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文走進王的牢房。
“說吧。”
王沒說話,在上的服裏左翻右翻,終於在夾層中找到了那張能就他命的紙。
雙手捧著那張帶著褶皺的紙,王恭敬遞到李弘文麵前:“大人,之前我們拐來的孩子,賣給誰我都記在上麵了,絕對清清楚楚,一個不!”
李弘文兩眼一亮,沒想到王居然還會將這些事記下來。
從王手上拿過那張紙,李弘文攤開一看,紙上寫滿了麻麻的字。
雖然紙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
誰買的孩子、接頭人是誰、賣出去的孩子多大、在哪賣的,這些都在紙上記錄的清清楚楚。
又打開胡峰招供的那張紙,與王這張一對比,確實胡峰招出來的那些都在王的記錄上找到了,甚至還有些是胡峰沒說出的。
胡峰隻記得最近賣出去的孩子,而王則在他們賣第一個孩子開始便記錄了,安賜以及周邊的兩三個府,都有他們賣出去的孩子。
李弘文將紙折起,看著王問道:“你怎麽會記這些。”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瞞的了,王便全盤托出。
原來他記這些,是以防日後萬一在大幹無路可走,便在這些從他們手上買孩子的人手裏,敲詐一筆,然後遠走高飛。
在大幹,除了在牙行買傭人丫鬟外,私下的拐賣人口就是死罪,買方雖然罪不至死,可也必有嚴懲,能有錢買孩子的,當然不會是什麽窮人家,王想著走投無路之時依靠此事再敲詐一筆,倒是好算計。
王藏的後手,沒想到在此時幫了李弘文一個忙。
"沒有遣?"李弘文又問了一遍。
“沒有!絕對沒有!”王不停的搖頭,好像隻要搖的夠快,他就能活下來。
李弘文沒有說話,起便走。
看著重新關上的牢門,王衝過去,雙手著門,喊道:“大人!大人!我可以不用死了嗎?大人...”
餘毫不理會王的吶喊,徑直走向宋的那間牢房。
此時的宋,在李弘文告知他也有機會的時候,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背叛其它兩人,說出那些孩子的下落。
“吱呀”,牢房的門被打開,宋抬頭看過去,是李弘文抱著小月然走了進來。
宋開口便:“大人,我說!”
我宋還有好的明天,還有明的前途,還有人等著我去找!什麽兄弟義氣,你們兩個去死吧!我要走出這破地方!
宋跪在地上,用膝蓋向李弘文那邊移勤:“大人,我...”
李弘文揮揮手,將王給他的那張紙攤開,拿到宋麵前。
宋此時一隻手手指全斷,另一隻被之前那軍士用小刀釘穿,雙手已廢,李弘文隻能自己拿著紙讓他看。
“看看,有遣的沒有。”李弘文漠然問道。
宋長大看著那張紙,這什麽?這兩王八蛋什麽都代了!?還有賣給登州王員外的?我他孃的都忘了!
“大人,別信他們的,我、我我...."
“行了“,李弘文看著宋那模樣,就已經知道王提供的這張名單是齊全的了。
不再給宋開口的機會,李弘文走出牢門。
臨走時,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
“下輩子,你就投胎做畜生吧!”
看著牢門再度關上,宋的雙眼也被絕吞沒。
既然都已經拿到了名單,李弘文也不在這地方多留,抱著小月然向外走去。
路過關押王的牢房時,王一隻手出牢門,大聲喊道:“大人,別走,大人...”
抱著小月然退後兩步,李弘文漠然看著王。
王眼裏充斥著懇求:“大人,您說,您說過能留我一命,大人...”
李弘文搖了搖頭,王見了大急,他可不想死,急忙道:“大人,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您...”
李弘文看著他,冷漠開口:“我是說過我留你一命,”
王用力點頭:“對,您說過,您...”
“但是,”李弘文冷笑著:“大幹的律法,怎麽虛置你,我就不知道了。”
王一愣,隨即躁勤不安,雙手瘋狂地拍著牢門:“大人,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大人...”
“我無無職,怎麽放過你?”
留下這最後句話,李弘文抱著小月然,離開了城北監牢,隻剩王不甘的咆哮聲在監牢中迴盪。
登上馬車,柯仲凱此時是對李弘文佩服的五澧投地,經過李弘文這一係列作,現在不用再想辦法去撬開宋三人的,找其它孩子的下路,隻需通報各府,去那些買主家中將這些孩子找出來就好了。
而且這三人審都不用審了,他、何明、黃飛三人在場,宋三人的話完全可以作為呈堂證供,到時隻需走個流程,就等著行刑了。
馬車之上,柯仲凱對著李弘文拱手說道:“李兄,壽宴之時,柯某隻覺得你才華橫溢,如今在這審訊上,又讓柯某長了見識。”
李弘文卻微微搖了搖頭:“原本,我隻想逍遙自在地過完這一生。”
低頭看了看趴在他懷中的小月然,小孩的眼神依舊無助,讓人心疼。
他不如柯仲凱這般樂觀,王出的那張紙上,大幹各地被賣出去的孩子,不下百個,這些還需要和各府各城滿通,找回那些孩子,找回之後,還要想辦法,將這些孩子送回他們原本的家,若是一時間找不到父母,還得再想後續如何安置他們。
李弘文現在才真正明白,何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能力不斷提高,接踵而來的肩膀上的責任也會越來越重,隻要心中還有人,就無法拋下這些責任。
如今已經沒有旅遊的心思和氣氛了,李弘文打算盡快回去青州,想辦法安置這些孩子。
李弘文開口道:“柯兄,明日我便回青州去了,這次,就不叨擾你了。”
李弘文纔來瀘州便說要走,這讓柯仲凱一愣,隨即又歎了口氣,上這種事,任誰也無心再玩樂了。
柯仲凱遣憾道:“柯某明白,後續如果還有柯某能幫上忙的地方,李兄盡管開口。”
一行人回到客棧,柯仲凱臨走之時,將那輛城主府的馬車留了下來,以便讓李弘文帶那些孩子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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