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自然和兩個子沒法比，追了差不多三四百多米，周東北在人行道上攔下了氣籲籲的盛春。

    “二、二哥，你、你追我嘎哈呀？”

    “嘎哈？”周東北虎著臉，“上課時間不上課，你這是要幹啥去？”

    另外四個小子見盛春被堵住了，紛紛停住了腳，往這邊走了過來。

    盛春回頭看了一眼，見姐姐馬上就過來了，急忙說：“二哥，你、你別管我，等有時間再說……”

    周東北已經下了車，見他還要跑，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和你姐說吧！”

    “哎，大春，他誰呀？”一個小矮胖子問。

    四個人撲過來推推搡搡，“你誰呀，撒開他！”

    “快點，不然削你了！”

    “……”

    周東北笑容不變，手卻一直沒鬆開，他東躲一下西躲一下，不讓這些人到自己。

    這幾個小子看著不像社會混子，明顯都是盛春的同學，自己總不能和這些高中生手。

    盛夏到了，可騎的太快剎不住了，直接就衝了過來。

    一個小子被撞了個跟頭，接著又朝周東北撞了過來……

    周東北一把就握住了的車把，因為撞了一個人，前進的力量弱了很多，穩穩地停住了。

    盛夏臉都白了，下車後兩步來到了盛春前，掄圓了就是一個大！

    啪！

    所有人都愣了。

    被撞倒的小矮胖子爬了起來，大罵：“你誰呀？咋還打人？！”

    盛夏扭頭看向了他，那雙杏眼瞪的老大，嚇得他趕快閉上了。

    “姐？你打我嘎哈？”盛春捂著臉，眼眶都紅了。

    “現在是幾點？你不好好上課，跳牆頭往出跑，我還想問問你要嘎哈呢，說，你要去哪兒？”

    其他幾個小子聽明白了，敢這位是盛春的姐姐，一個個蔫頭耷腦不說話了。

    盛春捂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

    周東北看了一眼盛夏，使了個眼。

    盛夏“哼”了一聲，別過了頭，不去看他們。

    “大春兒，你和二哥說說，為啥要逃學？”周東北低聲問。

    盛春還是不說話。

    “你要是不說，那我就隻能帶著你去找你們班主任了……”

    “別！”盛春抬起了頭。

    盛夏看到了他左臉上清晰的四手指印，不由心疼起來。

    周東北往旁邊拉了拉他，別擋路人。

    “那你和二哥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盛春看向了其他那幾個同學，那個小矮胖子嘀咕了一句：“他要是好使，你就說唄！”

    “二哥，有幾個小地，總來學校崩我們錢，不給就打我們……”盛春說。

    周東北恍然大悟，這種事兒可不新鮮，自己當年上學的時候，也經常遇到。

    “那你們逃學幹啥？”

    盛春猶豫了一下才說：“練武！”

    “啥？”周東北一臉懵。

    “我們在新華書店買了本拳譜，要去小桿廠練……”

    周東北咧笑了，看來這些孩子是被打怕了，所以才想出了這招。

    他看向了其他幾個同學：“是這樣嗎？”

    幾個小子趕快點頭。

    一個材瘦小的同學說：“我們要像《林寺》裏的覺遠一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出一好武功，就再也不怕那些地流氓了！”

    小矮胖子也說：“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去林寺出家！”

    “對，去林寺！”

    “我們要為武林高手！”

    “……”

    幾個小子七八舌起來。

    “欺負你們的什麽？”周東北問。

    盛春說：“二壯，家就在附近住！”

    小矮胖子說：“他說他大哥是豬大腸！”

    豬大腸？

    周東北就是一怔，這小子腳筋都被馬小花挑了，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二壯？

    這名字悉，後來興安市社會上是有這麽一號人，坑蒙拐騙啥都幹，在東山勞改隊和看守所的時間比外麵都多。

    他又問：“這小子經常什麽時候堵你們？”

    盛春搖了搖頭，“不一定，也不是上班呢，沒個準兒！”

    “行，我知道了！”周東北拍了拍他肩膀，“麻溜回去好好上課，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還想去當什麽和尚？以後不娶媳婦了？”

    有人笑出聲來。

    盛春沒吭聲。

    “練拳防是好事，以後假期可以練！可現在練不就是臨陣磨槍嘛，本就來不及，這事兒我幫你們解決，都回去吧！”

    “真的？”盛春問他。

    周東北笑著點頭，“放心吧，今天下午放學我就過來！”

    “說話算話？”

    “快回去吧！”

    “好嘞！”

    盛夏在一旁也都聽清楚了，沒好氣瞪了弟弟一眼，嗬斥道：“再讓我看到你逃學，我就告訴媽！”

    盛春翻了翻眼珠子，自己老姐太虎，還是別頂了。

    周東北又喊住了他：“大春兒，放學的時候，你別往我邊靠，示意我哪個是他就行，聽明白了嗎？”

    “為啥呀？”他問。

    “你就聽我的得了！”

    “好吧！”

    五個小子撒往回跑。

    小矮胖子問他：“大春兒，那是你姐夫吧？”

    “嗯吶！”

    “他厲害不？”

    盛春洋洋得意起來，“你們知道二壯的大哥是誰吧？”

    “豬大腸唄！”

    “那你們知道豬大腸的大哥是誰？”

    一個大眼睛的小子說：“孫大馬棒唄，這誰不知道！”

    “過年的時候，我姐夫把孫大馬棒他們都打住了院，你們說厲不厲害？”

    “我艸！姐夫牛呀！”

    “他啥呀？”

    “真的假的？”

    “我好像真聽說過，說他們幾個人都住了院……”

    “大春，姐夫這麽牛，你咋不早說？”

    “我咋不信呢？”

    盛春沒好氣瞥了一眼小矮胖子，“不信拉倒！”

    “……”

    周東北走到盛夏邊，見眼眶發紅，知道這是打後悔了。

    他聲說：“以後別這麽衝，有啥話不能好好說？”

    “大春兒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你這一掌，弄不好就會起反作用，真把他們的離家出走，去林寺當和尚怎麽辦？”

    他說完就後悔了，就見盛夏的眼淚雙對的開始往下掉。

    這條街上雖說不是人來人往，可時不時也有人走過，周東北又不敢去摟，隻好聲細語的勸。

    可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路過的指指點點了，他連忙說：“姑，你要是再哭，我就得被當流氓抓起來了！”

    “撲哧”一聲，盛夏破涕而笑。

    他鬆了口氣，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姑這點好，容易哄。

    兩個人往河西騎。

    “看哪，”盛夏指著黎明小學的大門口說：“你看看，租小人書的書攤都出來了！”

    周東北扭頭看了一眼，笑道：“記不記得上小學的時候，你天天跟在我屁後，流著鼻涕眼淚，追著我要《西遊記》看……”

    “煩人！”盛夏嗔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流鼻涕呢，你小時候最流鼻涕了，還是大黃鼻涕，可埋汰了！”

    “扯淡，我才不流黃鼻涕，你說的是二虎……”

    “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