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暖閣,崇禎繼續完善了大明可持續發展計劃。
而宮外一府邸中,數人齊聚。
如果朝中的人在這里,一定會認出來這些人,禮部右侍郎錢謙益、右都史曹于汴、吏部左侍郎張翔等人。
這些人毫無例外,都是東林黨的人。
“之(錢謙益的字),陳德潤的事查清楚了。”
眾人神一震,看著說話的張翔。
“陳德潤私闖懿安皇后的寢宮意圖侵犯,被衛隊抓住了,陛下龍大怒,
昨晚就將錦衛指揮使田爾耕降為指揮同知、值守的指揮僉事許顯純降為鎮使,罰俸祿一年,廷杖二十,方正化親自手,
我們的人從太醫院那邊打探到兩人傷了筋骨,至一個月無法下床;
陳德潤是魏忠賢和王乾調教的人,負有失察之責,所以才有了早上的那一幕。”
眾人眼中滿是震驚,陳德潤此人他們也知道一些,但沒想到竟然膽子大到敢將手進后宮之中。
“稚羽(張翔的字),消息可靠嗎?這種有損皇家面的事,陛下怎麼會……”
“這有什麼,皇宮里各大勢力安的人還嗎?陛下不這麼做,難道我們就不知道嗎?
陛下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借這個機會殺一儆百,向我們宣示,確立皇帝權威呢!”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僅是在敲打我們,更是在敲打魏忠賢。”
“這麼說來,陛下是在忌憚魏忠賢了?”
……
一眾人討論著,臉上滿是笑容,雖然是在敲打他們,但魏忠賢損失更大,至錦衛表面上的指揮權被干掉了。
閹黨的勢力被打了,他們東林黨的機會就多了。
剛剛說完事來龍去脈的張翔突然道:“之,既然陛下有意打魏忠賢,我們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彈劾魏忠賢?”
“不要!”
看著疑的眾人,錢謙益放下茶杯,慢悠悠道:“陛下剛登基,他是什麼脾我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拿魏忠賢在試探我們,我們也不清楚,
想彈劾魏忠賢至不能是我們先來,給督察院來,只要他們出頭,我們就跟著上,
而且,就以昨晚的事想要扳倒魏忠賢不現實,否則陛下直接手了,也不至于搞出早上的那一幕。”
“言之有理!”
“果然還是錢公思慮周全,我等佩服!”
“對,如果我們彈劾了,到時候陛下為難,想懲戒有些為難,不懲戒就傷了大臣們的積極,讓陛下難做,后面會給我們穿小鞋的。”
……
“我們不能彈劾魏忠賢,但能惡心他。”
錢謙益又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眾人愣住了,搞魏忠賢的黨羽和搞魏忠賢有什麼區別?
右都史曹于汴若有所思道:“之說的是奉圣夫人吧?”
眾人恍然大悟。
奉圣夫人是熹宗的娘,按道理是熹宗的長輩,可這和新帝沒關系。
讓一個沒關系的長輩、還是生、辣狠毒、魏忠賢的對食的人居住在后宮中,是誰都忍不了。
“對,我估著,陛下也想手,但找不到理由,我等彈劾,既是削弱閹黨的實力,又深得陛下歡心,等事之后,我們就傳出去,也能獲得百姓認可,一舉三得!”
“而且,非后宮之人居于后宮,這是不符合禮法,本就是屬于我禮部的管轄范疇,由老夫彈劾正合適,誰都找不到病。”
“于汴,明日朝會,老夫先彈劾,若是陛下不允許,你就再附和,其余人再跟上,總之,客氏的罪必須得定下來。”
眾人點了點頭,錢謙益繼續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們現在重新將客氏的罪名梳理一下,相應的罪證也再推敲一下。”
“第一,迷先帝,先邀上寵。”
“第二,迫害后妃,斷絕皇嗣。”
……
一直到了很晚的時候,眾人才將罪證給梳理完,看著厚厚的一疊罪證,眾人相視一笑,這里的每一條都是真實發生的,每一條都能殺客氏十遍都不夠。
“錢公,若是陛下不……許,怎麼辦?”
興致正高的眾人,臉突然凝固了,錢謙益低聲道:“那就死諫!”
不待眾人臉驟變,又解釋道:“新帝登基,手上無可用之人,我們就是,
其次,這些罪證都是實打實的,誰都無法反駁,陛下不可能為了袒護而殺我們,這影響太惡劣了,以后誰還敢說真話?”
眾人聽完心里猛然松了口氣,再次叮囑了一番后才散去。
第二天卯正時刻(早上六點左右),崇禎還在迷糊中,就被周皇后給醒了,一番穿戴洗漱后,崇禎打著哈欠前往皇極門,門聽政。
顧名思義,就是皇帝在家門前聽大臣們匯報工作,而不是在殿,但皇極門就是殿宇式的宮門,前后大門關上,那就是宮殿。
一路上,崇禎都在吐槽明代上朝的制度和前崇禎,簡直跟有病一樣。
皇帝五點前就得起床,大臣們更慘,住的離皇宮近的,凌晨三四點左右就要起床更,住的遠一些的,凌晨一兩點就得起床了,五點就得在宮門外排好隊。
凌晨兩三點起床,到酉正(下午六點)下班,工作時間高達十五六個小時,能有力理好才怪了。
前崇禎也是,為了挽救大明,天天上朝,這個時間點、這種天氣,在床上躺著抱著周皇后不舒服嗎?
到了皇極門,六部九卿等等大臣們都到齊了,崇禎坐到龍椅上,眾大臣一番行禮之后,王承恩上前。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眾大臣站起來后,看著平臺上的皇帝,立刻就發現了不一樣。
平時平臺上除了皇帝外,只有皇帝的隨太監王承恩,可今日在王承恩側后方竟然還站了一位太監,正是方正化。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方正化竟然還掛著刀。
要知道,黃極門,武將都不得帶兵,可現在是什麼況?
“諸位卿,都沒有事要上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