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董厥、呂祥、羅憲三將引兵北上,剛剛渡過淮水就收到姜維信書。
「董將軍,你就不覺得奇怪?大將軍既要咱們擊退魏國戰船,又要咱們緩進,這究竟何意?」
呂祥搖搖頭,同樣不解地說道:「就是,既要求緩進,又要求分一軍至彭城下寨,這確實奇怪。」
「這有何奇怪?」羅憲呵呵笑道:「我要解郯縣之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下邳縣附近驅逐魏國戰船,然後搭建浮橋。不過,泗水較寬,水流較大,搭建浮橋很有難度。」
「羅將軍,你的意思是……咱們在泗水西岸屯一軍,吸引魏國戰船的注意,然後在彭城附近渡河,繞至沂水西岸?」
「不錯,大將軍建議我緩進,再分一軍速速趕至彭城,應該就是此意。畢竟沂水較窄,水流也不大,搭建浮橋更加容易。」
「若是這樣……確實很容易解郯縣之圍。不過,我還是覺得屯兵下邳縣,以咱們的標槍擊敗魏國戰船,來多擊沉多!如此一來,既消滅了魏國戰船,又解了郯縣之圍,何必搞得那般麻煩!」
「我繞至沂水,更容易解郯縣之圍,又能俘獲魏國戰船,俘獲五萬多劃槳的奴隸和兵卒,這樣豈不更好?大將軍不是說過嘛,只要魏軍敢圍郯縣,他借咱們的錢就能一次還清。」
「唉!在以前,我以為只有關將軍鑽到了錢眼裡,現在看來,咱們的大將軍也被他帶壞了!唉!錢啊,錢啊!你這把殺人不見的刀!」
「呂將軍,你這話就不對了!」羅憲滿不在乎地說道:「陛下不是說過嘛:不論將軍還是小卒,既是在為大漢征戰,也是為自己的家族,為自己的妻兒父母征戰;能在打勝仗的同時,多多俘獲敵方的將領和兵卒,多領賞金,這並不矛盾。所以說嘛,不能怪大將軍和關將軍鑽到了錢眼裡。」
「羅將軍,你也變得墮落了!」呂祥呵呵笑道:「其他人說出這話倒沒什麼,你娶了張將軍的兒,張將軍送的嫁妝就是五百萬銖,你還差錢麼?」
「若在前幾年,五百萬銖確實是筆巨款。不過……我聽大將軍說,等我漢軍克複中原之日,很快就會開通與西域諸國的貿易,也會開通遠洋貿易。屆時,立商隊,購買遠洋大船,這些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所以啊,咱們得早做準備,否則,又被那些世家大族了先機,咱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賺錢!」
「遠洋大船?莫非……就是幾月前的那兩艘?」
「對呀!就是那種!」羅憲欣喜地說道:「它不需要人劃槳,不需要鼓帆就能逆流而行。船上還裝有那個……那個……啥來著……對了,裝著「沒良心炮」!我聽大將軍說,等我克複中原之日,將軍們可以優先購買那種大船。」
呂祥和董厥多有疑,羅憲眉飛舞地解釋道:「聽說大將軍有張地圖,跟咱們行軍打仗的地圖大不一樣。那張地圖上有很多的島嶼和其他國家,屆時,咱們能開著大船,帶著「沒良心炮」去那些地方做貿易,那可是財源滾滾啊!不過,聽說那種大船很貴,五百萬銖,可能只夠購買一艘!若是配上兵卒,那就更貴了!」
呂祥和董厥本來還有些期待,聽了羅憲的話,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這麼說來,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才買得起!咱們只能看看了……」
「誰說的?」羅憲不屑地說道:「我聽大將軍說,那些世家商賈的購買價格,好像是兩千萬銖一艘;若是為大漢建功立業的將軍們購買,這就只需五百萬銖,還可以分期五年付款;對咱們將軍來說,如此實惠的價格,咱們多抓幾個俘虜,誰還買不起麼?」
「若果真如此,我呂家也能買個十條八條,若是貿易順利,用不了幾年,我呂家也能富甲一方了?」
「對呀!所以說啊,咱們現在就要想方設法多打勝仗,多抓俘虜,多多賺錢!屆時,咱三兄弟各買十條大船,一共就是三十條,別說是做貿易,恐怕遠征倭國都夠了!你們可能沒見過,船上裝配的那個「沒良心炮」,炸起來可狠了!」
羅憲說罷,幾人全都心,呂祥起令道:「傳令,速往彭城開進!」
大軍迅速起行,呂祥回過頭說道:「等打完這仗,咱也找陛下弄張地圖!羅將軍,等我攻破沂水,解了郯縣之圍,你倆立刻屯兵下邳以北二十里。」
「呂將軍,這個位置……究竟何意?」董厥不解地問道。
「你倆怎麼糊塗了?」呂祥呵呵笑道:「你們在此紮寨吸引魏國戰船,我速速去往彭城,魏國人不易發覺;等我破了沂水,魏國戰船留在沂水、沐河一線再無意義,他們又不敢去淮水,必會沿泗水而上,希能回到黃河一線。」
「呂將軍,你是說……將這批戰船困在下邳至彭城之間?」
「不錯!這是我俘虜魏國戰船的唯一辦法!將他們堵在這一線,圍而不攻,他們糧盡之時,必會上岸尋糧,咱既抓俘虜又得戰船,豈不哉?」
「臥槽!此計甚妙啊!」羅憲猛拍大:「呂將軍,為了賺錢,你的腦袋也變得靈了,幾乎可與大將軍相提並論!」
「甚好!若能俘虜這批戰船和兵卒,咱兄弟必能大賺一筆!」董厥欣喜地說道:「咱兄弟這就說好了啊!屆時,咱們合資購買大船,組建一支大型的遠洋船隊,去倭奴國抓孫權,抓卑彌呼,順便做做貿易,哈哈哈!」
三將一拍即合,當日,羅憲和董厥紮寨於江邊,佯攻江上的魏軍戰船,做出從泗水突破之意,果然吸引了大批戰船前來阻攔;與此同時,呂祥稍稍遠離泗水后引兵北上,並未引起魏軍的注意。
……
剛開始,據張虎和典滿提供的報,郯縣的屯糧只夠三萬漢軍支持七日;在那個時候,所有兵將對圍死漢軍、奪回戰馬信心百倍。
然而,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據魏國哨探回報,郯縣的漢軍仍然沒有斷糧,這讓魏國水師百思不解,逐漸失去了必勝的信心,甚至有了退兵之意。
「兄長,諸位將軍,咱們……是不是被姜維給騙了?」郭鎮疑地說道:「本以為咱們困住了三萬蜀軍,現在看來,是這批蜀軍拖住我五萬水師啊!看來,鄧將軍確實失算了!」
「哼!我在半月前就發現不對勁!」郭配憤憤地瞪著張虎和典滿:「不過,這並非鄧將軍之失誤!只怪張虎和典滿!他們誤算了郯縣的存糧,這才讓鄧將軍做出錯誤的部署。我此戰若敗,你二人難辭其咎!」
「郭將軍!本將敢對天發誓,郯縣的存糧確實不多!數百兵卒都已親見,豈會有假?」
「典將軍,你的兵卒沒看錯,難道是咱們的哨探看錯了?這半月以來,我每日派出三批哨探,每日清晨,蜀軍仍然在蒸饅頭,喝米粥,他們比本將吃得還好!哼!事實擺在眼前:蜀軍並未吃草,更沒有殺馬充,你該有所解釋吧?」
眼看郭配與兩人又要吵起來,呂琮趕勸道:「諸位將軍,不論如何,我軍浪費了一月時間,這是事實;不過,最可恨的是,咱們不知道蜀軍何時才會斷糧;眼下,鄧將軍已經撤離淮水,蜀軍已有兩批兵馬渡過淮水,恐怕我已為孤軍,我得早做打算才行。」
「報……諸位將軍:剛有哨探來報,一隊蜀軍的戰馬從雨山方向出發,馱著許多麻袋往郯縣而去;蜀軍經過之後,哨探在雨山腳下發現一個山,存糧難以計數!」
「臥槽!該死的姜維!好生險!」郭配咬牙切齒地大怒道:「難怪蜀軍一月未曾斷糧!原來門道在這裡!」
「郭將軍,我早就說過,本將與典將軍,絕不可能誤算郯縣之糧!現在真相大白,本將終可洗刷冤屈!」
郭配很是生氣,知道自己錯怪了典滿和張虎,他向二人致歉后說道:「雨山屬於泰山的余脈,地瑯琊郡;此地有山和大批屯糧,可見瑯琊王已經叛投蜀國!」
張虎點點頭,略經思索后說道:「現在的瑯琊王是曹敏,他是武皇帝之孫,樊安公曹均之子;沒想到,真沒想到,他竟然也叛投了蜀國,實在可恨!」
「諸位將軍,此時,我終於探明蜀軍存糧,看來,我再難圍死蜀軍;既然鄧將軍已經撤離,咱們是不是……」
「不,本將絕不會就此罷休!」典滿憤憤地說道:「既然已經探得蜀軍存糧,我正好可引一軍前去,燒了雨山之糧,不出七日,必能大敗蜀國騎兵。」
「不錯,本將在江上呆了一個月,搖得我頭昏腦漲,整日難以安睡。如此辛苦,本將絕不輕易作罷!」
「典將軍,郭將軍,我軍皆是步卒,就算探得雨山存糧,又如何與蜀國騎兵抗衡?我想燒掉雨山之糧,恐怕不易吧?」呂琮猶豫著說道。
「不,蜀國騎兵不足為懼!」郭配不屑地說道:「雨山一帶屬於丘陵,蜀國騎兵難以集群衝鋒,真打起來,反而比不上咱們的步卒。」
「沒錯,郭將軍所言甚是!本將這就引五千兵馬去襲雨山,只要燒了這批屯糧,七日之,必能大敗蜀軍!」
「甚好!本將也領一軍與典將軍同去,若蜀軍殺來,還可相互照應。」
郭鎮和典滿的矛盾終於化解,二人一拍即合,決定當夜就引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