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條命是小姐救的,若能替小姐死了奴婢覺得值。」如意端過薑湯,眼中異常堅定。
秦把薑湯接過來,抵時若有所思,「聽說是鎮南侯府的天歌把咱們救上來的?」
「嗯!是!奴婢敢肯定在水裡看到的就是!」如意像是在回想什麼,「還有……奴婢當時被謝如萱拍了一掌險些不敵,幸虧有人朝扔橘皮我才把制服的,看方向好像也是大姑娘所為。」
「天歌……」秦端著薑湯,眸微蹙,「有什麼理由幫我?」
「奴婢覺得,大姑娘不像外面傳的那樣醜陋廢一無是,是很好的人。」得人救命之恩,如意自是記著天歌的好。
「近段時間皇城裡關於的事傳的不,聽說報了這一屆的太學院學考試,而且同時報了文府跟武院,這跟之前的很不一樣。」秦凝眸片刻,喝了口薑湯。
「奴婢希能考進太學院。」如意鼓起一張小臉,眼中儘是虔誠。
秦看了眼如意,略有些蒼白的帶出淺淡笑容,「是的,不管在別人眼裡如何,在我們眼裡,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有些事經不起細究,秦將碧園發生的所有事仔細揣之後,開始懷疑給寫下『斗瑤』二字的人就是天歌,畢竟有太多巧合無法解釋。
或許該當面問問,亦或當面拜謝……
皇宮,奉天殿。
自碧園之事傳出來,武安侯又當眾退婚,獨孤這兩日把宮裡能摔的東西都摔了。
夜不能寢,食不下咽,整個人憔悴許多。
這會兒墨畫走進來,見自家主子在貴妃椅上小憩,沒敢吭聲只默默守在旁邊。
「又有什麼事。」貴妃椅上,獨孤雙目閉闔,紅微。
「是武安侯,他差人把消息送進後宮,說是明日午時想跟小姐見一面,地點定在幽市醉仙樓。」墨畫小心翼翼開口,生怕惹主子不高興,這奉天殿已經沒有可摔的東西了。
獨孤慢慢睜開眼睛,冷眸盯著前的翡翠矮幾,墨畫心知不妙正想要不要開口,便見自家主子豁然起將矮幾猛一掀翻,狠狠砸到地上。
「那個蠢貨沒長腦子麼!是誰讓他把秦推進水裡的?是誰讓他去救雪瑤的!他把本宮的話當放屁是不是!」獨孤雙眼赤紅惱怒,看那矮幾碎的不徹底,是上前又踩兩腳。
墨畫特別謹慎走過去,「小姐莫氣,指揮使已經得到教訓,下次應該不會……」
「還下次!先想想這次該怎麼辦!」獨孤狠吁口氣,眸漸沉,「武安侯約本宮,必是因為此事。」
墨畫慌了,「小姐在朝堂上若沒有武安侯支持,豈不是……」
「他不敢,利不就威……」獨孤有些累了,吩咐墨畫把地上的殘片收拾好,獨自回了室。
武安侯支持與否有多重要?
重要的是北冥淵的態度,一直相信北冥淵是的,相信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會封自己為太子妃,會自己一輩子。
可現在,有些搖了……
幽市作為大齊四市之首,乃實至名歸。
即便嚴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天歌一襲素雪白袍坐在茶館里,單手執杯,視線下意識瞥向斜對面的四海商盟。
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求溫玉,可就在昨日,發現魚市屬於南無館面子上的幾家商鋪竟然掛著無主象徵的紫風鈴。
在魚市,背後沒有朝中勢力的鋪子幾乎開不下去,所以魚市裡每家鋪子外面都會掛著代表背後有主的風鈴,那些風鈴是銀白的。
魚市裡偶爾也會出現紫風鈴,但多半是新開的檔口或鋪子,且在出現後幾日之認主,進而更換風鈴。
這裡門道多,可以更換風鈴的鋪子便是得了朝廷里某位大人的認可,沒能力更換的便會在魚市消失。
但像南無館這種魚市裡的老幫派,本不可能出現這種況,無主可以認主,有主被拋棄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知道魚市裡發生了什麼,想跟溫玉開這個口。
「剛剛那位姑娘呢?」茶館里,店小二出來的時候天歌已然離開,杯中茶水尚溫,旁邊擺著一個銀錠子……
四海商盟是整個幽市裡最奢華的建築,重檐廡殿式的屋頂配以黃琉璃瓦在的照下熠熠生輝,錦香墨的牌匾不時散出淡淡的墨香。
天歌走進去時好巧不巧的,遇上了那日在大街上跟打過照面兒的老者。
老者似乎對天歌的到來並不意外,恭敬施禮后直接將帶上二樓,不問原因,不問來意。
前世今生,這是天歌第一次走進四海商盟,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誇張的潢,雲頂檀木為梁,水晶玉璧為燈,地鋪白玉,鑿地為蓮。
四海商盟有錢知道,但用不用把錢都在臉上?
「小姐請坐,盟主稍後就到。」老者將天歌請二樓待客的雅間,之後恭敬退離。
桌邊,天歌看似淡定,心卻多有些張,畢竟即將要面對的男人上輩子半點都沒,還用實際行教會一句話。
實力就是規矩。
四海商盟有實力,所以溫玉就是規矩……
半柱香后,溫玉出現。
絳紫的長袍,腰間配一條金蛛紋帶,墨發以鑲碧鎦金冠束起,材頎長,筆直如松,臉上帶的黃金面與那日轎子里如出一轍。
「久等了。」容祁行至桌邊時,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跟不容反抗的威令天歌本能站起,抬手施禮。
面對眼前男子天歌沒有開口,而是先將覆在臉上的明璃紗摘下來,出本來面目,半張臉的猩紅印跡是最好的份象徵。
所以在來之前,天歌刻意讓月牙將淡到幾乎消失的印跡塗重了些。
「天歌拜見盟主。」想要求人必先拿出誠意,而且天歌相信就算不揭開面紗,溫玉也能查到自己是誰,只要他想。
上一世,溫玉是唯一的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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