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口中這家有名的火鍋店，果然離城邊很近，剛進繁華市區，也就是十分鍾的車程，就到了。

    門臉是大紅的，“六爺涮。”李星河輕輕地讀著招牌上的字。

    進門是寬敞的大廳，一張一張木桌子，大部分都是四人方桌，靠最裏麵的有一排半開放的包房。

    即便不是休息日，但趕上中午飯點兒，也是人聲鼎沸。

    “先生，您好，幾位。”

    “兩位。”

    “好的，先生，這邊請。”

    很幸運，剛好臨窗有一個空位置，服務員給李星河遞上菜單跟鉛筆，“二位慢慢點，畫好了喊我就行。”

    李星河看了看菜單，簡單的白紙複印的菜單，什麽圖片都沒有，樸素的羅列著各種涮的類，菜類，海鮮等。

    沒吃過，把菜單遞給莫北，輕聲說，“我沒吃過，不知道怎麽點，你來吧，你點啥我吃啥。”

    在莫北麵前也懶得裝假，沒吃過就是沒吃過，不會點菜就是不會點菜，反正兩人不同階級，大老板不好意思笑話這種小羅羅的。

    莫北當然也不覺得有什麽，接過菜單跟鉛筆，嘩啦啦的一頓勾畫，“你看一下，還要加什麽。”

    “沒關係，不用看。”

    莫北聽了直接舉手喊來了服務員。

    服務員直接端上一個每桌標配的銅火鍋，然後接過菜單，“二位稍等，馬上上菜。”

    銅火鍋中間放著紅彤彤的炭，周圍是清湯湯底，湯底漂浮著一些小蝦米，還有幾隻袖珍小螃蟹。

    “這個湯可以喝一口嚐嚐嗎？”

    “可以，但是沒什麽味道。”

    李星河好奇地拿起湯匙嚐了一口湯底，“確實沒有什麽味道，隻有螃蟹蝦米一點點鮮的味道。”

    “嗯，銅火鍋湯底都是清湯的，沒什麽味道，因為這樣涮出來的鮮羊才會保持原原味。”莫北細心的解釋。

    “嗯，聽著很有道理。”

    雖然是飯點兒人很多，但是依然像服務員說的那樣，點的菜很快上來了，服務員拿著一個大大的托盤，層層疊疊摞了好多盤子，他們點的菜一次地上齊了。

    “二位您好，上一下菜。”服務人員一邊上菜，一邊報菜名，“手切鮮羊，羊上腦，高鈣羊，羊尾油，蠣黃，肚，鮮蝦，蔬菜拚盤，手工麵，麻醬燒餅，麻醬蘸碟，兩瓶健力寶，二位慢用。”

    “吃吧，不夠的話再點。”莫北習慣地挽起白襯衫的袖口，出健壯的一截小臂，把兩瓶健力寶都拿到自己麵前，然後打開健力寶，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

    莫北點了好多，手切羊為了展示新鮮度，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先在桌子上放了一個架子，然後把那盤子手切羊豎著放在架子上，這樣放著也不會掉下來。

    鮮羊放在銅火鍋中涮幾下就完全了，夾出來把它們放在麻醬蘸碟裏麵打個滾，之後迫不及待的塞進裏，李星河等這一刻覺等了好久，新鮮羊的那種鮮甜在麻醬濃香的加持下，更加鮮無比。

    “這也太好吃了吧。”歎息了一下，發出發自心的讚歎。

    一整盤手切鮮羊，也就是兩個人幾筷子的事，李星河再次歎息，“羊這樣在清湯裏麵涮一下，隻蘸麻醬吃，真的太好吃了。可惜媽媽不在，媽媽如果也能吃到就好了。”

    “你可以帶著媽媽一起來吃。”

    “嗯，突然我覺得好疚啊。”李星河停下筷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健力寶。

    “怎麽呢？”

    “帶媽媽來雲停兩個多月了，我一直早出晚歸，媽媽一直一個人在家，我沒帶逛過街，也沒帶出來吃過好吃的。”

    莫北心裏一，原來家裏真的隻有跟母親兩個人。

    “那是因為你忙著賺錢，你也一直在努力，沒有隻顧著自己樂。”

    “是的，我知道。我之所以每天這麽努力地賺錢，最大的心願就是以後能給我媽媽最好的生活。等我的農場步正軌，我就可以每天多跟媽媽在一起了。”

    “對，其實那塊地皮離你現在住的樂社區有些遠，你大可以在農場那邊建房子，你們住在農場。附近廠房不，每天24小時都是有工人在的，安全問題可以保證，隻是可能沒有市中心這樣繁華。”莫北也喝了一口飲料，頓了頓，他突然意識到，“隻是旁邊就是我的倉儲中心，淩晨很早就會有運輸車開工，會比較吵一點。”

    李星河笑笑，“這倒不怕，我跟媽媽本來也都習慣早起。我們也喜歡四周熱熱鬧鬧的，以前村子的夜晚與清晨都太安靜了，靜得讓人懷疑自己是否還真實存在。”

    莫北終於忍不住，“你每次提到村子的時候，都會有些哀傷。”

    “我一直以為我掩飾得很好呢。”

    “所以你需要傾訴一下嗎？”

    “不需要。”

    “好的。”

    關於村子的談話結束了，兩個人埋頭繼續吃，新鮮的大蝦放進湯裏麵，也是很快的變紅蜷起來。

    “新鮮的大蝦真的很彈牙，我之前讀到書中關於食材彈牙的描寫，我都會很困。死掉的食材又不會，怎麽就能彈牙呢？今天我算是到了。”

    莫北點頭，“嗯，今天的大蝦確實很新鮮彈牙。你讀過很多書？”

    “不多，我目前人生讀過的書都集中在我上學的那幾年。我在村辦學校念完了免費的義務教育，這一點謝祖國。我的老師，有很多書，我都借來讀過。”

    莫北了然，眼前的孩是聰慧的，如果出生在教育發達的地區，也許會有很大的就。但是莫北沒有表現出惋惜，肯定不需要被人可憐，表現出對別人的惋惜，本也是一種無禮。

    李星河一邊吃著肚蘸麻醬，一邊心疑，自己與莫北其實連朋友都不算是，但是就是容易對他卸下心防的表達自己。也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親關係的建立，無論友還是，都需要一頓飯，兩個人一起吃過飯了，關係才會容易變得親近。

    而非常巧合，雖然跟莫北認識時間非常短，但是已經一起吃了三頓飯了，所以可能下意識已經把他當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