯場。
淡聲開口道:“鐵柱爹,能煩勞你一件事嗎?”
趙安江立即點頭:“趙大嫂子,盡管吩咐。”
“拿一把鐵鍬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在這里,挖一條。”程彎彎聲音平靜,“大伙兒可以算算鐵柱爹挖一條需要多長時間。”
趙安江三十出頭,正是男人盛年之時,渾都是力氣,他一鏟鍬下去,地上立馬一個大坑。
他埋頭繼續挖,不到一刻鐘,就吭哧吭哧挖了一條有一丈長的。
眾人瞠目結舌,挖這麼容易的嗎?
“山上的土質比較,還夾雜著砂石,一刻鐘肯定不行,那我們就算兩個時辰。”程彎彎后退一步,“二狗,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你來跟大家好好說道說道。”
走下臺,將主場讓了出來。
趙二狗早就在夜里算了無數遍,他一點都不結的跟大家算了一筆賬,有趙安江示范在前,又有趙二狗有理有據的話在后,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經被說服了。
這時候,里正走上去說道:“這是我們大河村所有人的大事,所以,全村所有十六歲以上的壯年勞力,必須參加挖渠,大家回去準備一下,帶上農,半個時辰后,一起出發上山。”
還有小部分人將信將疑。
“里正,要是山上沒這麼多水咋辦?”
“里正,要是這水流一半就不流了,我家的田離得遠,水流不過來咋辦?”
“反正我不出力!”張無賴冷哼一聲,“趙大嫂子一個婦人瞎比比的話,竟然也有人信,這是折騰大家伙玩兒呢,憑啥說啥就是啥!”
人群中,有極部分人贊同這個觀點。
比如說富貴嬸,男人惦記趙程氏這個寡婦,可是看程彎彎不爽很久了。
還有孫氏,在趙家三個媳婦里,一向排第二,當然如果能生兒子,肯定排第一,現在大嫂竟然得到了里正的支持,也就是說,在三個媳婦里要墊底了,這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你給我住口!”里正冷冷看著張無賴,“你不出力可以,到時候山上的水引下來,你家的稻子別想喝一口!其他人誰還有意見,現在就可以退出!外姓人要退出我不管,如果是趙家本家,誰退出,那我會開宗祠除名!”
里正很發火,此時一番疾言厲,誰都不敢再說什麼,除了張無賴,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回去拿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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