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裕,他的額頭和鬢角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把那張抹了厚厚白的臉,沖得一道一道的,連頭發也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飄散,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那種世家子弟那種不可一世的風范。
他看著劉裕,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還有第三個原因是什麼,快點說!”劉裕微微一笑,看著刁弘,一字一頓地說道:“第三個原因嘛,就是你一個大男人,卻涂脂抹,活象個娘們,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刁弘再也忍不住了,怪吼一聲:“氣煞我也,劉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給我打!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劉裕笑著一把掉了上,出了一剛如鐵的壘塊,一邊著拳頭,響起噼哩啪啦的骨節聲,一邊對著已經開始抄提棒的刁等人笑道:“誰想第一個挨打?”刁已經帶著三十多名刁弘所帶來的惡奴,一個個擼起了袖子,出茸茸,刺著各種青龍白皮的胳膊,抄著棒,或者是舉著皮鞭,把劉裕圍在了當中。
但是這些人看著劉裕那鐵塔般的形,一個個都只敢上喝罵,卻無一人敢進半步。
檀憑之大怒,圓睜雙眼:“這麼多人打一個,真不要臉,劉里正,我來幫你!”魏詠之也直接從一邊的行李上抄起了一條扁擔,橫于前,厲聲道:“弟兄們,跟這幫狗東西拼了!”刁弘怪氣地冷笑道:“怎麼,你們這些傖子,在我大晉的府里,還想聚眾造反是不是?”劉裕哈哈一笑:“二位的好意心領了,你們初來乍到,不要卷這樣的事。
這些個奴仆打手,在我劉裕看來,不過是土瓦狗一般,就是來上千上萬,又有何懼?”刁弘咬了咬牙:“劉裕,本公子問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要給這幫流民傖子強出頭,跟我們刁家作對?”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這里是京口,不到你姓刁的來!再說你連個職也沒有,持個節杖就想在這里橫著走,也得看咱們京口爺兒們的拳頭答不答應!”刁弘恨恨地一跺腳:“劉裕,你膽子夠大的,不錯,我是沒,但現在就是我刁公子看你姓劉的不順眼了,打你還不行嗎??給我上!”刁一直是的最高,罵得最兇的一個,但真的給主子下了令,還是有點心虛,畢竟,他是親眼見過劉裕負了兩三百斤的重,還能健步如飛的。
憑著他多年來橫行霸道,狗仗人勢,欺男霸的經驗,這力量可不是自己能比的,就算手里抄了家伙,真起手來,十有八九也是自己吃虧。
所以從一開始,刁就打定了主意,躲在幾個楞頭青的后面,只是罵,卻是不上前,就連目也避免跟劉裕相對。
可是這會兒給刁弘直接下令了,再躲也躲不過去。
刁的眼珠子一轉,黑痣上的幾黑跳了跳,對著一邊沉默不語的劉毅說道:“劉從事,這劉裕膽大妄為,公然地在這州刺史府挑釁我家公子,面對天子節杖也如此不敬,你們就在這里干看著嗎?衙役兵士還不上前把此人拿下?”劉毅的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劉裕,臉上現出猶豫之。
劉裕冷笑道:“劉毅,你也算是個州中小吏了,如果是我在這里咆哮公堂,對刺史或者其他的員不敬,你確實是有護衛之責。”
“但刁弘并無,而且是他在這里恃強凌弱,欺人在先,鄉里鄉親都看著呢,當心你走錯了路,以后給人彈劾,連這口公門飯,也吃不啦!”劉毅咬了咬牙,轉就走,而州衙中的幾十個屬吏與衙役也跟在他的后面,直向偏門外走去。
刁弘氣得破口大罵:“劉毅,你個頭,就這麼跑了!你別后悔!”劉毅轉過了,向著刁弘平靜地行了個禮:“刁公子,此人說的有理,劉某作為州中從事,迎來送往,這是我的職責。
現在已經過了當值時間,兄弟們也要回家吃飯了,這里您請好自為之。”
“不過,劉某還是要提醒您一句,京口民風強悍,強者為尊。
您在別也許可以一呼百應,無人敢跟您作對,但在這里,還是強龍暫不地頭蛇的好!”說完之后,他也不管呆立在原地的刁弘,大步而出,離開了這個州衙。
刁弘的眼中流出了一恐懼的神,在這庭院之中,雖然那二百多北方流民已經聽了劉裕的話,退到了一邊,沒有上來手的意思。
但是門外仍然有千上百的圍觀民眾,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連州衙外的大樹上也爬滿了不人,都在這里大聲地為劉裕好呢,本方這些人的聲勢,給這些人完全制了,畢竟幾十個惡奴陷了這幾千百姓的包圍里,如水滴汪洋。
刁弘開始迅速地判斷起了形勢,作為一個世家子弟,一個功地在各地欺負了很多人的二代,他很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如果是他的幾十個手下欺負幾個百姓,那永遠是往死里整。
可是現在,刁弘第一次到自己于這種不利的形勢,想著如何開溜,才是王道。
畢竟自己這回來京口,也是大哥授意來探路的。
若不是白天給劉裕這樣懟了一把,一肚子邪火無發泄,要拿這兩百多傖子出口氣,他也不會這樣一意孤行,以至于此。
但刁弘的耳朵里不停地灌進周圍圍觀百姓的笑聲:“劉大哥,你真棒,真給咱京口爺們兒長臉。”
“就是,讓他姓刁的知道,咱們京口人不是好欺負的,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可以來這里作威作福!”“劉大哥,趕跑了這些家伙,咱們一起去吃酒,俺婆娘再殺吃!”“不行,誰也不許跟俺老何搶請劉大哥的事,連劉胖子這回俺都帶!”這些話如一把把尖刀,刺進了刁弘的心里,他很明白,要是今天這一退,只怕非但劉裕,連這些普通的京口百姓也制不住了,那自己家傾家產買來的京口職和田地,只怕也要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