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折騰了一番，踏上了去超市的路。

“這村子之前有整改過？道路倒是規劃得很好。”司承琛開著車，穿過整個村子。

點頭，“大概是六七年前整改的吧，首先是村民自發掏錢修路，后面政府撥款整修了，每一家的外墻也重新刷了。”

“當時因為這個事，村子里鬧得厲害，因為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掏錢的。”秦婳記得當時時海也是如此。

鄭想要修，時海不同意，覺得以后也不會再回到這里，何必浪費錢給其他人福，鄭卻堅持認為這里是自己的故鄉，無論如何應該為家鄉盡一份力。

因為這個事，兩個人頭一次爭吵得那麼厲害。以往時海都還裝裝樣子對鄭算是尊重，就從這一次之后，就變了，時海經常對鄭開始不耐煩。

秦婳當時就意識到了，時海一直以來都沒有將鄭當母親對待，更多的還是將鄭當工人。

“不過村子里的人多還是為村子著想的，數服從多數，最后路修好了，過往的恩怨也就都沒人再提了。”

秦婳兒時村子里居住的人還算不，但是隨著時代發展，村子里逐漸剩下的都是老人了，還有部分留守兒。

趴在車窗邊，熱風襲來，好像回到了孩時期，鄭騎著車帶著，炎熱的夏天，總是在后座吃著冷飲。

司承琛偏著頭看了一眼，“不過無論村子里的人走到哪里去，這最終都還是他們的故土，終究還是會回到這里。”

“是，正如我此刻也回到了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城的生活節奏太快了，每每一回到這里就會讓我覺得特別舒服。”

秦婳聲音悶悶的，“我就是一下失去了方向，以前我所有斗的目的都是為了給一個更好的生活，現在也不知道該為了些什麼了。”

“為了自己，婳婳，如果真的找不到努力的方向，那你就為了自己。”司承琛騰出來一只手，握住了。

沒有在接話，一直以來都是各種忙碌疲憊，忽然之間歇了下來，倒是真的有些不適應。

“小瑾？你是小瑾吧？”

車子停好，剛到門口，一位中年婦就湊了上來，眸子一亮，有些猶豫不決。

秦婳有些不太記得面前的這個人，還是點了頭，“是的，你是？”

“我是你王嬸啊，之前住你家屋后面的。”中年婦報上了姓名，“還真的是你，剛剛我就覺得眼，但還不敢認，沒想到真是你，真是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說著王嬸的目停留在了司承琛上，“小瑾，這是你對象麼？還真是一表人才啊，和你是般配。”

秦婳依稀有了些印象，是住在他們后面的那戶人家，不過早在幾年前就搬到了城里去住，很久沒有見過了。

“前陣子你托我辦的事也辦的差不多了，你還好吧？”王嬸顯然對鄭的事一無所知。

蹙眉，“我？讓你辦什麼事了？”

王嬸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嗎？你把老屋子轉到你名下了，我家兒子不是住房保障局里工作嘛，之前聯系上了我，要我幫忙。”

這個消息，瞬間就讓秦婳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多謝。”司承琛摟住了秦婳，對著王嬸道了謝，“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后續房子有什麼事，好聯系。”

王嬸有些奇怪，看著司承琛，“你們有我聯系方式。”

不過熱心腸的王嬸還是留下了手機號碼，“天怪熱的，我就不多說了，回頭有空來家里玩玩啊。”

王嬸離開后很久，秦婳都沒有回過神來，腦海里一直在想鄭是不是一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人們總說，臨死前，總是會有應，所以鄭才安排好了這一切是不是？

“婳婳？”司承琛放低了聲音，看著懷里的人還有些出神發呆，默了片刻，溫呼喚著。

回過神來，眼眶有些紅，“一早就預料到了今天，所以才提前做了那麼多準備，房子的事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說到這個，司承琛才想起來和鄭見面沒多久的時候，鄭就給了他一張銀行卡，讓他等到自己離開時，給秦婳。

此刻，如果秦婳知道這個，該有多傷心難過？

他的大手輕輕托著的臉頰，“婳婳。”

除了溫聲的呼喊的名字，司承琛不知道自己應該還能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這段時間我就任由著在這里住下呢？為什麼我不陪在邊呢？我到底是在忙些什麼？到頭來什麼也沒忙好，也沒有照顧好。”

秦婳自責涌上心頭，“我當時只想著趕把手給安排好，本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總是說讓開心就好，可到頭來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有保障好。”

“我，我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那麼沒用。”秦婳閉著眼睛，一行清淚留了下來，“為什麼都不說？”

在超市門口，秦婳哭了淚人，這并不是司承琛的本意，本來是想著帶著秦婳出來逛逛超市解解悶，結果差錯又給人弄哭了。

秦婳小聲啜泣了好一會，漸漸平復下來緒，察覺這個地點好像確實是尷尬，“我是不是很丟人啊？在超市門口，跟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孩子怎麼了？多人想保留真還做不到呢，你這多不容易，還可以保留純真。”司承琛給找著理由和借口。

秦婳了眼角的淚，“我們進去吧，外面太熱了，你服前后都要了。”

后面是汗的，前面是哭的。

“不準備在跟孩子一樣哭一會了？”司承琛見緒似乎是穩定了點，開口調侃了一句。

搖搖頭，本秦婳就不是哭的人，這幾天幾乎是要把這二十好幾年的淚水給流干了，但是還是難以控制。

哪怕是努力想要遏制，依舊很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