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這才看清是一把劍,長不過兩尺,遍布星文,通皎潔,眼便知非是凡品。
宋長老打量著劍,嘖嘖道,“可惜了,還是可惜了,若非大意,應該能到中品的,哎……”
許易不見不聞,盤膝在一邊坐了,竭力平抑著沸騰的氣,恢復著快到極限的力。
宋長老也不催他,自顧自坐著把玩著星月劍,口中喃喃有聲。
半柱香后,許易長而起,行到宋長老前,掏出龍鱷皮遞過,笑道,“多謝宋長老,我希五日之,能夠甲!”
“老夫只說幫你鍛甲,卻從未承諾過幾日能,五日太短,說也得一年半載!”宋長老輕捻胡須,微微搖頭道。
許易氣極,沒想到老匹夫竟敢玩弄文字游戲,白瞎了氣海境的宗師尊嚴。
就在許易橫眉瞪眼之際,宋長老哈哈大笑,得意道,“怎麼樣,小子,和老夫斗心智,你還些吧。罷了,不逗你了,老夫何等樣人,說出去的話,砸在地上都是響亮的,焉能和你這小輩一般見識。五日甲不難,但甲是好是壞,還得看老夫的心。”
“你小子今日破壞老夫心,方才幫老夫拉匣,算是抵償了一部分,不過老夫心頭郁結,還有大半未消,我看這樣吧,你再幫老夫拉匣三次,以消老夫郁結,老夫也好盡心盡力為你鍛甲!”
說了一車話,宋長老的重心還在許易這苦力上。
星月劍鍛出的品相,未達宋長老心理預期,但畢竟先前有過險些炸爐的前在。
其實,沖進煉房剎那,見到兩名力士的尸首,宋長老就對這次的鍛煉沒抱太大希了。
還是許易接手風匣后,穩定的供火,讓況有了好轉,最終能鍛出這麼一把星月劍,品相雖非上乘,卻未有殘缺,已讓宋長老極為滿意。
這一滿意,他便相中了許易,借著鍛煉龍鱷皮,將之引彀中。
“既然宋長老看得起在下,在下豈能不識抬舉。”
許易竟一口應下。
宋長老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不過剎那,他已然見識了許易的猾,對這小子居然連犟也不犟一下,便乖乖彀,簡直讓他措手不及。
許易心念一閃,便知老頭子心思,話頭一轉,又道,“不過在下答應宋長老之前,提一個問題,一個條件,還請宋長老應允。”
其實方才他之所以隨口應下,乃是到推拉風匣,對自己鍛有莫大好。
自從達到鍛巔峰之境后,許易拋去了重鐵,卻始終未有找尋到新的鍛之法,因為尋常的鍛械,法門,對他沒多用,便是那日偶然發明的托舉石鎖,也不過是種疲勞的手段。
而今次,勻速推拉風匣,他竟到一種力量深脈,浸骨髓的玄妙覺。
既然有好,他又怎會不答應。
卻說,許易這般一提要求,宋長老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笑道,“你說吧,只要不過分,老夫就答應你!”
許易道,“我這問題,還是先前提的,不知何為空間屬,為什麼龍鱷皮有此種屬?此外,除了空間屬,還有其他屬麼?”
宋長老似乎料到他要道出此問,得意地捻胡須,笑道,“罷了,老夫今次就為你發一次蒙。你可知道天下萬,源為何?換句話說,也就是萬是什麼組的。”
“原子!”許易口而出,驀地,漲紅了臉。
宋長老反被他說得一愣,“原子是什麼東西,怎麼老夫從未聽聞。”
“原子,呃,就是細小,微末,所有的象,不都是由小聚大麼,原子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東西。”
勉強囫圇團圓,許易悄悄汗。
“笑談!不知何人做此解,荒唐頂,天下之,豈能一以概之。我來給你開蒙吧,天下之,窮究極致,概莫能出金木水火土五行,此五種質,構天地萬,故而,萬或有金屬,比如刀能伐木,此謂剛克;或有木屬,比如樹能土,此乃專勝散;余者滔滔,不勝枚舉。”
“總之,萬由此五種質聚,某聚金多,則金屬重,比如這把星月劍,其中未必沒有火、土二質,但金最重,故而顯示于人前,皆為金屬,方能鍛。而由此五行聚,故有此五行。金木水火土,萬不此五種屬,除此外,天地間有大神奇,風雷閃電等,同樣化萬,其質藏,蘊生異,比如疾風石,天雷木,莫不得造化而生。”
“故而,又有疾風,雷霆等特異屬。當然,若窮究道理,風雷未嘗不孕育五行之中。只不過人們為簡便記憶,口口相傳,故以疾風、雷霆作了其屬。”
“而五行外,又有時間、空間兩大至理法則,因此,又多時間屬,空間屬兩種。比如長生果等能延長生命之異果,便可視之為蘊含時間屬。而這龍鱷皮,小時不過方寸,大時能遮屋宇,大小皆能,豈非蘊含空間屬?”
許易沒想到區區一問,竟然引出萬生、天地至理,如醍醐灌頂,豁然開,心中對老頭子激不已,上卻道,“初始,我拿出龍鱷皮,您嘖嘖連聲說還帶著空間屬,意思是空間屬的龍鱷皮難得。難道還有龍鱷皮不備空間屬麼?”
他求的是道理,不愿心中存毫疑團。
宋長老道,“龍鱷皮得之不易,世人多不識其珍,偏偏能鍛空間屬皮料的大師極,由此,龍鱷皮行之于世,世人多重其防能力。而方才大小皮料價值,焉能敵過屋宇大小的皮料。故而,獲皮者多請能工巧匠,將之擴張塑形,裁而售之,裁剪后龍鱷皮哪里還能自如,自然就不再存在什麼空間屬。”
“謝長老教誨!”
許易恭恭謹謹沖宋長老鞠躬。
對傳道解的恩人,許易從來最是尊重,從了塵,到周夫子,再到宋長老,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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