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確可怕！

趙牧面凝重。

這就像是養在魚缸里的魚，永遠不會明白人類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景象一樣。

一個你從沒見過，無法理解的世界，卻偏偏讓你輕易理解了，而且還看得一清二楚。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有人在天機命數中，甚至在你腦子里了手腳，讓你看到了一個你想看到的世界。

它在按照你的心意，為你編造出一個夢，然后……騙你前往！

至于那個世界真正是什麼樣子，恐怕只有等你進去了才會知道，只是到時候，你已經連回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你的后來者，依然還會前赴后繼的，被欺騙前往。

趙牧和道緣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在星月古帝推演仙門背后世界的時候，給他編造了一個夢想中的仙界？

那個人或者東西，是僅僅只給星月古帝了手腳，還是給這世上的每個人，都編造了一個虛假的夢？

趙牧微微瞇眼，忽然開口：“道緣，你是否要推演一下仙界？”

道緣一愣，立馬明白了趙牧的意思。

“好。”

他也不猶豫，立刻臨空盤膝坐下，開始推演仙門背后的世界。

而趙牧想了想，也盤膝坐下開始推演。

六個時辰后，趙牧結束推演醒過來，眉頭皺。

他的推演沒有任何結果，那個所謂的仙界，似乎本就不存在。

又是快六個時辰過去。

此時六月十八已經快要結束，道緣才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何？”趙牧詢問。

道緣抿了抿，回答道：“師傅，我推演到了，那個仙界的確十分好，到都是珍貴的天材地寶，讓人很是向往。”

里說著向往，可他的眼神卻冰冷如霜，甚至還泛著一抹……恐懼。

趙牧深吸口氣：“為師沒有推演到，但你卻推演到了，這說明那個所謂的仙界，應該只有人間神靈才能推演到。”

“師傅，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只對人間神靈了手腳？”道緣面沉思。

“不能確定。”

趙牧搖了搖頭：“也許那個東西覺得，如果誰都能推演出仙界的樣子，有點太假了，所以它對不同層次的人，了不同的手腳？”

“沒有證道人間神靈的人，對于仙界也都十分向往。”

“這世間的每個人，對于仙界都有自己的想象，誰能保證這些想象，不是被人過手腳的？”

趙牧想到了無字天書所說的，謫仙改寫現實的力量。

謫仙既然能改變，世間所有關于仙人的真實記載，以及天下所有人的記憶，自然也就能給所有人，編造一個虛假仙界的夢。

當然，這件事也并非就一定是謫仙做的，畢竟其他四位大羅仙想來也有這個實力。

雖然大羅仙是本土仙人，不像謫仙來自其他世界。

可誰說本土仙人，就一定是好人了？

二狗子什麼的哪里都有！

更何況那個層次的強者，也不能簡單用好人壞人來判定。

也許世人眼中，他們危害蒼生的做法，其實是在保護此方世界呢？

沒有踏那個層次，誰又能說自己的判斷，就是真實的況？

此時道緣眼神幽幽，向了上空的永恒天鎖：“師傅，您說仙門背后的世界，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趙牧語氣飄忽：“也許真的很好，也許……是一個魔窟？”

他忽然想起了，絕境寒淵深的那扇門。

那扇門里的東西曾經說過，門后的煉獄世界，其實是仙門一角。

難道過去所謂通過仙門飛升的修仙者們，其實是去了那片煉獄世界？

趙牧忽然有點頭疼，無奈嘆這個世界的太多了，簡直是坑。

轟！

突然天地震，蒼穹之上的永恒天鎖漸漸去，世間被錮的一切也逐漸恢復。

同時星月古帝投影和道緣肆周圍的法力，也瞬間平息，天機命數恢復正常。

趙牧和道緣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剛才的一切。

關于天宮圣界和仙門的事，既然星月古帝刻意借永恒天鎖封鎖消息，就代表一旦永恒天鎖的錮消失再提及，很可能會被有心人察覺，所以還是謹慎為妙。

“道緣，先前你說要穩固修為，可是真的？”趙牧詢問。

“這倒是真的，徒兒的確需要修煉一段時間。”道緣點頭。

“好，那就按先前說的，等你修煉結束就傳信給為師，為師讓魔神去找你。”

趙牧笑道：“為師還真想看看，那通天迷霧之中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是，師傅！”

道緣應諾：“那徒兒就先走了。”

“嗯，去吧。”

趙牧點了點頭，注視著道緣轉離開。

此時趙牧并沒有看到，當道緣轉過之后，眼瞳深忽然泛起了一抹異，似乎言又止。

……

道緣踏著祥云一路離開無盡荒原，回到了南域大地。

他站在一片云海上，轉遙無盡荒原的方向，眼神琢磨不定。

其實先前在永恒天鎖之下，星月古帝的投影，還說了一些別的事，但他并未向趙牧轉述。

至于出于什麼原因，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道緣遙無盡荒原良久，神時而冷厲時而又祥和，直到許久之后，才一言不發的離開，消失在了云海深。

自這天之后，道緣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現過。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更沒有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去了哪里？

四方大域之中，無數人想要拜訪他這位新晉的人間神靈，卻無一例外的全都失了。

還有東域神土的佛道勢力，本來還在籌謀借道緣的份和實力，推佛門迅速壯大，達到他們獨霸紫虛大陸的目的。

但左等右等之下，卻是始終沒能等到，道緣從無盡荒原返回東域神土。

以至于他們所有的謀劃，全都落空了。

當然，也有人不甘心之下，試圖找尋萬道人，然后通過萬道人探知道緣的所在。

但是很可惜，萬道人跟道緣一樣，也好像人間蒸發了，沒有人能找尋到他的蹤跡。

一時間有人失、有人無奈、也有人怒罵不甘，卻讓整個紫虛大陸恢復平靜，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