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林斌！

    時歡再定睛一看，真的是林斌，但他現在發型穿著甚至是五都有點像江何深，一想就明白了：“是你假扮江何深？”假扮江何深騙了宋夫人！

    “廢話，除了我還能是誰？”

    是啊，除了他還能是誰，他可以用化妝從林斌變時樂，當然也可以用化妝從林斌變江何深，加上天黑，線模糊，那些人又不悉江何深——否則也不會綁架周自珩，隻要有五六分相似，他們就會以為來的人是江何深。

    林斌從廠房一路殺出來，又循著靜找到，時歡聞到他上有很重的腥味，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想問他傷了嗎？

    林斌倒是先問：“你傷了？”

    時歡手上的傷隻是輕傷，林斌拽著躲到一棵大樹後，時歡低聲問：“商書的人為什麽沒有出現？”

    “我不知道。”林斌盯著外麵，槍聲消失，兩個躲在暗開槍的殺手走了出來。

    林斌也有槍，可惜子彈都在他從廠房突圍的時候打完。

    死局。

    現在是死局。

    林斌收後牙：“時歡，你來之前想過今晚會死嗎？”

    “當然想過。”

    “你不怕？”

    “沒有人會不怕死，但總有一些比死更需要堅持的東西。”時歡笑了一下，“死在我這裏，從來就不是第一位。”

    是啊，當初能為了追查1258航班的真相舍生忘死，現在也能為了報恩不管死局。

    林斌沒在黑暗裏的眼睛，竟然流出了羨慕：“你對你的朋友都這麽掏心掏肺？”

    時歡點頭：“我對我在意的人，都是這樣的。”

    林斌舌尖抵了一下腮幫子，然後說：“好。”

    好什麽？時歡不明白他意思，他按下時歡，突然起走出去，時歡一愣，他幹嘛？！

    殺手立刻舉起槍，林斌舉起雙手：“別張，放鬆點。”他笑笑，主將槍的彈匣卸了，然後丟開，繼續表示無害地舉著雙手，“我上沒有武了，隻是想跟你們說幾句話而已，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兩個殺手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也暫時沒有開槍。

    林斌笑道：“我從廠房那邊打出來的，那邊四個人加起來都打不過我，不過我覺得其中一個人有點眼……你們是撲克牌的人吧？哪張牌的？”

    “說起來，咱們以前還是同事呢，我以前是梅花的人，你們應該是方塊的人吧？我林斌，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好像還是上了你們部的誅殺名單。”

    時歡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殺手倒是出聲了：“你真的是林斌？”

    “我當然是，這種事我也沒必要騙你們。”林斌放下手，往前走，“反正今晚肯定是我最後一晚了，要不，咱們過過招？你們要是能把我打死，還能拿我的人頭回去換賞金。”

    兩個殺手猶豫不決，林斌嘲笑：“不敢嗎？不敢那就算了。”

    “放在以前，你們這種檔次也沒資格跟我過招，宋夫人明顯是被人利用了，你們被派來幫，可見你們是最外層的殺手，要是沒有立下什麽功勞，想爬進核心圈層，做夢吧。”

    殺手都戴著紅外夜視眼鏡，他們打量林斌這一的，覺得他已經傷重，就算他以前再厲害，現在也就那樣，再不濟，他們還可以直接開槍把他崩了，說白了，他們過招就是玩玩而已，沒什麽不可以，所以他們也把槍收了起來。

    “行啊，就來讓我們來會會，曾經的頭號殺手林斌的本事！”

    時歡明白了，林斌這是在以小博大！

    他的手再清楚不過，這些人多半不是他的對手，他是想騙他們把槍收起來，然後……的想法還沒轉完，殺手就直接一拳砸向林斌的臉！

    啪！

    林斌被打得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呸了口，殺手得意洋洋，他目騭地看著他們，下一瞬，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周圍太黑了，時歡幾乎什麽都看不清，隻能聽見拳拳到的砰砰聲。

    瞇起眼睛，很努力地看，看到林斌死死掐住一個殺手的脖子，但被另一個殺手用腳重重地踹了一下腦袋，他撲倒在地，兩個殺手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時歡差點按捺不住衝出去，林斌抱住一個殺手的腳將其掀翻，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他像一頭被激發了的兇，隻逮著一個人狠狠撕咬！

    他抓起地上一塊石頭，騎在那個摔倒的殺手上，一下又一下地猛砸他的腦袋，砸得他模糊腦漿迸出！

    另一個殺手掏出槍要直接把崩了他，林斌腦袋一側，一個鯉魚打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腳踹向對方的口！

    殺手跌倒在地，林斌撲上去搶奪他的槍，但他大概是力不支，有點搶不過對方，被對方狠踹了幾下膛，每一腳都是下了死手，覺肋骨都要被踢斷。

    然而林斌還是還是死死抓著那把槍，那把槍在兩人爭奪間朝著天空“砰砰”開了兩槍，然後就抵住了林斌的額頭！

    時歡驚得站起來！

    林斌大喝了一聲，生生將槍口掰回去對準對方下，下一秒，砰的一聲，一槍打殺手的頭！

    殺手直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死了……

    時歡愣住。

    林斌嗤笑一聲，踢了地上的殺手一腳：“就你們還想跟我打？嗯？老子就算殘了也比你們強。”

    他丟掉槍，轉走向時歡的方向。

    “時歡，我贏了。”

    時歡真的沒想到，今晚可以第三次死裏逃生，贏了……的笑容才剛剛掛上角，接著就看到林斌的搖晃了兩下，然後整個人到，雙膝跪地，他直接嘔出了一大口！

    時歡的表僵住！

    下一秒，拔朝他奔過去：“林斌！！”

    時歡撲在他邊，林斌整個下都是，時歡整個腦袋都在嗡嗡響：“……你傷到哪裏了？你傷到哪裏！！”

    林斌卻將的腦袋推開，喃喃說：“……你別看，你那麽怕見……”

    時歡不是不懂常識，這麽大的出量……索他的上，一下就到他腹部好幾塊潤的地方，不是傷，是外傷，是槍傷！

    他一個人去了廠房把他們換出來，他一個人從廠房裏殺出來找，怎麽可能沒有傷！他早就重傷了！他上的是他自己的！

    時歡眼淚一下迸出來：“林斌！”

    林斌卻笑了：“你是在，為我哭嗎？你會為我哭……那我，算是你的，朋友了吧？”

    時歡說不出話，一句話都說不出，捂住他上出的地方，可是他上出的地方太多了，兩隻手本捂不過來……

    一瞬間，時歡腦海裏閃過很多他們這兩個月相的畫麵，他在花園用料畫了的側臉，他買了燒烤跟一起蹲在門口吃，他一大早起來幫熱了牛帶在路上……

    林斌又忍不住吐出一口，他傷得實在是太重，早就撐不住了，再為解決這兩個人，是他的極限了。

    他瞳孔渙散，“我有真心相待的人……我不隻是殺人機……”

    他有，有人，他不是隻會殺人泄憤。

    “對不起，對不起……”時歡哭著將他拽起來，要攙著他走，“我帶你去找醫生，找蘇禾，一定能救你，能救你……”

    錯了，不應該一直防備他，一直誤解他，一直拿他當外人，覺得他們之間隻是聯盟關係。

    “三槍，不行了的……”

    林斌笑，“時歡，你還欠我兩子……我被你兩巧克力騙了……但是我願意，記得嗎，我說過，有報應，我替你下地獄，你……”

    他的眼睛閉了起來，最後幾個字輕若羽。

    “活下去吧。”

    時歡扛不住他的重量，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林斌在的上，接著又是一陣集的槍聲，殺手絡繹不絕，打了三波還有！還有！好幾槍打在林斌的後背。

    時歡痛不生，但經過這一晚上的奔波，沒有力氣了，完全推不開上的人。

    “……住手！住手！”

    槍聲後來才停下，有人走到了麵前。

    宋夫人居高臨下，漠然地看著時歡：“居然還活著？命還真大。帶走，我還要用，把江何深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