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客道,“據在下所知,靈土較為珍貴,天地所生者,極為罕見,恐怕這廣安城中難尋。而人工培育者,因為法寶貴,即便培育出靈土,恐怕也絕無人肯售賣。當然,這也只是在下的猜測,大人還須多方打聽,未必無有所得。”
許易謝過,又招來侍者,要了一桌酒菜,付了錢鈔,非讓老山客安坐用,告個罪,徑自去了。他倒未急著滿世界打聽,到底何有靈土,按老山客的說法,這是個極耗時間的事,還是給袁青花去辦。
出得玲瓏閣,他直接去了巡捕司,酣暢淋漓打了一架,該掃除的尾,還要掃除。得執法二,方理了鴻賓樓之戰的善后事宜,一黑的高君莫虎虎生風行了進來。
高君莫進門,揮散了堂吏,圍著許易轉來轉去,遲遲不發一言,好似看著詭異生。
“高司,莫非在下臉上有花,還是你了什麼刺激,緣何這般看著屬下。”許易被盯得渾發。
高君莫嘿嘿一笑,啪的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喝道,“好小子,到現在高某也沒看清你的實力,竟連吳剛都干翻了,真他娘的夠勁兒!”
許易弄明白了,原是為了這個,謙道,“僥幸僥幸而已。”
“武道爭雄,哪有僥幸可言,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只是你小子太過出奇,以鍛巔峰之境,橫氣海前期強者,此等戰局,高某聞所未聞,聽說吳老四在你手下,幾無還手之力。嘖嘖,怎麼樣,咱們來一場,高某實在技,也想試試你小子的極限到底在何。”
高君莫雙目放,雙手不自覺,盯著許易,好似孩瞧著一件極新奇的玩。
許易連連擺手,“別別,我哪是高司對手,不敢獻丑!”
雖是謙話,卻非虛言。
許易并非畏懼高君莫的氣海中期境界,而是畏懼他手中的那把七絕劍。若赤手搏斗,許易自信便是高君莫,也絕非自己對手。道理很簡單,他防無敵,法妙,三牛之力的《霸力訣》可以瞬發,除非高君莫一直遠遁,用氣勁遠程攻擊。
但遠程攻擊的氣勁絕難破開龍鱷甲,高君莫遲早被耗到力竭,屆時,就是他許某人發的時刻。
三牛之力,連續重拳之下,足以破開上品法,高君莫防被破,戰局的走向不言而喻。
然而,設想雖妙,爭奈高君莫有把名震廣安的七絕劍。眾所周知,七絕劍乃是中上品的,威能極大。
高君莫若貫穿氣勁,使七絕劍,龍鱷甲撐得過十劍,恐怕撐不過百劍。
話說回來,他和高君莫無仇無怨,只是較技,就無端損耗龍鱷甲的防能力,豈非癡傻。
許易不應,高君莫卻技,苦勸不已。
就在這時,有堂吏來報,廣安府令衙門有上到訪。
高君莫這才想起,來尋許易是有正事兒的,現在倒好,未及代,人家打上門來了。
高君莫方要提醒許易,已有兩人進九號大院的門廳,大步而來。
方瞧見左首那人,高君莫和許易同時瞇起了眼睛。“君莫兄久違了,啊哈,咱們的易神捕也在啊,這下巧了,省得李某滿世界找了。”
兩人還未進門來,左首那位材異常魁梧之人,便遠遠笑著開腔了。“高司,看來咱們巡捕司的門實在該罰啊!”許易朗聲道。
高君莫劍眉微,便回過味兒來,笑著問,“此話怎講?”
許易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莫名其妙跑進來,在咱們面前一通狂吠,你說這些門是不是失職!”
“大膽!姓許的,我看你真是張狂得沒邊了,今時不同往日,李某座前豈容你放肆!”
左首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因鐵失盜之事,叛出巡捕司,被廣安府令收攏,任命為長史府參軍的李中書。
今次,許易于鴻賓樓捕拿云公子,大戰紅袍中年,再度震廣安。很快,云家之人便直驅廣安府令衙門,李中書主請纓,便被派往巡捕司協調此案。
按理說,這些年高君莫待李中書不薄,李中書即便叛出巡捕司,但和巡捕司總有份香火。
哪里知道,李某人乃養不的白眼狼,方才面見高君莫,張口就來了句“君莫兄”,而在數日之前,此人還一口一個“將軍”,謙卑得不行。
縱使時移世易,份變換,也當不得如此兩面三刀。
許易本就極討厭姓李的,再見他這般德行,心中火氣立時被撥起來,冷嘲熱諷,立時將李中書反得暴跳如雷。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提放肆兩字,有話說,有屁放,沒事兒,趕走人,惹得老子火起,捶死你的。”
許易只敬英雄好漢,哪里會將李中書這等小人放在眼里,別說此人不過是巡捕司叛出的喪家之犬,就真在廣安府令衙門混出了道行,在他面前,也只是浮云。
“你,你……”
李中書簡直要被許易氣得吐。
整個巡捕司,除了高君莫,他最恨許易。恨高君莫,是因為高君莫偏袒許易,若非如此,他怎會針對許易。
再者,便是至今,他仍舊懷疑是高君莫暗吞了鐵,弄得他李某人里外不是人。
至于恨許易,似乎是天生的本能。本就恨極,再許易言詞犀利的辱罵,李中書直氣得三尺神暴跳。
奈何他真拿許易無毫辦法,他所重者,乃廣安府令這塊虎皮,偏生許易不將這張虎皮放在眼里,他便有再大火氣,也只能坐蠟。
“李參軍,還是說正事吧,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
和李中書一通到來的白胡子老頭,不滿李中書偏題,提醒道。
卻不知道一句“小輩”,惹翻了許易。
“你又是哪藤上結出來的老棺材瓤子,誰沒夾把你出來了,這兒得著你放屁!”許易眉一揚,黑口一吐,又一堆膿飚了出來。“噗!”白胡子老頭面上一紅,角溢,指著許易,不住著口,“小,小輩……”支吾半晌,卻吐不出口囫圇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