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垂眸睨著沈晚熹,又看了看坐在車裏用袖子抹眼淚的安安,一想到沈晚熹這四年的經歷,他心中有些發堵。
那些難聽的話不忍再對麵前的人說出口。
心的矛盾和掙紮讓他的大腦混起來,什麽也沒說,轉走進自己的車裏,徑直離去。
秦夜沒罵兩句才走,還讓沈晚熹覺得有些詭異。
看著秦夜的車漸漸遠去,沈晚熹這才收起思緒坐進車裏。
調整好車,待車行駛在直路上後,沈晚熹才扭頭看了看後座悶悶不樂的安安,輕笑著問:“跟媽媽說誰欺負你了?”
安安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沈晚熹,卻是沒有開口。
沈晚熹了解安安的子,換了個方式問:“不會是你不想上學故意哭鼻子吧?”
果不其然,被誤解的安安立馬反駁說:“才不是!”
沈晚熹順勢問:“那你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哥哥欺負你了?”
“……不是。”安安否認完,抬起頭認真地問沈晚熹:“媽媽我們回法國好不好?我不喜歡這個兒園。”
沈晚熹越發奇怪了:“為什麽不喜歡這個兒園啊?”
安安聽了,像是回想起了自己的委屈,眼眶又淥紅起來,哽咽著說:“他們都說我是騙子,我不喜歡他們。”
還不等沈晚熹發問,安安探著子認真地問沈晚熹:“媽媽,我爸爸真的是奧特曼對不對?”
聽上去有些稽的問題,卻讓沈晚熹鼻尖一酸。
從後視鏡中看著安安滿眼的期待,都不敢再扭頭去看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孩子的這個問題。
沈晚熹的沉默,讓安安眼裏的黯了下去,孩子繼續說:“他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奧特曼,還說我本就沒有爸爸,他們才是騙子對不對?”
聽到孩子委屈的哭腔,沈晚熹也沒控製住自己的眼淚,騰出一隻手快速地拭掉,深吸了一口氣說:“……媽媽才是騙子。”
安安似懂非懂地看著沈晚熹,隔了好一會,才小聲地問:“……我真的沒有爸爸嗎?”
沈晚熹將車停靠在路邊,回頭看著兒,推開車門走到後排。
坐到安安邊,拿著淥紙巾溫地給孩子臉,沉默了好一會,才控製好自己的緒,艱難地開口說:“每個人都有爸爸,隻是因為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有的時候爸爸不能陪在你們邊而已。”
沈晚熹以為,這樣的解釋對於孩子來說可能有些深奧,卻沒想到,安安問:“你們離婚了對嗎?”
聽安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晚熹才突然意識到,安安可能早就識破了編織的那個謊言。
之所以會這麽難過,恐怕也不僅僅因為學校裏那些孩子說的話,更是因為孩子自己不願接事實。
“我們班裏有個生也沒有爸爸,跟說我是因為爸爸媽媽離婚了。”
沈晚熹還沒想好怎麽回應孩子,就聽安安繼續說:“但是媽媽找了一個新的男朋友,說等媽媽和那個叔叔結婚了,就有爸爸了。”
沈晚熹:“……”
好像這才明白了兒兜這麽大個圈子想表達的是什麽了。
“媽媽,你也找個男朋友好不好?”
沈晚熹幹凈安安哭得髒兮兮的小臉,抬手輕輕了的鼻子,說:“媽媽找了男朋友可就沒有時間陪你玩了。”
“不會呀,那個生的媽媽和叔叔每天都一起接放學,還說那個叔叔做飯特別好吃,媽媽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沈晚熹不由皺起眉頭問:“你們班真有這個生嗎?”
安安重重點頭說:“真的!跟我是好朋友呢!我也覺得媽媽一個人太辛苦了,你也找個叔叔一起照顧我們就好了。”
聽著孩子話裏有話的,沈晚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小丫頭擺了一道。
“媽媽……”
“嗯?”
剛剛還哭鼻子的安安,這會出了怪地笑容,湊到沈晚熹耳邊說:“就找怪默叔叔好不好?”
沈晚熹聽得眉頭繄皺,還以為孩子會說唐叔叔或者叔叔,畢竟律和唐西遙也算是陪著長大的,偏偏沒想到會是秦夜。
讓沈晚熹忍不住好奇發問:“你為什麽喜歡怪默叔叔啊?”
安安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覺得他看起來有錢的,而且上回媽媽在學校被欺負的時候,也是怪默叔叔保護了媽媽啊。還有……”
沈晚熹忍不住打斷安安,疑地問:“媽媽跟你說過他是壞人,你為什麽還喜歡他啊?”
安安想也沒想就說:“因為他能保護媽媽呀。而且我們班很多男孩子都長得像他們爸爸,你不覺得哥哥和怪默叔叔也很像嗎?”
沈晚熹:“……”
突然懷疑,是不是秦夜背地裏教孩子說的這些話。
“怪默叔叔長得也特別帥,我覺得他適合當媽媽的男朋友的。”
沈晚熹溫地數落說:“你這個小屁孩懂什麽?大人的事你管,我看你也恢復神了,送你回學校好了。”
安安立馬撒蟜說:“不嘛。媽媽你幹嘛不喜歡怪默叔叔啊?他又帥又有錢,你是不是害不好意思呀?”
沈晚熹略顯無奈地了安安的臉說:“就算喜歡他也沒用啊,你得要他喜歡我才行,懂嗎?小月老。”
安安立馬追問:“那隻要怪默叔叔也喜歡媽媽,媽媽就會讓怪默叔叔當男朋友對不對?”
沈晚熹敷衍地點頭說:“對,畢竟他又帥又有錢媽媽當然會同意。”
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心裏清楚,秦夜絕對不會喜歡。
而安安卻像是找到了希一般,獨自笑起來,哪怕睫上的眼淚還沒幹。
沈晚熹回到駕駛室,邊啟勤車子邊說:“今天就饒了你,不送你回學校去,媽媽帶你去買新服,待會再一起去接哥哥放學。”
這次沈晚熹沒再叮囑安安別和秦夜來往,畢竟秦夜是孩子的父親。
哪怕不能相認,也不該阻止孩子和爸爸相虛吧,至應該站在孩子的角度想一想。
秦夜恨的隻是,對兩個孩子還是上心的,隻要不會傷害到孩子,就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