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檢，大周的皇帝要和蒙古人決戰！你不想去見識見識？”有人問道。

孟珙只覺得心裡猶如百十隻螞蟻爬著，他板著臉，卻快要控制不住表了。

宋國，臨安行在。

李雲把雙手負在背後，微微調整表。他的姿態很嚴肅，很莊重，但眉上挑，角帶著一縷冷笑，又出幾分蔑視。

維持姿態一會兒，他近些銅鏡，藉著反，把表又調整爲帶一點矜持。

他有些憾地確認，自己畢竟讀書了，氣度上頭，總是不如南朝宋人拿得妥當。於是他再度刷新表，讓自己顯得穩重些，穩重裡，又出一威嚴。

下屬來稟報：“李郎中，人都已經安置好了。宮裡來的，在四景堂；沂王府來人，在賞幽臺；慶元府那邊，是浙東提舉章大人親自來了，現在重波軒。至於相府那邊，宣繒老爺來過，按照您的意思，嘿嘿，請他吃了閉門羹。”

李雲微微頷首：“讓那幾位都等著……咱們待價而沽，著急的是他們。”

同州北部。

天空中飄揚的雪點忽然變得集，轉眼了鵝大雪自北向南橫掃而來，天地間彷彿都充斥著灰白的大雪和砂塵。但軍隊的前進速度並沒有到影響，許多將士本來騎在馬上打晃，被大雪一激，反而激發出了神。

慢慢地，大雪飛舞的沙沙聲裡，又多了一種轟鳴。那是上萬匹駿馬在原野高速奔馳的響。隨著轟鳴越來越響，一羣一羣的黑影開始出現在視線盡頭起伏的坡崗上。

“黑韃子來了！”

將士們紛紛抓時間，整備武裝。

在中軍的郭寧提起了鐵骨朵。

這幾年郭寧雖然勤於鍛鍊和保養，但年時奔馳戰場的舊傷患漸漸給造了影響。比如舉起鐵骨朵的某個瞬間，肩膀在某個特定角度竟有點發不出力。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廝殺。在他側，後的李霆、倪一、蕭勒、高歆等將校，也都握了自己的武。更遠，無數經百戰的將士歡呼著策馬。他們鬥志之高，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郭寧沒有做任何戰前員。大周的每個軍人都知道，皇帝素來視蒙古爲生死大敵，眼下要做的唯有戰鬥而已。只不過，以前戰鬥是爲了掙扎活命。現在，則是爲了用文明擊敗野蠻。

郭寧覺得，眼下他所營建起的王朝，充其量只是對華夏文明的微調。許多年後史冊上蓋棺定論，這微調究竟算不算得文明的進步，他並沒有把握。或許新朝建立之初就摻雜了太多貪婪，了點理想主義，本便不是那麼純粹。

但他確定，新的大周王朝已經給漢人裝上了尖牙利爪，重新激發了他們的兇惡勁頭。兇惡的文明也是文明，而且正適合用來對抗野蠻。

郭寧將會證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