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其實這種事得靠臨場應變……至李閻來見太子樂之前,沒想過這麼輕易就得手。
在常凱樂看來,和聯勝能給李閻的東西,茱,乃至太歲都能給他,而且風險更小。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
「所以他是這麼說的。」
常申坐在沙發上,手掌支撐著拐杖,臉古怪。
他的下首坐著花衫九,靜靜地點了點頭。
常申笑出了聲:「比無線臺的電視劇還彩。」,他想了一會兒,又說:「阿樂似乎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我。」
花衫九對此報以沉默,臉和以往那位豪爽的油麻地扎fit人判若兩人。
「那人的話,你信幾?」
花衫九想了半天,才觀察著常申的臉說道:「除非那小子讓豬油蒙了心,否則絕對不敢坑和聯勝的錢。」
「其實他說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老人眼皮垂著。
「阿樂這個年紀,有自己的想法也對。只是現在,絕不是跟太歲撕破臉皮的時候,我這把年紀都等得,他有乜等不了的?」
「那,我去勸勸樂哥?」
常申搖了搖頭:「他現在心裡有火氣,不能往下。」
老人抿了抿,這一抿,氣盎然。
「把那個拳手做了,乾淨點。」
常申眼睛瞇著,「五百萬?他有命掙,冇命花。」
……
花衫九從常申的房間出來的時候,神冰冷。
「大春!」
那個穿者紅背心的黃走了過來。
「九哥,你找我。」
「你去找那小子的時候,知唔知道他的門牌號碼?」
那名四九回憶了一下,的確看見李閻從房間里出來。
「記得,是411。」
「一定唔會搞錯?」
「九哥,你放心,一定唔會。」
……
「你獲得了古小說鉤沉錄本殘篇*1」
「你手了畫有姑獲鳥的錄本殘篇!」
姑獲鳥晝飛夜藏,蓋鬼神類,為飛鳥,為人。一名天帝,一名夜行游,一名鉤星,一名飛。鳥無子,喜取人子養之以為子。今時小兒之不夜者,為此,以點其為志,即取小兒也。故世人名為鬼鳥。
鉤沉錄本殘篇:姑獲鳥
類別:閻浮信
品質:特殊
尚且留有一殘魂的閻浮信,著一縷留子駐足人世,不願離去的母親魂魄來補完自己。
備註:世上的每一次邂逅都絕非偶然,我想,你知道你要做什麼。
李閻手中的燙金宣紙,似乎還留有溫度。紙上十八翼霍霍的姑獲鳥,似乎的確比其他三篇多了幾分靈。
他從口兜里掏出其餘三張殘篇。
一連串的信息也跳了出來。
鉤沉錄本殘篇:夔牛
類別:殘餘
品質:特殊
由姑獲鳥吞噬之後,可在結算時獲得更為強大的傳承或其他獎勵。
其餘兩篇如上。
「是否吞噬?」
「是。」
「姑獲鳥吞噬了夔牛,媼,奇肱氏的魂魄殘餘。你將在結算時獲得更為強大的傳承或其他獎勵。」
李閻手中的燙金宣紙頃刻間燃燒起淡金的火焰,卻不燙手,燙金的紋路在火焰中逐漸曲卷,空氣當中,李閻聽到了龍虎一般接連不斷的沉悶吼聲。
李閻臉上沒有任何錶,甚至有的沉重。
世上可曾有鬼神?李閻不大敢說,他只是覺得,即使世上真有鬼神,最多就是敬而遠之。
李閻活了二十五年,不多,也不,他能分得出,什麼是魚腥味,什麼是臭。
今天他在阿秀家裡聞到的,是臭……
是那個聲音沙啞,形容枯槁,向自己兒的眼神卻無比慈的婦人上的臭。
如果當時他還有幾分探究下去的慾,當他離開411號公寓房的時候,已經沒有半點管閑事的慾。
但是現在,閻浮的提示很明顯,用阿秀母親的魂魄,來補完殘篇中的姑獲鳥!
……
九龍城寨的夜,李閻蹲在路燈下的角落裡默默不語,燈昏暗,腳下是零落的煙頭。
李閻腦海里是那個阿秀的孩潔白的腳丫和微微的睫,是孩時不時給自己端來的夜宵。
這個來到閻浮當中,為了活命殺伐決斷的男人第一次有些許不忍。
不忍打破孩已然支離破碎的夢。
怔怔的他眼神忽然一,黑暗中約出一張蒼白,卻有嚴重黑眼圈的中年男人面容,正直勾勾地看著李閻,手腳不住哆嗦,一看就是犯了癮的老道。
「滾。」
李閻的聲音不大,卻著十足的火氣。
那人的眼在李閻的上轉悠了一圈,似乎在權衡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慢慢退走了。
李閻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來,竟然覺得有些暈眩。
「對不起,已經死了,但是我得活。」
……
福義大廈
李閻走進房間里,迎面是兵架上擺著一把冷氣森森的兵刃,
劍銘「氣生萬景環屈龍」。
八面漢劍。
他摘下劍來,轉要走,門口忽然傳來人的聲音。
「這麼晚拿了我的劍,要去哪兒?」
「太歲?」
李閻挑了挑眉,沒有毫慌張。
「有些私事要理,跟拳臺冇關係。」
「講國語吧,大家都方便,不著急的話,聊聊?」
李閻微不可查地抿了抿,點了點頭:「好啊。」
余束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坐下,有些頭疼地說道:
「你跟茱,怎麼回事?」
「額……」
「人這種東西啊。」余束接過話來,語重心長,「上了床就容易擺不清位置,你得讓……咦,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李閻眨了眨眼睛:「我,有麼?沒有啊。」
余束也沒在意,接著說:「我持拳臺不容易的,你諒一下我,逢場作戲你也不吃虧對不對?」
李閻有些古怪地看了余束一眼。
「你不要看我,你說話嘛,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談一談。」
「太歲。」李閻有些氣悶,不止是因為阿秀母親的事。
「他們都說,九龍城寨最能打的不是紅鬼,是你,不如大家帶上護,切磋一下。」
余束聞言,歪了歪頭,瀑布一般的長發傾瀉下來。
「呵,你火氣蠻大的嘛。」
「遇到一些不太開心的事。」
「沒關係,幫人家去火這種事我擅長。」
還算寬敞的房間里,二人對面而立,李閻持八面漢劍,寒瀲灧,面容肅穆。
余束持青黑厚背大刀,寬五指,刀面斑駁。馬尾垂落至腰間。
八卦門,戰刀。
「八卦,余束。」
「河間,李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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