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歡的東西，應該不會差。

君九離在心中認真地想到，並沒有再點其他的菜。

他一向不吝於用認真去回報真心，他跟戚團團認識並不算久，卻很喜歡戚團團給他的覺。

那是一種溫暖和信任的味道。

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大概是考慮到他不喜辣味，裡面沒有辣椒，姜也並不多。

戚團團笑瞇瞇地看他：「嘗嘗唄，有哪個喜歡的就記下菜名，到時候讓你家廚子做給你吃。」

「好。」君九離認真地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幾不可見地開始試探。

他先夾了一筷子看起來味道最清單的菜。

還好。

雖然有些辛辣，但勉強可以接。

「好吃嗎？」戚團團笑瞇瞇地問道，自己也夾了一筷子吃：「我最喜歡的就是這道酸菜魚，魚里浸了薑的清甜辣意，爽口極了！」

君九離下意識跟著又夾了一筷子，然後被辣得一哆嗦。

「……好吃。」他語氣里著聽不大出來的遲疑。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戚團團見他點頭，竟有種小孩兒被認同的愉悅，難得話多地給他按照辣的順序，從低到高地介紹。

君九離吃了幾筷子之後，試探的心思就徹底被辣沒了。

他索拋開顧忌，認真地將每一道菜都嘗試了一遍，所有戚團團喜歡的，他就下意識跟著再夾一筷子，然後被辣得一哆嗦。

這些看起來清淡爽口的菜里都放了姜，並不太濃郁的辛辣味道其實很好吃，對正常人來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無上味。

但他不吃辣很多年了，只是姜的清淺辣味都有些不了，很快就吃得額頭冒汗，整張臉也紅了起來。

但沒有關係，他易容了，面上還有一張假面，遮掩住了這有些恥的紅。

等他認真吃完最後一口菜，將筷子放下的時候，他已經辣得嚨都不舒服了起來。

但莫名的，他第一次察覺到了辣味之後的甜。

「多謝你，」君九離認真地看著戚團團，墨的眼睛里著清淺的湛藍：「果然每一道都很好吃。」

他的呼吸都有些灼熱，胃臟被辣得有些難，但心跳卻十分雀躍，盛滿了兒時第一次捕獵吃飽之後的興和滿足。

戚團團笑瞇瞇地出藏著東西的小拳頭：「呶，飯後甜點，吃一顆嘗嘗，煉柚，稍微中和一下味道，很甜的。」

君九離攤開大手，掌心裡被放了一枚糖果。

他認真地撥開糖紙，將那枚紅的糖豆子放進口中，清甜的味道，立刻沖淡了他滿腔的辛辣，只余淺淺的溫恬淡。

就像是他此刻的心。

飯後還有清香甜的大麥茶，養胃去燥，這一次溫度剛好，戚團團沒再給君九離熱茶，君九離反倒拿靈力幫冰鎮了好幾杯。

兩人又說了許久的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戚團團在說，君九離一臉認真地聽，竟半點兒也不尷尬，反而迷之和諧。

戚團團聽說他也要去拍賣會，頓時心越發好了起來。

見他喜歡吃糖，索決定帶著他去買糖紙，並承諾到時候送他一大罐子的茉莉薄荷糖，以及一大罐子他吃了好幾顆的煉柚。

「我這個人吶，就是小病多，就算是吃糖，也喜歡長得漂漂亮亮的糖！」

「應該的。」

兩人一高一矮，一個熱烈可，一個冷若冰霜，招惹來了許多視線。

眾人大多不敢看帝王，索便將目落在戚團團的上，這一看，就有好幾個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戚團團穿著一件圓領唐制漢服長袍，黑綉祥雲紋，白的小立領，白的子，灑然中帶出幾分清雅。

雖然長得稚，卻氣質明艷，眼藏鋒銳，竟將許多男子都不住的黑穿出了別有韻味的覺來。

君九離不聲地一一看過去，但凡被他目所看過的，都忍不住打了個寒低頭，后脊背發涼。

戚團團對此一無所覺，心極好地問他吃藥之後的各種反應，又問他還有哪兒不舒服。

君九離有時候會回答，有時候不會，戚團團也不介意，依舊笑瞇瞇地高興自己的。

戚團團完全不知道，就因為剛剛那一桌子飯菜，口中一直念叨著的那位食大家，對了心思。

茶樓的二層在兩人剛走沒多久就被清場了，酒食全免，還每人贈送了一盅酒釀小圓子，客人們走得都高興。

茶樓的主人也很高興，只是笑容不大明顯，只能約從大大的杏眼中看到滿意和愉悅之。

戚團團若是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

心中的那位食大家，個子很小，長相很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

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只是，頭髮是純白的。

長著一雙極為罕見的雙瞳，乍一看過去，顯得眼瞳很大很空，加上表不多，又雪白，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冰雪娃娃忽然活了的覺。

這會兒正捧著一個小本子在記錄著什麼，神很認真。

之前那個給戚團團拿菜譜的正蹲在桌子前面愣神，盯著桌面上的空盤子，手指頭抖啊抖。

「竟，竟然全吃完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已經以為自己中了毒，產生了幻覺。

其他幾個衛也眼看著桌子上的杯盤，有種夢幻般的覺。

「會不會是我們認錯了？」

「主子從來不吃辣啊！」

「吃了辣就會難，然後一整天吃不下飯！」

「……所以我們一定是認錯人了！雖然那張臉我們見主子用過，但天下面如何之多，誰能保證就一定不會重樣？」

……

幾個人嘰嘰咕咕的厲害，一直沒什麼表的記錄東西的小孩忽然抬頭，目清涼地看了過去。

「是殿下。」

的聲音很清澈，說話的速度慢吞吞的。

「殿下不喜浪費食，所以，是殿下。」

幾個衛們瞬間乖乖閉，再找不出來比這個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了。

主子從不浪費糧食，在吃的東西上，他要麼不吃，要吃，就一定會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