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心里惦記著孩子，幫孟思蘭弄好晚飯，不顧的再三挽留，跟厲程再次坐托車回去。

金秀也已經弄好晚飯，帶著三個孩子在家里等他們。

吃過晚飯，金穗去一趟二伯家。

孟廣和賀淑芬看來了，關切地問道：“你爸怎麼樣了？”

金穗搖頭：“況是不太好，可能要準備后事了。”

孟廣低下頭，賀淑芬嘆氣：“哎，你和思昭在京城出息了，他就沒這個命。”

金穗說：“明天要給思明打電話，讓他回來幾天。”

孟廣對大兒子說：“思德，你跟思偉明天去看板子。這幾天你們別跑遠了，三叔那邊有個什麼事，你們多照應些。”

孟思德點頭：“嗯，知道了。”

黃月怡說：“我覺上次，三叔從京城里回來，子就有些變了。他去京城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我們還以為他要在京城養老了。”

金穗看一眼在場的人，發現他們似乎都對孟廣安為什麼從京城回來到不解。扯了扯角，說道：“他在京城跟我們過，做的一些荒唐事我也就不說了，沒意思。他去京城才多久啊，一年不到，就跟個老太太好上了，倆人想結伴過日子。”

黃月怡皺眉頭：“有這種事？”

金穗點頭：“他真要再找個老伴，我和孟思昭不反對，但不能在京城跟我們一起過。他們回老家，每個月該給的錢我們一分不。但那老太太人家是京城的，怎麼可能跟他回老家呢？那老太太兩個兒子沒什麼大出息，真在一起了誰知道以后會有什麼大麻煩。”

賀淑芬說：“你們也沒錯。他命不好，怪不得誰。”

孟思偉說：“三叔命還不好？思昭思明都是吃皇糧的人，他這幾年都不用下地干活。比咱們村子里的人好多了。”

孟廣心煩，揮著手說：“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明天先準備些稻草鋪好。”

所有人都沉默不再出聲。

金穗從二伯家回來，給兩個兒子洗好澡，去找金秀和厲程：“你們想回金家寨的話，明天就走吧。不然等我公公回來，你們想走怕是走不。”

金秀點頭：“行吧，我們明天早上走。金珩兄弟倆，要不要我們帶著？”

金穗搖頭：“不用，這邊人多，忙不過來的話讓其他人幫忙照應一下。他們是孫子，到時候要帶孝的。”

金秀和厲程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帶上兒，步行回金家寨。

田里有些人在干活，遠遠看見夫妻倆從山嶺上下來，著不凡，都在議論是誰家來的親戚。

直到近了，金秀跟他們打招呼，這才明白是金學海家的二兒回來了。有人手腳快，很快就跑去他家里匯報。

金學海吸著煙，眉頭皺“川”字型，他問來人：“就金秀回來？那個大的沒回？”

“沒看到。對了，金秀是帶著男人和孩子一塊兒回來的。看著像城里人，你趕把家收拾一下吧。”

金學海看著破的屋子，想收拾還無從下手。

金秀走在悉的小路上，很快就走到自家院子前。房子還是以前的那個房子，只不過更破敗了。院子的籬笆門搖搖墜。

心里升起一心酸，剛想推門進去，金學海從屋子里走出來，看到站在院子前的三個人，愣了愣。

金秀推開門，走到地坪前，哽咽著喊一聲：“爸。”

厲程心思復雜，跟著喊了一聲：“爸。”

厲一晨左看右看，神茫然。

金學海扯扯服，局促地招呼他們：“回來了？回來就進屋坐吧。”

金秀朝他介紹：“爸，這是厲程，我在京城跟他結婚了，這個是我們的兒，厲一晨。”

然后教兒：“一晨，快外公。”

厲一晨躲進的懷里，不敢人。

進了屋子，看到扔放的凳子和農，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金秀嘆口氣，有些抱歉地對厲程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厲程說：“這是什麼笑話？咱們收拾收拾吧。”

金學海站在門口說：“還是我來收拾，你們歇歇吧。”

金秀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真會收拾，家里就不會這麼了。你去煮點稀飯吧，我們一會兒要吃。走這大老遠的路，孩子了。”

待這邊收拾得能坐下，金學海也把稀飯煮好了，一個辣椒炒豆豉，一個炒紅薯藤。金秀看著這菜，一點食都沒有。好在金穗讓帶了些魚干回來，摘點辣椒和西紅杮，把魚干燜了。

吃飯的時候，金秀問父親：“金科呢？”

金學海搖頭：“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游手好閑地不歸家。”

金秀再問：“那以后就這樣過了？”

金學海抿抿：“不這樣過，還能怎麼樣？聽孟家灣的人說，金穗在外面賺大錢了，他那公公每個月吃香喝辣的。我們是親生父母，一點都沾不到。”

金秀瞪他：“人家兒子也有本事，現在在部隊當大了。你自己兒子沒本事，還怪沾不到兒的？放眼整個青山鄉，像你們這樣寵兒子的沒幾個。”

金學海被這樣指責，還是當著厲程的面，心里有些不高興：“現在你們都離得遠遠的，兒子再沒出息，這些年也沒指過你們。”

金秀說：“你倒是想指呢，要不是我跟我姐聰明，不知道要被你們吸多呢。”

厲程看著妻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跟爸置氣了。”

金學海點頭：“還是這個城里的婿識數。那個孟思昭，這些年愣是絕得很，要不是我兒能干，他能有今天？”

金秀喂兒吃粥，不接他的話。

過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問：“金穗呢？現在怎麼樣？”

厲程回答他：“我們跟姐姐姐夫一起回來的。現在在孟家灣，公公病重快不行了。”

金學海有些不可思議：“孟廣安不行了？他這些年拿著我兒的錢，不用下地干活，吃香喝辣的，也不說給我拿一點。活該他短命。”

金秀大聲喊道：“你胡說些什麼啊？你當我不知道嗎？人家孟家灣的人都說了，你也隔三岔五上門去打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