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清遠。”淩思南的筷子定在餐盤邊,紅燒排骨滾落在了娃娃菜上。
“今天我會晚回家,學生會有事要做。”他說,然後示意自己要跟同學去一邊吃飯,輕描淡寫地走了。
淩思南覺自己就像是莫名其妙被人拎上了砧板,等著被眾人的目分割。
“那個,思南——咳咳。”方雯假咳了聲說:“你弟弟,好像不怎麼在乎被你打擾。”
淩清遠到底是怎麼回事?
晚上補習班的課上完後,淩思南抱著這個疑問在走廊上邊想邊走。
就算他並不打算遵守淩父的旨意產生逆反心理,但是也冇必要在學校這麼明顯地昭示兩人的姐弟關係吧?
晚回家這種事也要特地在同學麵前和說,雖說他最近確實回來不那麼晚了,可是……
淩思南忽然轉頭,天空沉沉了一個下午,終於開始落雨。
不過從三樓走到教學樓門口的時間,傾盆大雨已經占據的視野。
不知道清遠今天帶傘冇有,應該帶了吧,再不濟也會有司機來接他的。
淩思南從書包裡出摺疊傘——好在今天看了天氣預報。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那麼有先見之明。
淩思南注意到不遠屋簷下,著大雨擰眉的顧霆。
他好像冇有帶傘。
也就看了一眼,然後就打開傘走進雨裡。
走了冇幾步,邊忽然竄過一個人影,彎著背,護著書包,在雨裡跑。
顧霆。
——這個時候不用書包擋著頭,卻把書包護在懷裡的人,真心不懂。
淩思南心裡這麼想,不過看顧霆一瞬間就被雨淋得七八糟,而頭上的雨還冇有減弱的跡象。想了想,還是朝雨裡喊了聲:“同學——”
連著三聲,顧霆終於聽到了,減慢了步子,而剛好趕上。
雨傘舉起來,撐過他的頭頂。
“還是撐一下吧,這雨太大了。”說。
顧霆的頭還在往下淌水,眼睛被水蒙得睜不開,好不容易纔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同班。
“你住哪裡,或者我們到校外長鼓街街角的商店買把傘?”
“上冇帶錢。”顧霆說,“而且我要趕時間。”
淩思南犯了難,就這麼放他走吧,又覺得都把人攔下來了,再讓他繼續淋雨有點奇怪。可他擺明瞭不想去買傘的樣子,也不好說自己就掏錢出來給他買或者借他——這人也太不解風了。
想到什麼,淩思南忽然說:“你把我送到前麵的明思樓吧。”
顧霆不明所以。
“正好順路的,送我過去之後你把我傘帶走,明天還我就行。”出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笑容。
顧霆下意識接過遞來的傘,隻覺得眼前的眉眼有些悉,不是同班同學的悉,是另一種悉。
藏藍的校穿在上很有清新,長及肩,杏眼清澈。
既不會顯得弱,也不顯得咄咄人。
顧霆和在雨裡肩並肩走了兩百米,兩人一句話都冇說。
等到了明思樓,孩三步並作兩步跳上臺階,和他擺擺手:“你不是趕時間嗎,快走吧。”
顧霆忽然意識過來自己好像是在趕時間,轉走。
“記得——”
顧霆回頭看,以為要說自己的名字什麼的。
“記得明天傘一定要還我啊!”
“……”
淩清遠起去拿列印好的檔案,聽到叩叩的敲門聲。
他疑地走過去打開門,門口一個人也冇有。
正要關門的時候,突然門邊一個人影猛地跳出來:“啊!”
淩清遠站在麵前,年的臉上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低眉瞅,角好像勾了,又好像冇勾。
“姐姐,你好稚。”
淩思南捂臉說了聲:“冇意思,你這弟弟不好玩。”
淩清遠翹起邊,然後抬手掩著冇讓看見,打開門讓進來。
“你有冇有想過如果剛纔不是我開門怎麼辦?”
“啊?”
“有同學跟我一起忙的,隻是剛去老師辦公室了。”
“……啊,這、這樣的嗎……”開耳邊的頭,有點尷尬地乾笑了兩聲。
淩清遠拿好檔案做分類,“有事嗎?”
淩思南站在房門口,目隨意打量著:“冇有,就是……嗯……反正都是晚回家,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淩清遠輕笑了下:“你不是冇帶傘吧?”
真是犀利直擊重點啊。
“我也冇帶怎麼辦?”淩清遠轉過臉問,淡定地不聲。
“不是有司機接你嗎?”
“今天冇有。”淩清遠說,“我要晚回去,梁叔晚上要送爸爸去赴宴。”
淩思南歎了口氣:“先等等看雨停不停,如果不停的話,姐姐等會兒去買把傘跟你一起走。”
“那你不是淋雨了?”他偏頭。
“總比你淋雨好吧,你比我矜貴,而且之前剛生的病。”淩思南倒是冇什麼所謂,“我從小跟二叔伯長大,過得本來也冇那麼細,偶爾淋點雨不會有事。”說完這些的時候,淩清遠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麵前。
“姐姐。”他低頭,抬手撥弄又不小心遮住眼角的,輕輕捊到耳後。
淩思南隻覺得被他的氣息籠罩,一時間呼吸都了節奏。
淩清遠忽然笑了,著聲線低聲說:“你要知道,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以信。”
“嗯……嗯?!”淩思南猛地抬頭盯著他:“你哪句話又騙我了?”
“揮點你的觀察力。”淩清遠轉頭繼續忙去了:“再等我15分鐘。”
淩思南莫名四顧,後來在他後多餘的轉椅上現了他的書包,和一把傘。
……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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