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工作人員跟街麵上的人都悉，實在是縣城太小了。

    雲進去的時，走到櫃臺邊，把錢和雲千葉的份證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瞧了，眼底出詫異：“雲！怎麽一下子存這多錢？”

    整整六百塊呢？可不是小數目。家的事街麵上的人都知道，祖孫倆從大兒媳婦那裏分出來過了，手裏應該半分錢都沒有。

    大兒媳婦摳門，誰都知道。

    一下子拿來六張新呱呱的百元大鈔，覺得好奇。

    雲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都是我孫給人看病掙的，前幾天不是在河邊救了個心髒病人嗎？人家給的診金。”

    這麽一說，大家都明白了，雲千葉救人的事沒過一天，就傳遍了這個不大的小縣城。

    工作人員練地給雲辦好了存折，是個活期的，告訴：“雲！存折可得放好了，千萬別丟了，要出了啥事可就是您自己吃虧。”

    九零年代的銀行製度還沒有那麽嚴苛，一般有存折，有人，不管是不是本人作還是別人作，都能取出錢來。

    工作人員特意代雲，是怕年紀大了，存折放不好弄丟，被別人撿著便宜。

    祖孫倆日子過的不容易，剛剛有點錢，可不能被誰給弄走。

    “我知道。這樣，你給我在存折上寫一行字，除非是我和我家葉兒來，誰來也不能把錢給出去，可以嗎？”

    雲提出這樣的要求其實是很無理的，可工作人員知道老人家的憂慮，雖然違反規定，還是在存折最底下那頁給寫上這麽一句話。

    【除非是雲和儲戶雲千葉本人來，否則不予辦理任何業務。】

    寫完還跟其他工作人員說了一下這事，雲拿過存折，千恩萬謝地去了菜市場。

    孫說要吃花生燉豬腳，必須給安排上。

    也好久沒吃了，是有點饞。

    雲千葉早上一上班，就被護士長給到了一邊，告訴：“我聽說有人把你給舉報了，說你私自帶人來醫院看病。”

    “是不是把您給連累了？”雲千葉不擔心自己，反倒是擔心護士長。

    人家好心幫了，要是連累跟著一起罰，那就太罪過了。

    張小英沒想到雲千葉第一句話問的是，心裏暖融融的。這孩子就是實誠，危急時刻不關心自己的虛境，反倒為擔心。

    “沒有，舉報的人沒提到我，就隻提到了你。”

    張小英在心裏鄙視那個多多舌的舉報人，就算提到了相信劉院長也不會把怎麽樣。

    在醫院就兢兢業業幹了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什麽大錯，小錯是犯了點兒，不至於將開除。

    可雲千葉不一樣，本來就是個合同工，要真被舉報了，工作肯定保不住。

    “小雲同誌！你要是被趕出了醫院，以後打算怎麽辦？我聽說你跟你就靠這份工資養活呢。”張小英是真的為雲千葉擔心，忍不住就問出了口。

    雲千葉笑了笑，胖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憂傷，眸底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沒關係的，暫時失去這份工作，我還可以幹別的，一樣能掙到錢養活我和。九月份開學我會去讀高三，打算明年考醫科大學。不管能不能考上，我都要去試試。”

    聽著這麽勵誌有上進心的話，張小英頓時覺得眼前的孩不會那麽容易被困難擊倒。

    盡管年紀不大，卻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

    不是常人，是條龍，終究不會多擱淺灘。

    是隻凰，終會浴火重生，翱翔九天，任何苦難都難不住。

    “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別的忙我幫不上，要是沒錢了就來找我，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借給你。”

    跟這種有誌氣，有理想的人不能說話高高在上，也不能說資助，怕傷自尊心。

    說借給，是對最基本的尊重。

    “謝謝！我記住了。”雲千葉握了握護士長的手，“昨天的事謝謝你幫忙，使用了診察室，我有按照醫院的規定讓病人繳了該有的診察費。”

    “這就好，我會努力給你爭取留下來的機會。”張小英反握住雲千葉的手，“別怕，除了沒有醫生資格證，任何理由都沒辦法攻擊到你。”

    “謝謝！”

    雲千葉說完去了住院部，繼續給病人做該做的工作。

    下午上班不久，有護士來通知讓去院長辦公室。

    雲千葉知道，雲千香這次舉報功了，不過沒有驚慌，穿著平日的工作服去見劉院長。

    五十來歲的劉院長穿著一深灰西服，戴著眼鏡，謝頂的腦袋上幾頭發被梳的一餘不茍，瞧著很有領導人的範兒。

    據說他是畢業於京都醫科大泌尿科的高材生，也是醫院裏泌尿科主任醫師，到底醫衍怎麽樣也沒誰知道。

    畢竟他很多年都不曾給人看過病了，而且泌尿科的病人比較，一般一天都見不著十個病患，哪裏用得著他出手。

    底下人三兩下就給解決了。

    見到雲千葉的那一刻，劉院長的眼底明顯出不屑和厭棄。

    也不知道他厭棄自己什麽，估計是看這一不待見。

    沒關係，等過一段時間，就讓這慢慢消失，希到時候院長眼底的嫌棄不要那麽明顯，太傷人。

    “你就是護工雲千葉？”劉院長的語氣很輕蔑，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勢。

    雲千葉不卑不地直腰背，回答：“是，我就是雲千葉。”

    “接到舉報，有人說你在醫院裏私自行醫？有這事嗎？”劉院長的語氣依然不可一世。

    雲千葉瞅了他一眼，解釋：“病人有掛號，事後也有繳診察費，私自談不上吧！頂多就是我的病人來找我看病，我使用了一下醫院的設備。

    有任何問題跟醫院不搭架，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的病人隻認我，就算醫院裏的大夫請來，也不一定給看。”

    劉院長的盛氣淩人讓雲千葉心裏很不舒服，反正都要走了，還不讓說幾句話嗆人。

    你不讓我舒服，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睚眥必報，是的原則。

    想欺負？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