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這就是你吹了好幾天的包子？有那麼好吃嗎？這該不是你家親戚，要做生意，你過來當托吧？”

一起下班的工友本來想去喝個豆腐腦，吃個油條，隨便兌付一下就回家。看到陳大河跟幾個工友都圍著一個賣包子的小車，下意識也跟了過來。

“滾犢子！不信你就自己吃一個，不好吃就當我請客了！”陳大河說的太急，有點噎著了。

還是旁邊的工友連忙遞過去一瓶礦泉水，一口喝了小半瓶，這才好了起來。

懷疑陳大河的工友也沒真的從他那里拿包子，而是自己買了一個，沒錯，他就是這麼謹慎，他買了一個韭菜的，這一口下去，神都變了，話不多說，都是了大半夜的人了，一個大包子，三四口就解決了。

“老板，給我來十個！兩個餡一樣五個，分開裝。”

“好咧！”李云珍笑呵呵的，作麻溜。

陳大河笑了，“不說我是托了？”

曾橋非常爽快的道歉，“我的錯，誤會你了。”

陳大河也不在意，都是老爺們，誰會在乎這點口角。

東北漢子，直率，豪爽，也大氣。

“買這麼多回去，你媳婦和孩子吃的完嗎？”陳大河看著滿滿當當兩袋，很是懷疑。

“普通的包子吃不完，這麼好吃的包子，夠不夠吃還不一定呢！”

說起自家媳婦兒孩子，曾橋一個40歲的大老爺們，笑的跟朵花似的，簡直沒眼看。

被曾橋這麼一提醒，原本就是吃過來吃個早飯的工人，紛紛加了重新購買的人群。

“大姐，給我來八個，每種餡兒四個，分開裝，也讓我媳婦兒兒子嘗嘗。”

“給我來十個！我不僅有媳婦兒孩子，還有爸媽呢。”

“我也要十個，爸媽不跟我們一起住，但是家里孩子多，一個比一個能吃。”

有了曾橋的帶頭，這群一起下班的礦工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紛紛要買回去帶給老婆孩子吃。

李玉珍笑的都合不攏了，一直在撿包子，裝包子，一邊的佟大力悶不吭聲，但是收錢，找錢的作一點兒也不慢。

剛好這會兒是兒園上學的時間，鎮子上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一看這邊圍了一群人，國人湊熱鬧的好都一樣，一聽說包子好吃，家長先不說，這個個小朋友就鬧著要吃。

沒辦法，四五歲的小孩子，本沒有辦法拒絕食的。

好在包子也不貴，三塊錢兩個，就算是小孩子吃不完，這不還有家長嗎！

本以為礦工買完走了，剩下的包子就要隨緣賣了，誰知道，小車又被一群孩子和家長圍住。他們買的也不多，基本上就是兩個，一個餡兒一個，嘗嘗味道。

但李云珍依舊非常高興，有生意就行，管他們買幾個。

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呼呼的小手捧著包子就開啃，吃的臉頰鼓鼓，小油汪汪的，可極了，沒十分鐘，就干掉了一個大包子。

吃完還很是惋惜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肚，“早知道剛剛在家里就不吃飯了，這樣我就能再吃一個包子了。”

一邊的佟染婳聽得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彎著腰，“你可以明天再吃。”

誰知道小朋友搖頭，“這麼好吃的包子，怎麼能等到明天？中午我就想吃，媽媽，我的午飯可以換包子嗎？”

“不可以哦，你中午要在兒園吃飯。”小孩兒媽媽很溫，說話也輕聲細語的。

佟染婳以為小孩兒會哭，誰知道，背著小書包，立刻蹲下，一手捂著自己肚子，小眉頭都要皺到一起去了，“我覺得我今天不能上兒園了，我肚子疼。”

佟染婳：“……”

這麼戲的嗎？

小孩兒媽媽依舊笑的溫，“不上兒園，中午也沒有包子吃的。”

小孩兒不心思，“媽媽，你再考慮一下唄，現在買回家，直接當午飯，都不用做飯了，多省事兒。”

佟染婳震驚，呦吼！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聰明了嗎？

小孩兒媽媽顯然已經理過很多次這樣的況了，對小孩兒非常有經驗，“如果你現在還不去兒園，那明天早上你也吃不到好吃的包子了。”

小孩兒倏地一下站起來，原地整理了一下小書包，然后蹬蹬蹬的向兒園跑去。

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轉看向自己媽媽，出兩呼呼的手指頭，“明天早上我要吃兩個。”

“如果你今天表現得好的話。”

小孩兒一聽，一手握拳，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我會拿小紅花的！”

有了這麼個例子，四周的小朋友有樣學樣，紛紛跟自己家長講條件，家長自然也跟小孩兒媽媽一樣，要好好表現，聽老師話作為條件。

然后這一整天，兒園老師發現，以往俏皮搗蛋的學生今天都乖得不行，不哭不鬧，不打架，也不欺負其他小朋友，和諧的不行。

一個個簡直就是小天使，還以為的教學水平提高了，殊不知，他們只是想吃包子而已。

關南衍晨練回來，也直接買了八個包子，作為他和司機的早飯。

只見他一淺灰的運服，脖子上掛著一條白巾，額間沁出麻麻的汗珠，一看就是充分運過了。

“今天生意這麼好，差點就沒飯吃了。”關南衍笑著說。

“有這麼夸張嗎？沒包子你就不吃飯了？”佟染婳笑著問道。

“吃，啃西紅柿。”

佟染婳詫異，“關哥，你都多大了還挑食？”

“我不挑食，只是我的舌頭和胃有自己的想法。”關南衍一本正經的說。

佟染婳朝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果然是文化人，能把挑食說的如此清新俗。”

關南衍看著震驚無語的模樣，還有角的笑意，不也跟著笑了，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跟平時和憋在實驗室里的他，有一種濃重的割裂，褪去了穩重，更輕松，更有活力，也更隨意了。

平時，在大街上，拿著包子就吃，關南衍肯定做不出這種事來，而現在，他做的無比自然，跟鎮子上的人，完融合。

如果不是他這張臉，還有由而外散發的讀書人的氣質，真的不會有人認為他是外鄉人。

“有水嗎？”關南衍覺得有些噎。

佟染婳哪里有水，直接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扭開遞了過去，“鮮牛，你湊合喝。”

關南衍直接就是一大口，總算是下去了，他這才回味起牛的味道，口順，微甜，但是味卻很足，一點兒也不稀，雖然他不怎麼喝牛，但是，單憑這個味道和口，這牛質量就不能差了。

“你怎麼還帶了瓶牛過來？”關南衍問。

“糟了！我先去趟學校，給小染妍送！”佟染婳開著小藍，蹭的一下就走了。

關南衍握著瓶，看著小藍的車影跟著笑，一直以來，佟染婳都是懶散，散漫，做什麼事都優哉游哉，小事兒從不放心上，心眼兒很多，卻沒發現，也有著急忙慌的時候。

就，怪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