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許棫回頭，跟莫北打了個招呼，“咱們出發？”

    莫北點點頭，“走吧。”

    司機得到命令，麵包車發。向著車程至三小時的靠山村開去。

    此時車安靜無比，車上的年輕人都有些拘謹，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莫北。

    莫北隻活在他們的想象裏麵，人設是事還出手闊綽的金主。

    莫北靠在座椅上，這個麵包車的座椅比皇冠車的座椅，窄小了不，坐也很。

    但是他沒去在意這些，昨晚沒有睡好，整個路上他都在閉目養神。

    大概兩小時過去了，莫北張開眼睛，認真的看窗外路過的小村莊，還有景。

    這裏就很靠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了吧，他貪婪地看著窗外的一切，想要牢牢地把所有景象都記在心裏。

    仿佛隻要記住了這一切，他就也算參與了的過去。

    這裏的山真的很多，小路兩邊的山用大網罩著，防止落石傷人。時而穿山而過之後，眼前又突然變得開闊。

    算來，這裏是很好看的景。但是因為這裏承載著李星河痛苦的人生前二十年，所以莫北對這裏的觀，先為主的厭惡。

    “一會會路過家嗎？”一路上莫北第一次開口說話。

    前麵副駕駛的許棫側著頭回答，“路過。”

    “那我要進去看看。”

    許棫猶豫了一下，在村子裏什麽都不是，直接開過去把重要的事辦了，更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他要下車去家裏看，必須要在那裏停車，太多顯眼了。

    莫北自然知道許棫在猶豫什麽，“我自己下車，幾分鍾就回來。”

    許棫回頭，看了眼態度堅定的莫北，似乎沒什麽回旋的餘地，他隻能點點頭。

    過了一會，許棫說道，“這裏就是萬福鎮了，再二十分鍾左右我們就到靠山村了。”

    許棫讓司機停車，車裏的年輕男子下去了兩名，手腳麻利地擋住車牌。

    車子繼續往前行駛，果然很快，遠眼可以看見那個小村子了。

    “看，那就是了。”

    莫北已經在許棫說話之前，發現了它。他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小村子，這裏居住的人，並不是很多。四周全是山，是一個藏在山坳裏麵的小村子。

    如果沒有人本惡的那些人存在，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莫北的眼神越來越暗，副駕駛的許棫低聲說道，“路上時不時有村民，你真的下車去家裏嗎？”

    莫北冷笑，“嗯，我自己下去。我覺得就算被看見，也沒人敢說。”莫北把這裏的人了，全員惡人的村子，自然是欺怕的。看見什麽也當沒看見了。並且，他不覺得對方敢報警。

    許棫指揮司機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指了一下路邊的一低矮泥土房，“就是這裏了，這是後院，你得繞到前麵，前麵那路太窄，車過不去。”

    莫北起，準備下車，許棫扔過來一頂帽子，“戴上吧，不許嫌棄。”

    莫北自然不會嫌棄，接過帽子，扣在頭上，長長的鴨舌掩蓋住他的半張臉。

    他高高的個子，全黑又戴了帽子遮住半邊的臉，下車的一瞬間，就引來了此時在馬路遠聊天的村民的注意。

    莫北不在意這些人，他隻是在認真的腳下的這片土地，呆了二十年的土地。

    按照許棫說的，從側麵小道繞到前院，簡陋的籬笆門自然擋不住任何人。

    從籬笆門進去，院子裏麵雜草叢生，已經看不出來哪裏是路，哪裏是菜地。菜地裏麵的菜已經，能看出來被人摘掉來吃的痕跡，有一些被留下的也已經老掉了。

    青菜跟雜草這樣混在一起，在院子裏麵瘋狂生長著。

    過窗子，能看出來泥土房裏麵的陳設，一方土炕，黑白小電視，牆上房頂上用報紙糊的，已經發黃了。

    右麵是昏暗的小廚房，土灶臺，幾個木頭櫃子。

    再往右，莫北在門口停住了腳步。許棫說過，不被允許住在房間裏麵，一直跟媽媽住在小倉房裏麵。

    莫北抬起來的手，微微有些抖。骨節分明的大手此時搭在倉房門的把手上，深呼吸了幾次，他用力推開門。

    李星河前二十年的人生，呈現在莫北的眼前。

    這樣的晴天，裏麵也沒什麽線，隻有一個小小的破窗戶。第一觀就是小，這裏太小了，即便養狗都覺得小，牆角的柴火應該是被人抱走了，殘留的葉子告訴莫北，那裏曾經是堆柴火的地方。

    另外的角落，放著一個火盆，裏麵是看起來陳舊的灰燼。

    木板子搭的床上，褥子被子都沒有，也許是被拿走了吧。

    木板床上散落放著幾件破舊的服，服有的翻了過來，有的沒有。這是們逃走的那天，沒有帶走的服，明顯的被人翻找過的痕跡。

    這裏不臭，不髒，隻是充斥著灰塵，著長久沒有住過人的那種發黴的味道。

    莫北走進去，從木板床上拿起那件樣式明顯年輕一些的襖子。

    棉花並不厚，打滿了補丁。

    幾件破服，就是的全部家當了。

    莫北拿著那件服，猶豫了一下，手從服上撕下一塊布，陳舊的襖子布料已經脆化，很容易就撕裂了。

    當他把那塊碎布疊好，放進自己子的口袋裏麵時，真的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但是天地良心，他隻是想擁有跟過去有關的東西。

    莫北並不想在這裏多呆，這種環境，與以前的生活聯係起來，想到這，他的心髒又是那種酸酸脹脹的發痛。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圍，他不回頭的走了出去。

    回到麵包車上，莫北低聲道，“走吧。”

    許棫看著他比之前更低沉暗的臉，沒有說什麽，直接指揮司機繼續開。

    看來一會下手要重一點了。

    沒有幾分鍾，車子再次靠邊停了下來。許棫笑了，“巧了嘛，這不是，兄弟們，看見那個了沒？就他。”

    當初暴力猥瑣李星河的男人，好巧不巧，正在自家院子裏，隔著牆跟鄰居嘮嗑呢。

    “莫總，你就別下去了，在這觀賞吧。”

    莫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