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王凌在防東城西二十里紮寨;寅時,全軍埋鍋造飯;士卒飽食之後,卯時即兵臨防東城下,一夜未休的魏軍見援兵到來,匆匆換防後退往後方寨中。
田豫、赫凱、王雄和郭淮見到王凌準時趕到,接軍務后,幾人本想回帳中歇息,卻被王凌強拉著喝酒飲宴。
酒過三巡,本就昏昏睡的幾人都有了醉意,楊弘、張式二將突然發難:十幾個兵卒沖帳,傾刻間就將田豫、赫凱和王雄王花大綁,並順利奪下兵符。
「傳令下去:征東將軍、兗州刺史王凌,奉太傅之命巡察軍紀,田豫、赫凱、王雄三將,因違反軍紀,特押往侯審;各營各部,原地屯紮,敢違軍令者,立斬不饒!」
此時,王凌的軍職與鄧艾、羊祜相當,自然高過郭淮和被擒的三人,加之他又是兗州刺史,他下令之後,軍中校事不敢違背,急忙傳令至各營各部。
在這個時代,由於通訊不暢,軍令都是一層一層地下達,各級將領都是「只認兵符不認人」,下層的將領和兵卒,對上層的變故經常一無所知,更不敢質疑上層的任何軍令。
就如當初劉備叛曹之時,就因殺了徐州刺史車胄,順利奪得兵符,這就輕易帶走並控制了曹的五萬兵。
面對突然出現的變故,郭淮瞬間酒醒,滿臉驚駭地問道:「舅哥,你……這……這是何意?你……你……你造反不?」
「妹弟,不瞞你說,我確實要造反!」王凌正說道:「妹弟,相信你也看到了,現在的司馬懿專權跋扈,挾持帝,肆意殘殺曹氏宗親,現在的魏國朝綱不正,何以抵外敵?我已兵進許都,十日後將迎曹彪為帝,然後兵進,掃除佞,以正朝綱!」
「舅哥,你好糊塗啊!」郭淮痛心疾首地勸道:「陛下尚在,你卻迎立新帝,如此篡逆之舉,必遭天下人唾棄!舅哥,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切不可……」
「妹夫,你錯了!」王凌打斷郭淮話,正說道:「的陛下年紀尚,被司馬懿玩弄於掌,被權臣肆意欺凌,這大魏的天下,早已不是曹氏的天下,而是司馬氏的天下!眾臣皆對司馬懿敢怒不敢言,我迎立曹氏正統的曹彪為帝,此乃正朝綱的正義之舉,何來篡逆之說?」
「舅哥,話是不錯,不過……天子尚在你卻另立新帝,始終不是正義之舉,難以得到眾臣的響應!你也知道,司馬懿是名副其實的四朝元老,世人皆知的託孤重臣!他雖然專權卻有法可依,有禮可循!你迎立新帝,這確實是篡逆之舉,難得民心!舅哥,回頭是岸啊!」
郭淮的話讓王凌十分惱怒,他沒想到自己的親戚竟然反對,不悅地說道:「妹弟,正所謂王敗寇,篡逆與否並非你我可以評說,一切皆以敗而定!今,我手握五萬五千大軍,我已經策劃好一切!我我現在就去取虎牢關,十日之後,就是許都的天子號令天下之時!屆時,我將以迅雷之勢殺往,掃除司馬氏這群臣賊子!」
「唉!舅哥,你確實糊塗啊!」郭淮搖搖頭,苦笑著問道:「舅哥,你奪了虎牢關又如何?你殺至又如何?就算你剷除了司馬懿,又該由誰繼任天子之位?難道你能廢了正統皇帝曹芳,再擁立新皇曹彪?」
王凌乃一介武夫,看不慣朝中眾臣對曹芳的侮辱,他迎立曹彪為帝,這確實是憑著一腔熱而行,憑著對曹氏一族的忠心而行;
在收到姜維的書信之前,王凌並無攻的周部署,更沒考慮殺之後,曹彪和曹芳二人,究竟誰才是名正言順的正統皇帝。
郭淮提出這個問題,王凌確實犯了難,猶豫著說道:「舅哥,我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掃除佞!殺之後,究竟該由誰為帝,這就由一眾大臣依禮制而定;不論如何,我為臣子,能讓我大魏的皇帝不再人欺侮,這就足矣!」
「舅哥,你想得太簡單了!」郭淮無奈地說道:「你此番作為,不僅沒有正朝綱,反而讓大魏陷混,這絕非忠臣之舉!舅哥,回頭是岸啊!」
「不必說了!」王凌大怒道:「妹弟,本以為你會與我同舟共濟,沒想到……罷了!來人!速將郭淮拿下!」
「父親……姑父他……」
「不必再言!」王凌厲聲喝道:「郭淮違反軍紀,速速拿下,押回,聽候太傅發落!」
王凌已經兩次下令,帳外的兵將不再遲疑,將郭淮五花大綁后拖出軍帳。
「父親,姑父不願與我一同舉事,其他人就更難與我合作。為了萬全起鑒,我要不要將赫凱、王雄和田豫斬首?」
「不,這三人絕不能斬!」王凌鄭重地說道:「若斬了這三人,我舉事功倒沒什麼,若是事敗,你姑父就難逃一死!」
「父親,這……這是何意?」王廣不解地問道:「若是留下這三人,恐禍患啊!」
「道理如此簡單,你竟然想不明白?」王凌正說道:「我斬了這三將,卻獨獨留下你姑父,司馬懿定會以為你姑父與我合謀;我不斬這三人,並且將他們與你姑父一同關押,司馬懿就不會懷疑他!若我事敗,這是保你姑父不被牽連的唯一辦法!」
王廣終於明白了其間的因果,正說道:「父親,陳佐、陳坦的大軍明日就將到達,據言他們攜帶著大批攻城材。我控制這支部隊后,是不是……暫緩去往虎牢關,先攻下防東縣?畢竟城中有兩萬戰馬,這對我大有助益啊!」
「不,絕對不行!」王凌厲聲喝止兒子的話,正說道:「我與姜維雖未結盟,卻也達了一筆易;我雖然是假意應允,但此時萬萬不能攻打防東縣,我還需要他幫我拖住鄧艾!若我攻打防東城激怒了姜維,他只需兵撤幾十里,稍稍遠離淮水,鄧艾就會毫不猶豫地向我殺來!若是這樣,我豈不自尋死路?」
「主,王將軍所言甚是!」張式上前說道:「騎兵的訓練耗時日久,絕非一朝一夕可;我縱然獲得兩萬戰馬,短期對我並無助益,此時,確實不宜激怒姜維。」
「不錯,按照計劃,我此時應該速取虎牢關!」楊弘正說道,臉上卻有猶豫之:「王將軍,虎牢關由司馬懿的親信,太僕王觀之子王悝鎮守,雖然只有三千守軍,但此關易守難攻,我要在舉事之前將其攻下,這可不易啊!」
楊弘說罷,張式也謹慎地問道:「王將軍,虎牢關距此五百多里,任何兵馬出虎牢關,都需要太傅的通關文牒,我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攻取虎牢關?」
「二位將軍,不必憂慮!」王凌有竹地說道:「姜維已定下了攻取虎牢關的妙計,我依計而行,必能輕取虎牢關!」
王凌說罷,拿出一封書信:「張將軍,你立刻去防東城的西門,將此信給劉熙,他自有助我取關之法!」
「劉熙?濟王劉熙?他在防東城?」張式疑地問道:「他手裡只有兩千老弱殘兵,他自都難保,如何助我攻取虎牢關?」
「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王凌如實說道:「不過,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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