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座的宋夫人按下車窗，就看到時歡，一愣：“時小姐這是……”

    時歡手裏還拉著行李箱，不卑不地一笑：“我剛出差回來，還沒有回江公館就過來找您，有些冒昧，宋夫人見諒。”

    宋夫人從容道：“聽說了，原來時小姐這麽深藏不，除了是江二夫人，還是德語翻譯，我家薇薇確實比不上你。”

    時歡莞爾：“我來就是想和宋夫人聊聊宋小姐。”

    宋夫人心思一轉，點頭：“好，那我們進去聊。”

    升上車窗，車子開進院子，時歡拉著行李箱跟著進去。

    江何深走到樓梯，就看到宋夫人帶著時歡進來，眉梢一挑。

    之前在病房，他就聽出時歡和宋夫人你來我往在打啞謎，宋夫人好像知道時歡什麽事，時歡投鼠忌才臨時“翻供”，沒再指控宋薇人。

    今天時歡來找宋夫人，想做什麽？又或者，們會聊什麽？

    江何深抬了下手，讓夏特助不要出聲，兩人退回樓梯口，沒被客廳的人發現。

    宋夫人走到沙發，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己也坐下：“時小姐要喝點什麽？咖啡？果？還是茶？”

    “溫水就行，謝謝。”

    傭人很快就為時歡送上一杯溫水，給宋夫人的則是伯爵紅茶。

    宋夫人抿了一口，才問：“宋小姐想跟我聊薇薇什麽事？上次大鬧首飛現場確實是不對，但時小姐一通反擊，也沒人相信的話，應該沒給時小姐造什麽影響。”

    “何況事後何深也派人來警告，現在已經被我送到外公外婆家，難道時小姐覺得還不夠，還想再當麵罵？坦白講，薇薇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多是真話卻被定義為假話，時小姐應該比誰都清楚，還是不要這麽得理不饒人為好。”

    時歡等把話說完，才從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說有二三十頁A4紙，打開，放在宋夫人麵前，平鋪直敘道：“這些是宋小姐設置流氓件，24小時不間斷發給我的信息的部分截圖。”

    宋夫人拿起文件，草草看了幾頁，神並沒有變化：“時小姐憑什麽斷定是薇薇做的？我看這上麵也沒有署名啊。”

    “除了宋小姐，我沒有第二個仇家。”時歡溫聲道，“我今天冒昧登門，隻是想請宋夫人約束好宋小姐，這麽做已經對我的生活和工作造很大的影響，最好停止這種行為，否則的話……”

    宋夫人麵不改：“否則？”

    時歡：“我和宋夫人做過一次易，我以為宋夫人是講道理的，這種事再做下去，對宋小姐沒有任何好，還是懸崖勒馬比較好。”

    宋夫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顯然沒有將時歡的警告放在眼裏，抿了口茶，慢悠悠說：“時小姐什麽時候回鹿城？我想托你問候一下……”

    時歡打斷：“宋夫人，我們現在聊的是宋小姐。”

    “時小姐怎麽這麽張？閑聊就是隨便聊聊，又不是開會，還要專注一個話題。”宋夫人笑著攤手，“我隻是想問時小姐，離開鹿城有十幾年了吧？有時間還是要回去看看，畢竟你媽媽還在，有句老話‘子養而親不待’，別等將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宋夫人記錯了，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時歡語氣依舊溫，目卻變得清銳，“而且我和宋夫人隻有一麵之緣，應該還沒有到能聊個人私事的地步，我們還是說說宋小姐吧。”

    宋夫人放下茶杯：“這些不是薇薇發的。”

    也就是說，沒有打算約束宋薇的行為。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宋夫人了。”時歡也不生氣，起告辭，“對了，有一份錄音，明天可能會空降熱搜，我也不知道是誰發的，但宋夫人有空的話，最好聽一下。”

    宋夫人瞇眼：“什麽錄音？”

    時歡微笑：“可能是宋小姐和江一坤先生花園事的錄音。”

    宋夫人愣怔，然後站了起來，神是半信半疑：“你有這種東西？當初為什麽不拿出來？”

    時歡也沒打算回答：“告辭。”

    “等等。”

    宋夫人心思兜轉，權衡利弊，“是不是我讓薇薇不再給你發信息，你就會把錄音給我們？”

    時歡握住行李箱的拉桿：“宋夫人聽過‘時價’嗎？意思就是，價格每時每刻都在變化，那是剛才的易條件，宋夫人已經錯過了，現在的易條件是——不再給我發擾信息，以後也不準再打擾我的生活。”

    “要不然，我隨時會把錄音公布出去。”

    宋夫人臉有些難看：“時小姐，沒有這樣做生意的，你這是要長期要挾我們？”

    “隻要彼此相安無事，這個威脅就不算威脅。”時歡就長了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像我這樣無權無勢的孤，總要有點什麽東西可以傍吧。”

    宋夫人冷笑一聲：“那時小姐你今天可能就出不了宋家的大門了——來人！”

    宋家的傭人立刻停下手中原本在做的事，將時歡圍起來。

    “……”時歡沒想到堂堂一個豪門貴婦，竟然敢手！

    “宋夫人想要留我太太吃飯的話，得多準備我一雙筷子。”

    忽然，樓梯的方向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時歡一愣，抬頭看過去，穿米白大的江何深雙手兜走下來。

    宋夫人剛回到家，本沒有人告訴江何深來了的事：“何深，你怎麽會在我家？”

    江何深走到時歡邊，掃了那群傭人一眼，傭人們不由自主後退，他才道：“我找江先生談事。”

    “宋夫人，你還要留我和我太太吃飯嗎？”

    宋夫人：“……”

    最後他們當然沒在宋家吃飯，時歡上了江何深的車一起離開宋家。

    說好各自回國，結果剛剛落地就在宋家狹路相逢，這樣的場麵，時歡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江何深什麽時候開始就在樓梯聽？他聽到了多？上次大學的事就解釋不了，隻能用“賄賂”蒙混過關，這次又該怎麽做？可不覺得江何深會再接一次“賄賂”。

    其實時歡早就想過，留在江何深邊會越來越餡，隻是沒想到會這麽的快。

    車廂一片安靜，隻有暖氣咻咻的聲音。

    江何深以手支頤，神冷淡，對夏特助說：“你等會兒打電話給宋董事，轉達他一句話——快過年了，別往外跑了，留在禹城和家人團聚吧。”

    這話說得很有涵，夏特助領命：“是。”

    時歡沒有聽懂意思，了一下，嚐試開口：“二爺，你不是要晚點才回國嗎？怎麽比我還早到禹城？”

    江何深：“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晚點回國？”

    好像也是，那條信息隻是寫了不和他們一班飛機回國，沒說晚點還是提早……時歡猜：“那你們是昨晚就回國了？”

    江何深卻沒有要跟閑聊的意思：“誰準你擅自去找宋夫人說宋薇的事？還敢在宋家威脅宋夫人，時歡，去了一趟柏林，膽子大了，腦子沒了？”

    “……”時歡原本以為，他會先質問，宋夫人口中的鹿城是怎麽回事，沒想到他先問的是宋薇。

    明明之前總是見針問的世，現在抓住的小辮子，可以名正言順地問了，卻反而不問。

    是因為對比宋薇，的世顯得不那麽重要？

    時歡想起在柏林登機前，常加音問的話——江何深對宋薇是不是舊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