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院的頂層。

    四麵是翠綠的盆栽，生機盎然。

    君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

    “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君母聽了君欣的話，心變得不安。

    把親生父親送進地獄？

    君欣說的是什麽瘋言瘋語？

    “媽媽，你不要明知故問。”君欣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國書籍，隨手翻了兩頁。

    君母的一點點張大，“你是在報複你爸爸，你是不是還要報複我？”

    君欣點了點頭，“報複爸爸，報複媽媽。當然，我也不會掉君歡。”

    君母當即破口大罵君欣是畜生。

    砰！

    君欣猛地合上厚沉的外國書籍，“媽媽，我承認我是畜生，因為生我養我的人是畜生。”

    君母嗤笑，“你是畜生，毋庸置疑，可不要將我與你相提並論。”

    期盼親生父親下地獄，對親生母親的苦難視若無睹，不是畜生是什麽？

    君欣道，“不要把自己說得是無辜者，你不是，你是加害者。我走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們出來的。媽媽，你要我細數你們曾經對我的傷害嗎？”

    君母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捫心自問，我對你掏心掏肺，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君欣理了理服，麵朝君母，四目相對。

    “三歲那年，你和爸爸帶我和君歡去遊樂園，你們兩人全程全心全意陪著君歡，我因此而走失三天三夜，險些被賣到深山老林裏。”

    君母目閃躲，對於原主走丟，差點被賣的事，還有些記憶。

    君欣笑瞇瞇地看著君母，眼中波瀾不興，沒有半分笑意。

    “兩個月後，我才剛剛接完心理醫生的治療，你們帶著君歡去國外旅行，把我丟給家裏的保姆照顧，那個保姆待我整整一個月，我當時的重才6kg。”

    三歲的正常重在10.23kg-20.10kg之間，原主當時6kg的重，等於幾乎隻有骨頭和髒。

    “因為君歡不忍心保姆丟失工作，你們無視傷的我，繼續把那個保姆留在家裏。你們知道，後來整整三天，我一直被那個瘋狂的保姆打罵。”

    君欣突然出手，掐住君母的脖子。

    “那個保姆一直在傷害我，我有多害怕，我有多傷心，我了多的傷，你知道嗎？你在乎嗎？”

    君欣眼眶通紅，五扭曲，猙獰宛若鬼神。

    在那段時間裏，懵懵懂懂的原主整天哭哭啼啼，所以君父君母更加不喜歡原主。

    可他們怎麽不想想，為什麽原主整天哭哭啼啼，為什麽原主整天吵吵鬧鬧？

    因為害怕，因為痛苦，因為在遭長時間的折磨與待。

    “你們知道嗎？你們應該知道，可你們並不在乎。後來，君歡上小學，貪玩不學習，績不如我，你們居然對我又打又罵，說我是小小年紀心腸惡毒，嫉妒姐姐。”

    君歡哈哈大笑，嘲笑君歡沒腦子，嘲笑君父君母他們喜歡一個草包。

    “等君歡年紀大一點，和同班男生……。”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裏，君欣幾乎把君父君母這些年對原主做的荒唐事說個清清楚楚。

    君母聽得昏昏睡。

    啪！

    君欣拿著外國書籍，在椅子扶手拍了一下。

    “你難道沒有一點表示？”君欣問道。

    君母打了個哈欠，“表示？什麽表示？你說那麽多，控訴我們有多對不起你，讓你到無數次的傷害，可你不還是平平安安地長大了。君欣，我從小耳提麵命你，做人知足方能長樂。”

    在君母看來，君欣說的那些事完全都是廢話。

    人生下來，哪一個不曾遭苦難與苦痛？

    他們不過是忽視君欣，不過是偏袒君歡，這不算是多大的過錯。

    君欣一眼看穿君母的心想法，搖了搖頭，起離開。

    “等等，你要去哪裏？”君母急急忙忙喊道，“欣欣，我是你的媽媽，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罪？”

    君欣看著君母，“媽媽，我記得，當初我被保姆拉進房間，我向你求救，你隻是冷冰冰地告訴我，讓我乖乖聽保姆阿姨的話，不要發出任何的噪音，影響君歡的睡眠。過去你是怎樣對我，我現在原原本本還給你。”

    在原主的記憶中，有關於保姆的那段始終是灰蒙蒙的。

    看似原主淡忘了一切，其實原主記得保姆咬牙的表，記得保姆抓住胳膊太使勁兒而產生的疼痛，記得保姆下子時的憤與恐懼……。

    君母大怒，“君欣，你到底還要揪著小時候的事不放多久？你是年人了，你為人世能不能大方一點？”

    君母對自己以前不喜歡君欣又找到了一個借口——君欣小肚腸。

    多久以前的事了，君欣翻來覆去，不厭其煩地拎出來，真的是令人厭惡。

    君欣問道，“大方，你讓我怎麽大方？”

    君母道，“忘了從前的不愉快，全心全意地照顧我。”

    君欣嗬嗬笑了笑，“媽媽，我這不就在照顧你嗎？雖然是趙靜軒把你送進養老院，方方麵麵規定你的作息時間，但其中也有我的努力所在。”

    君母瞳孔猛，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君欣環顧一周，“媽媽，你不知道吧？這家養老院是在我的名下，你能夠得到工作人員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的照顧，全是因為我的吩咐。”

    “你……。”

    當啷當啷，君母劇烈掙紮，手銬腳銬發出清脆的聲響。

    君欣按住君母的肩膀，“媽媽，你不用這樣激，你可以不配為人母，我對自己要求高，我盡量讓自己活得像是一個正常人。”

    君母覺到害怕，“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君欣五指發力，掐著君母的肩膀，“媽媽，我會給你一個安晚年，往後的幾十年，你都要待在這個地方，寸步不離，沒有人會與你通。”

    “回來，你回來，君欣，你回來。”君母扭頭，著君欣的背影。

    君欣吐出一口濁氣，一步一步走出養老院的頂樓。

    的後是愈來愈深的黑暗，的前方是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