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九霄木然地坐著,眼珠子都不一下,對母親的話更是充耳不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尊雕像呢。
他這樣的態度讓侯夫人很是不滿,之前還仔細斟酌言辭,生怕了他的肺管子,暗示了那麽多,皮子都快說破了,他連點反應都沒有,你說氣人不氣人?
又不是讓老三媳婦得病的,他作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
“老三,你是怎麽打算的?娘知道你和餘氏夫妻分深,但你也得多為三個孩子打算吧?尤其是花花和壯壯,年紀還小,你那府裏可不能沒有主子。你還年輕,過日子得朝前看……”
聞九霄噌的一下站起來了,直直向侯夫人,“母親這是何意?”他側的手攥得的,竭盡渾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心底的戾氣。
居高位,又殺伐果決,聞九霄早就養出一駭人的氣勢,被他這樣著的侯夫人都忍不住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惱怒,大聲嚷嚷,“怎麽的,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不孝的東西,難不你還想弒母?”
嚷嚷得聲響,其實特別心虛,老三這個狗東西,十來歲就不聽的話了,現在怕是更不能聽的了。
“為我好?”聞九霄一臉嘲諷,“母親都盤算著要拆散兒子的家了,這是為了我好?”別人不知道實,以為枝枝已經病膏肓了,為婆婆的還不知道嗎?但凡多關心一些,也會知道枝枝隻是虛弱了些,離病膏肓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枝枝不孝順嗎?晨昏定省做得也不比大嫂們差呀,就算偶爾裝病懶,可這些年也沒孝敬母親好東西啊!他們在山雲縣那些年,但凡有點什麽好東西,枝枝都不忘派人送回京城。
可母親是怎麽待枝枝的?病了,自持份,就去看過兩回。巧的是兩回都趕上枝枝睡了,母親連等醒來的耐心都沒有,得知人睡著了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回去了。現在更是心起他續娶的事了!
什麽為了他好,為了花花壯壯,假的,全都是假的。母親隻是不甘,不甘自己不聽的話擅自娶了枝枝,這麽多年了,枝枝都為他生下兩兒一了,母親都還耿耿於懷,一點都不念著枝枝的好。
聞九霄隻覺得這太諷刺了,同時還無比地心寒!
都說屋及烏,真要是為了他好,母親就不能看在他的麵子上對枝枝寬容一些嗎?
侯夫人惱怒,“逆子,你以為娘想提?這不是你媳婦自個子骨不爭氣嗎?娘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
“不要再說了!”聞九霄猛地打斷的話,“母親,枝枝好好的,枝枝什麽事都不會有,會長命百歲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聞九霄轉退出。他怕他在呆下去會忍不住掀翻桌子砸了屋子。
“這,這……他,他……”侯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緩過來,“這個冤孽,他這是何苦呢!”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擰的東西呢?
侯夫人可沒把他的話當真,隻以為那個種兒子不願意接現實。老三家的若好好的,能三個月不出來麵?連府裏的庶務都是花花那個丫頭學著管,八是病得起不來了。老三待可真好,是把人保護得不風。
聞九霄回到府裏,立刻就吩咐門房閉門謝客,再三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夫人靜養,前麵府裏來人探也一律擋了。還給府裏的奴仆都下了口令,夫人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傳的。哪個膽敢背主,一家子都賣到采石場去。
為了確保奴仆的忠心,聞西洲三兄妹商量著製訂了一係列措施。
比如,若是有人收買府裏的人,速速上報,不僅收買的人給的銀子可以自己留著,府裏還會獎勵同樣數額的銀子。發現同伴有可疑之,立即上報,查證屬實的,獎銀十兩!
如此一來,平北侯府的奴仆個個睜大眼睛,互相盯著,就想瞅出對方點可疑之來,好領賞銀。同時他們也特別希有人找他們打聽消息,不僅能立功,還能得到好大一筆意外之財,搞不好抵他們一兩年的月錢呢。
聞西洲得中狀元之後就進了翰林院,任從六品修撰。
這天他從翰林院出來,有一位攔住了他的去路,“聞世子,我有事找你。”
材高挑,臉上帶著嬰兒,有一雙圓圓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清澈,跟以往那些偶遇他的姑娘很不一樣。
“請問姑娘是?”聞西洲彬彬有禮。
臉蛋微紅,“哦,我是平王府的,宮宴上隨母妃拜見過令堂小聞夫人,小聞夫人很是和藹親切……得知病了,我外祖父老家是南邊的,有一位醫特別好的神醫,我拜托父王把人請過來了,林神醫,你快來!”轉頭喊。
好家夥,不僅把人請來京城了,還直接帶過來了。
“聞世子,若是還不行,我父皇喜好遊山玩水,遊曆過不地方,我再托他幫忙尋訪更好的大夫,小聞夫人那麽好的人,肯定會沒事的。”
這言辭誠懇,表一點都不作偽。像是怕聞西洲拒絕似的,急急地說完,丟下那位所謂的林神醫轉就跑開了。
聞西洲……
他看著小鹿般遠去地背影,眼底又驚又訝。平王府?母妃?這麽說是平王府的郡主了?
一直到馬車上,蒹葭郡主的心還怦怦跳。說謊了,神醫不是父王找來的,是自己請來的。小聞夫人那麽好看溫的人,希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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