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趙牧走到了青年道士側。

就見那道士面容俊朗，負手而立，雙目凝視著前方盡頭的宮殿。

道士的樣子明明很年輕，但眼中卻充滿了看紅塵的滄桑和灑，就好像一個經歷了無盡歲月的智者。

“原來不是活人，只是一道不知多歲月之前，留下的虛影。”

趙牧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剛才沒有回應自己。

只是不知此人是何等存在，居然能在絕境寒淵這種地方，留下一道影子，經年不散？

趙牧低下頭，忽然發現青年的腳下石橋，刻著兩行文字：

第一行寫著，以吾之影劃分，退一步寒淵，進一步煉獄；

而第二行，則只寫著四個字：小心苦奴。

苦奴？

什麼東西？

趙牧心中疑，這里難道真的還有其他生命存在？

還有第一句是什麼意思？

退一步寒淵，進一步煉獄，難道是說一旦越過這道士所在的位置，就會遭遇更大的兇險嗎？

趙牧看向前面，他現在距離越道士的位置，就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前面到底有什麼，是他所說的苦奴嗎？”

趙牧想了一下，緩緩抬腳，終于一步過了道士的位置。

轟！

剎那間，一可怕至極的力量在上。

趙牧覺到了一種，從靈魂深迸發出來的恐懼，那是生命對于死亡最本源的恐懼。

“這是……歲月制？”

趙牧瞪大了眼睛。

沒錯，這忽然在上的力量，正是歲月制。

但不同的是，此刻的歲月制，比先前不知強大了多倍？

而趙牧上壽命的流逝速度，也突然加快到了極其夸張的程度。

只見就在趙牧出一步的瞬間，他本來已經變中年的，居然在一個眨眼間，就已經老態龍鐘，滿頭白發了。

下一刻，回道果自行啟，一枚花瓣在識海中掉落，化為了磅礴的生機。

只見趙牧蒼老的，迅速返老還，呼吸間已經恢復了年輕人的樣子。

可事沒有這麼簡單的結束。

歲月制的力量再次侵蝕而來，以至于趙牧剛剛恢復年輕的，居然再次迅速的蒼老。

“不好。”

趙牧臉大變，立刻后退。

可還沒等他把收回來，整個人已經再次變得老態龍鐘。

接著，又是一片花瓣掉落，龐大的生機讓他返老還，然后再次迅速蒼老。

趙牧拼命的往回收。

就在他徹底退回到，那道士虛影后的瞬間，又是一枚花瓣掉落。

返老還再次啟。

趙牧的恢復青春，站在道士虛影后劇烈的息。

這個時候，他的蒼老速度，終于減慢了下來。

但僅僅就是剛剛邁，加上收的一瞬間，他居然就已經“死”去了三次，經歷了三世回。

要知道，趙牧如今是苦海境修士。

他的壽命，正常來說已經能夠達到一世七百年了。

也就是說，如果減去趙牧先前已經逝去的壽命，那麼剛剛一瞬間，他居然就經歷了近兩千年的歲月流逝。

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別說是下層修士或者凡人了，就算是長空真人那種賢者境的高手，又能有幾個兩千年壽命？

那種高手來了，最多也就堅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會壽命耗盡而死。

趙牧終于明白，地上的字是什麼意思了？

以吾之影劃分，退一步寒淵，進一步煉獄！

原來那青年道士，居然憑借一己之力，擋住了絕大部分歲月制的力量。

在他后，所謂的歲月制，其實不過是力量余波而已。

只有他前的地方，才是充滿了真正的歲月制。

但就算僅僅是余波，當年泄出去，也弄得南域修仙界天翻地覆。

真不敢想象，若是真正的歲月制泄出去，又會造多麼可怕的后果？

那樣的話，外面集合修仙界眾多高手，聯手布置的封印，恐怕也本抵擋不住吧？

更重要的是，現在站在石橋上的，不過是青年道士的虛影而已。

一道虛影就已經如此厲害，其本尊的實力又是何等可怕？

傳說在無盡歲月之前，絕境寒淵中曾經走出過真正的仙人。

難道，這個青年道士，就是仙人不？

“看來，我得等修為更強了，才能過石橋，去探查那盡頭的宮殿了。”

趙牧自言自語道。

他現在對于地上的兩行字，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

既然第一句，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那麼第二句所代表的意思，肯定也絕不會簡單。

不錯，趙牧的確是不怕壽命的消耗。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他完全能依靠回道果抗，過石橋去探索盡頭的宮殿。

但趙牧怕的，是自己一旦進去，就被永遠困住出不來了。

天曉得，那苦奴到底是什麼？

趙牧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永生永世被困在里面無法掙，是何等可怕的事。

與其現在冒然進，還不如等實力更強了再進去。

“雖然石橋里面現在不好探查，但外面卻是沒有問題的。”

趙牧轉，看向了橋下的那些白骨，以及灑落在地上的眾多法寶碎片。

這麼多人在此死掉，就不信其中一件寶貝都沒留下來。

趙牧走下石橋，開始在白骨之中搜尋。

此時他沒有注意到，當他往回走的時候，每走過一副白骨，那白骨空的眼眶里，就會泛起淡淡的波瀾，好像生出了意識一樣。

趙牧不斷搜尋，最后終于在大量的法寶碎片中，找到了一個發冠。

這發冠看上去，像是道士戴的，其中流著玄妙的氣息。

“雖然絕境寒淵前半部分的歲月制，威力遠遠比不上后半部分，但這里歲月的侵蝕作用，依然相當可怕。”

“可是這個發冠，居然在這種環境下，依然還能完整無損，其必定不是一般的法寶。”

趙牧暗自嘀咕道。

法寶雖然沒有生命，但它們與生命一樣，其存在時間都是有極限的。

當然，法寶所能存世的時間，是遠遠超過生命的。

而且越強大的法寶，所能在世間存在的年限就越長。

像那些天階法寶，只要不到外力破壞，恐怕存在個幾十萬年，都不問題。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存世時間越長的法寶，也就代表了其威力越大，越玄妙。

這個發冠，居然能在絕境寒淵里經年不朽，可見其強大，甚至有可能是超越了天階的法寶。

“不知道這發冠，到底有什麼作用？”

趙牧低頭研究發冠。

但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白骨眼眶里，都泛起了淡淡的波。

下一刻，所有的白骨忽然齊齊扭頭，看向了中間的趙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