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馬肺湯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這婦人怕不是有什麼大病,竟然將人往牛肚子里塞。
真是聞所未聞,曠古未有過的奇事。
馬德福也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這確定是要救人?」
在場眾人都神怪誕的上下打量著楚南梔,瞧這子長得倒是花容月貌的,可惜腦子不好使,是個神經病,實在令人同。
楚南梔也無心去理會眾人的眼,假裝在全上下搜了個遍,掏出五兩多銀子來,可憐的央求道:「老醫師,這五兩銀子還有六百文散錢是我帶的所有的盤纏了。」
說著又看了眼地上的一對金,接著道:「還有這獵,一併送給老醫師,還請老人家能給借間房舍,賜些止的藥材,容我給這位郎君療傷。」
馬德福和幾位村民雖不清楚為何要將人塞進牛肚裡,可看著救人心切的眼神倒是做不了假,並不像要害人。
而且那人本就奄奄一息,也本無需再去加害。
再仔細斟酌一番,方才被塞進牛肚的也是個俏面郎君,想必和這子是夫妻,而旁那位又老又丑的壯漢應該是子的父親或是兄長之類的才對。
馬德福端詳著二人,對幾人的來路和關係做了大致的推測,再定眼細瞧著這瘋瘋癲癲的子,見穿著打扮也並非富貴人家的裝束,竟拿出所有盤纏來救一個將死之人,甚為容,滿是同的將銀子推拒回去,語重心長道:「不必了。」
李策在一旁靜觀著這一切甚是納悶,覺著嫂子出門買魚苗不該只帶這點銀子才對。
而聽了老醫師的話,他又擔心這人是嫌銀子不夠,也連忙從的口袋裡取銀子遞了過去:「我這裡還有一兩,老醫師先收著吧,救人要,不夠的我們回去想辦法再湊。」
馬德福立刻擺了擺手:「老朽不是這個意思,老朽的葯也不過是在山裡採摘的,值不了幾個銀錢,娘子自己的生計是大,不必給老朽銀子,需要什麼但憑吩咐。」
「如此便多謝前輩了。」
楚南梔先將銀子收了起來。
而那幾個殺牛的本還有些歹念,可瞧著這二人也是窘迫得很,一個腦子不好使的瘋人還帶著個奄奄一息的傷患,哪裡還忍心去劫財劫。
再則,為了五六兩銀子去得罪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要是鬧出事來可不值當,幾人立時打消了念頭,殺牛的壯漢甚為憐憫的說道:
「我們都是長居山裡的獵戶,這獵呀我們自己能打,娘子和郎君還是自己留著吧,山裡條件簡陋,但屋子還是有的,我們這就去收拾一間出來。」
「多謝,多謝。」
楚南梔心存激的跟著老醫師馬德福往茅草屋裡走。
順眼去,大大小小的茅屋得有十來間,像是住著好幾戶人家,馬德福領著和李策進到最東邊的一間屋子裡。
屋中正有位老婦人帶著位年的子在裁剪皮,見進了生人,立刻停止手裡的活,一臉惶恐的了過來。
馬德福沉著臉朝二人揮了揮手:「把這間屋子收拾出來給這位娘子和郎君。」
兩人聞聲,收拾好東西一邊打量著楚南梔與李策,一邊納悶的往外走。
等著一老一出去,馬德福勉強撐出一抹笑意,向楚南梔示意道:「老朽這裡止的倒是有些上好的金瘡葯,至於別的藥材怕是娘子也用不上。」
嗯,最重要的是金瘡葯便宜易得。
楚南梔擰眉含笑:「有金瘡葯足以。」
就是想到還要替登徒子拔出箭頭,這沒有麻藥倒是件讓人為難的事。
目灼灼的視向老醫師,楚南梔試探著問道:「不知前輩家中可有麻沸湯?」
「什麼湯?馬肺湯?」
馬德福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也不怕娘子笑話,老朽久居深山,連馬都鮮見過,這馬肺湯就可不知道是何了。」
楚南梔忍俊不的苦笑了聲。
這文字遊戲倒真是博大深,人命關天,都什麼時候了,這老醫師竟然還和自己玩起了諧音梗。
再仔細想想,給錢弘文的藥方也不過月余時間,這些人又住在山裡,沒聽聞過麻沸湯倒也有可原。
斟酌了片刻,又向馬德福問道:「有花椒嗎?」
「這倒是有。」
馬德福終於釋懷的笑了起來:「這山裡別的東西不多,但野花椒倒是漫山遍野的。」
楚南梔欣的點了點頭,朝著李策吩咐道:「三郎,你跟著前輩去多摘些花椒,和上次一樣調一碗濃稠的花椒酒,再勞煩前輩家裡燒一鍋熱水。」
這種山裡的野花椒,麻可比家裡種植的好多了,將花椒酒調的濃稠些麻醉效果也不會很差。
李策應了聲,便跟著馬德福一道出去準備花椒酒和熱水。
楚南梔坐到床榻邊,在心裡大致默默的算著時間。
沒多久,屋外進來了殺牛的壯漢,看著平心靜氣一點不著急的樣子,自己反倒急切了起來,催問道:「娘子,你還要戲弄,啊呸,你還要將你家郎君安置在牛肚裡多久,我們可還等著牛下鍋呢。」
「快了,快了。」
楚南梔勉為其難的笑了笑。
屋外還有兩人覺得是個瘋子,也不敢進來為難,在門外小聲抱怨道:「要是那郎君死在牛肚子里,這多不吉利啊,牛還怎麼吃。」
「小聲點,你和一個瘋子計較什麼。」
幾人頭接耳的議論了一陣,忽然有人朝著這邊大喊道:「那小郎君活過來了,他自己從牛肚子里爬出來了。」
三人聞聲,一臉錯愕,齊刷刷的朝著宰牛的地壩里跑。
楚南梔不慌不忙的起,跟在幾人後緩緩走到地壩中央,只見登徒子半邊子已爬出牛肚,一隻手捂著傷的腹,正大口的吐著氣,面紅潤,容煥發的,整個人氣神比之前好了許多。
圍觀的獵戶們都一臉詫異,紛紛接連嘆道:「這可真是奇了。」
一群人再次將目投向楚南梔,不由得生出幾分敬畏的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