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哥兒在齊州待到天冷就回了京城,虞秋池勸他早點回京。
假設禛哥兒以後真的要『嫁』到齊州生活,未來陪伴家人的日子就不多了,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禛哥兒也是這麼想的,自己選擇了這門親事,他對爹娘還是很有罪惡的,覺得自己很不孝。
爹娘辛苦將自己拉扯大,結果功名就后,還沒來得及盡孝就『嫁』人了。
所以禛哥兒追到媳婦兒的喜悅,在踏進家門的時候變了惆悵。
眾人見狀奇了,關心道:「禛哥兒,怎麼這副樣子,剛回家就想你秋池表姐了?」
毒舌的臨哥兒道:「家門不幸,爹娘白養你了。」
禛哥兒本來就很在意這件事,被大哥一說差點沒哭出來,對著許清宜道:「娘,我是不是很不孝?」
「……」原來這孩子垂頭喪氣的結癥在這裡,許清宜就笑道:「沒有不孝,爹娘養你又不是為了讓你盡孝,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了,這才是養你的初衷。」
話是這麼說,但禛哥兒自己很過意不去,更是想起自己曾經的豪言壯語,愧疚道:「我小時候還誇下海口,以後要給您二位養老送終,結果……」
然後真的哭了,跪下來道:「要不我不娶媳婦了。」
「哎……」許清宜連忙將人扶起來,滿臉驚恐,趕表示:「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家裡有你大哥一個不婚主義就夠了,你又不娶媳婦,我跟你爹養大你們有什麼用?全都砸手裡了。」
「……」臨哥兒也是沒想到,自己招誰惹誰了?
「嗚嗚嗚。」禛哥兒還是很難過,世間安有雙全法,不負爹娘不負卿。
「京城離齊州又不太遠,你一年回來幾次,小住一陣子不就行了嗎?」許清宜出主意道:「你秋池表姐的生意又不是離不的人,將來步正軌了,就不必自己時時刻刻看著了呀?」
「嗚嗚嗚。」禛哥兒覺自己像是出嫁,不想親了,只想待在爹娘邊。
許清宜著禛哥兒的頭,也是很久沒有被這個小胖子這麼撒了,好笑地道:「再說了,爹娘也不是一年到頭待在京城,偶爾也可以去齊州投靠你啊,京城住久了總會膩味的,是不是?」
「哎?」禛哥兒一聽也是,立刻就不哭了,眼睛發亮道:「對啊,爹娘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到齊州住,反正爹閑人一個。」
「咳。」臨哥兒不得不咳嗽一下,好弟弟別當他不存在,爹娘離京了他怎麼辦?
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大哥,我倆流贍養父母,這事兒你別跟我爭,應該的。」禛哥兒豪氣衝天地道。
「……」臨哥兒想說什麼,但及時收到娘瘋狂的眼,就又咽了回去。
當然了,許清宜哪能讓臨哥兒說話,這邊才哄好禛哥兒,萬一禛哥兒真的不想親了,找誰哭去?
「齊州氣候好的時候,爹娘過去住住也行。」臨哥兒從牙裡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道。
「是吧,齊州還是山清水秀的,氣候好過京城呢。」禛哥兒開始顯擺上了,已經在腦海里開始憧憬與爹娘還有妹妹一起遊玩齊州的畫面。
臨哥兒冷笑,下去思索公務了,這個弟弟沒什麼好迎接的。
「娘,大哥好像不高興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齊州的氣候就是好啊。」禛哥兒道,齊州的冬天比京城暖和多了,夏天又比京城這個火爐涼快。
要是妹妹在齊州這樣的地方長大該多好?
許清宜暗嘆,你挖牆角挖得這麼明目張膽,你大哥能高興嗎?
「你看錯了,你大哥最近遇到一件大案子,正棘手呢,哪裡有空跟你不高興?」許清宜道。
「原來如此。」禛哥兒恍然大悟。
「你爹和你妹妹在外書房,去跟他們打個招呼。」許清宜打發老二道。
「好。」禛哥兒一掃剛進門的惆悵,變得神頭十足,他要去跟爹安利齊州去了。
爹也是喜歡遊歷天下的人,哪能一輩子待在京城這個小地方窩著呢。
目送禛哥兒離開,許清宜便起去找臨哥兒,對方近來接了一件大案是真的,但未曾聽對方說過棘手。
臨哥兒做工作向來得心應手,就憑這份出的能力與家世背景,他在場上本不必搞人世故。
只要往那兒一站,自然有人會幫他背書。
「臨哥兒,忙著呢?」許清宜笑道:「可有打擾你?」
「娘。」臨哥兒見到許清宜,從書案邊起來,走到茶桌邊與娘說話:「不打擾,我只是隨便看看卷宗。」
「哦。」許清宜也坐下來,直接笑著解釋:「剛才沒讓你駁你二弟的話,是怕他鑽牛角尖,屆時那孩子真不想親就糟了,並不是我們真的要去齊州住。」
臨哥兒抬手與娘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壺淡淡道:「等二弟親了,你們偶爾去小住些時日也無妨,京城的氣候確實不怎麼樣。」
「……」許清宜一怔,一時竟然分不清臨哥兒是真心的,還是說反話,估計真心有之,反話也有,便笑道:「若是你二弟真的不習慣,偶爾過去陪陪他倒也可以,但最好是不去,哪有男方贅還帶著全家的道理,會惹人笑話的。」
臨哥兒笑笑,不置可否。
「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你二弟自己奔生活去吧,有虞家家大業大地養著他,我們也放心了。」許清宜嘆道:「否則以你二弟那不事生產的德行,家裡還要錢養著他呢。」
「哦。」臨哥兒知道,娘可捨不得二弟了,這麼說就是安自己,兼之哄他這個長子。
「齊州又不遠,您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當然要去,有誰敢笑話。」臨哥兒喝了口茶道,眉宇間滿是自負。
他的父母,還不至於淪落到被人笑話覬覦親家財產的地步。
因為他的價值遠不止於此。
許清宜笑了,若說剛才臨哥兒有說反話的分,如今這句就是真心的,點點頭:「好,有機會就去看看,咱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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