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出大事了,李邦華李大人出事了。”
王承恩說完,立刻補充道:“剛剛李若漣來稟報,說是李邦華大人住的客棧走水了,然后李大人出客棧的時候,有十數名黑蒙面人沖過來就砍,
四名負責保護李邦華的人立刻反擊,李邦華趁機會騎著馬沖了出來,那批人分批追了上來,
一直追到了宮門口才散去,李邦華逃跑中部中、胳膊各被砍了一刀,無生命危險。
奴婢已經安排太醫署的太醫去給李大人包扎了。”
這會兒功夫,崇禎已經穿好了服,臉沉的能滴出水來。
“傳今日值錦衛指揮同知!”
“傳五城兵馬司提督與兵馬司指揮!”
“傳巡城史!”
“傳刑部尚書!”
“傳京營提督!”
“讓他們到午門見朕。”
崇禎的聲音冷若冰霜,滿是殺機。
李邦華進京,知道這事的就這麼幾個人,可這幾個人不可能會出去。
那麼暴的只有可能是李邦華來東暖閣的路上巧被人認出來了,或者他在北京城溜達的時候被認出來。
李邦華以格耿直、鐵面無私著稱,他進京能做的事很多,但無非就是三樣。
第一、進督察院,填右都史的缺,因為右都史曹于汴被崇禎給干掉了。
第二、進兵部,兵部尚書崔呈秀被降為兵部左侍郎,暫領兵部,李邦華曾經在易州兵備,津門軍了各鎮的表率,
前段時間陛下敲打了京營,由此可推出,召李邦華進京就是整頓軍務,負責陜西民變、驛卒叛逃等事,更可能是對京營下手。
第三,進吏部,整頓吏治,因為他曾經給萬歷皇帝上了十條用人的建議,這方面有很經驗。
無論是哪一樣,對于在京的員來說都是極其不愿意看到的事。
因為這位主可是敢直接懟萬歷、天啟兩位皇帝,更是敢開撕魏忠賢的人,被他盯上了,不死也要層皮。
崇禎能敏銳的覺到,這事恐怕和閹黨、京營不了干系。
北京城有五城兵馬司負責治安,還有夜巡任務,兩人一組在各自區域巡邏。
數十名黑人鬧出那麼大靜,五城兵馬司的人竟然還能去那麼晚,錦衛竟然沒有靜,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一定是有人調開了夜巡的人,能有這個權利的,只有東廠、兵部和京營的人。
更有甚者,就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干的,他聽聞過現在的五城兵馬司始而捕盜,繼而諱盜,終且取資于盜,同盜合污,不得人心。
“這群人,還真是迫不及待呀!”
崇禎披著大氅到了午門旁邊的一座房間,看到了已經包扎好的李邦華。
“李卿的傷勢如何了?”
“回陛下,李大人兩傷都是皮外傷,臣已經上過藥了,休息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了。”
“用最好的藥!”
崇禎說完,又看向了李邦華:“李卿,你放心,這事朕一定給你做主。”
又是一刻鐘后,被傳召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到了午門外,這些人相互看了看,眼中滿是疑。
“看到李邦華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
崇禎指著坐在椅子上的李邦華,冷喝了一聲,下面的十數人瞬間滿是冷汗。
“北京城,天子腳下,竟然還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燒客棧,追殺朝廷大臣,是不是有一天這群人還能燒皇宮,追殺朕?”
“你們五城兵馬司是做什麼吃的?你們夜巡都在做什麼?睡覺還是去賭錢、聽曲了?”
“李若漣,將客棧所屬區域的夜巡人員全部拉出重打十軍,所屬區域的指揮、副指揮、吏目全部押詔獄,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允許見!”
崇禎說完,李若漣一揮手,立刻有兩名錦衛沖人群中,將一名員拖了出去,隨后又是數名錦衛沖向遠。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天亮之前查不出來結果,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都給朕滾!”
崇禎怒喝了一聲,一群人如鳥散去。
午門前恢復了安靜,崇禎盯著遠的天空,那里約還能看到火,崇禎藏在大氅下的雙手青筋暴跳。
李若漣跪倒:“陛下,是臣的錯,沒有保護好李大人,請陛下責罰!”
“起來吧!”
崇禎擺了擺手:“這事和你沒關系,今天他們不截殺,等李邦華朝開始整頓兵政后也會遭遇截殺,只不過早晚的事。
不過,這也提醒了朕,李邦華的安全,你可要布置好,這種事,朕不希再次發生。”
“臣明白!”
安排完后,崇禎也沒有再回坤寧宮,而是到了乾清宮休息。
而此刻的北京城中,數個衙門同時手,一隊隊的兵舉著火把在城搜查著。
嘶喊聲、喧鬧聲、馬鳴聲混合在一起,整個北京城徹底的熱鬧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崇禎剛用過早膳,李若漣就來了。
“陛下,昨晚追殺李邦華的事已經查出來了。”
“講!”
“陛下,東城兵馬司指揮趙松江承認自己是得到了倪文煥百兩白銀的好,私自調開了客棧附近夜巡的人,我們去倪文煥府上的時候,倪文煥已經自殺了,
留了一封信,大致容是說,他在李邦華出宮門的時候認出了李邦華,他曾經彈劾過李邦華、周順昌等數十人,輕者削奪,重者拷死,他害怕李邦華回來后會報復,所以才搶先下手,
至于那群人,據現場死的兩個人,通過辨認和口供,發現就是兵馬司的人,而且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了。”
崇禎聽完冷笑了一聲:“自殺的可真是時候。”
“陛下,臣以為倪文煥只是此次事件的替死鬼而已,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沒有兵部的手令,五城兵馬司不可能會調,
倪文煥和兵部尚書崔呈秀是魏忠賢的五虎之一,這件事很可能就是魏忠賢授意,崔呈秀給的手令,倪文煥負責執行。”
“雖然朕也是這麼認為,但沒有真實的證據,這事就到此為止,不用再深查了,這筆賬咱們過幾天再算。”
崇禎擺了擺手:“但是,倪文煥不能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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