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國正摟著徐輝說著什麽,聽見喊自己,就走了過去。
“建國,”齊自強一把摟過他的肩膀,“你、你這個小舅子不錯,海量啊!絕對海量,你把他給我得了,我們愁呀,一天天喝的他媽頭昏腦漲......”
“木材口就是牛,你看看我們,一年到頭沒幾個請的……”梁建國說。
“別和我哭窮,我就要你小舅子!”
“我說的可不算……”
“齊局,有事兒你就喊一嗓子,小弟保證隨時到位!”周東北攙扶著他的一條胳膊,又一次打下包票。
“這可是你說的?”
“必須滴!”
周東北很會利用這個機會,不管是這位齊副局長,還是商業局的林玉山、市公安局的方振、水利局的於正平、府辦的徐輝,每個人都照顧得當,拉手摟肩,酒磕一嘮,關係“嗖嗖”地越來越近......
趙秋蘭和幾個人愁壞了,一個個都喝這樣了,在胡同裏摟一起磨磨叨叨沒完沒了。
最可氣的是,這些大老爺們不管不顧地拉一排,解開子對著前院房兒就尿,毫不顧忌份。
終於把人都送走了,周東北扶著梁建國往回走。
“姐夫,謝謝!”這句話,他說的鄭重其事。
梁建國手了他的腦袋,笑道:“兄弟,好好幹,姐、姐夫看好你!”
人就是這麽奇怪,如果那次周東北沒通過測試,幫一次忙也就再不會管了,可就因為他表現的無無求,反而更上心了!
周東北又說:“今晚我和於哥提了提沙場的事,這件事兒我想了很久了......”
梁建國點了點頭,“我聽到了,老於......老於苦啊,水利局是個清水衙門,這事兒也等於你幫他了,我覺得行!”
說著話,他差點被門檻絆倒,好在整條胳膊都吊在了周東北脖子上,才沒摔倒。
趙秋蘭氣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周東北把他扶上了炕,又了鞋和服,見他已經響起了呼嚕聲,這才去客廳穿大。
趙秋蘭一直送他到大門外。
周東北在大裏拿出了一個紅包,裏麵是50塊錢,是他年前去銀行換的新錢,都是嶄新的一塊錢。
“姐,這是給青青的歲錢,不在家,隻能你收下了!”
趙秋蘭也沒客氣,手接了過來,笑道:“這是舅舅給的,我替你大外甥收著了,這丫頭放假就長在姥家了,嫌在家不自由……”
“姐,那我走了!”
“慢點騎!”
“放心吧!”
看著他騎出胡同,趙秋蘭才回去。
周東北還不能回家,他直接去了楊曆年家。
趕到他家時,已經快十點了,楊曆年下午和一幫朋友喝到晚上,這時候正呼呼大睡,讓周東北給弄醒了。
“啥?”楊曆年趴在炕上,以為自己聽錯了,“讓老海兒給人家掏煙筒去?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
五姐端過來一杯開水。
周東北連忙接過來放在了炕沿上,笑道:“謝謝五姐!”
“你哥倆慢慢聊,我去躺下了!”
“好!”他起了起兒。
五姐出去以後,他解釋起來,“七哥,你聽我說呀!”
“給我點煙!”楊曆年說。
他抓起煙笸籮裏的半盒葡萄,幫他點了一,又塞進他的裏。
“說吧!”楊曆年把腦袋靠在花枕頭上,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海哥停薪留職了,可工作關係還在,如果他和波哥能在市局老大麵前臉,就有機會調到公安局去......”
“你可拉到吧!”楊曆年撇著,“鐵路係統和地方能一樣嗎?調兩個人費老鼻子事兒了!”
“哥呀,在你看來費了牛勁的事,在有些人眼裏,可能不過是一個電話一頓酒的事兒,明白不?”
楊曆年若有所思起來,不得不說,瘋子說的有道理。
“七哥,你想想,如果海哥他倆去做買賣,就他倆那個格,以後在社會上能消停?你希他們混社會?”
“當然不想!”楊曆年揚起了腦袋。
“這不就是個機會嘛!你想想,去哪兒找這種機會?”
呼——
楊曆年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他拿起旁邊的棉就穿,“你說的沒病,我帶你去找他,他倆家都不遠!”
周東北笑了。
初三那天下午喝酒,當他知道郝忠海他倆不幹乘警以後,就有了這個想法,不過當時想的是能不能找梁建國說說,哪怕花點錢都行。
那時隻是有這個念頭,思路也沒有捋清。
他很欣賞這兩個人,尤其是郝忠海,那是自己上一世可不可及的存在,他不想這兩個人再走老路,太慘了!
當然了,他所做的一切,看似是在費盡心機,無條件的幫助別人,其實都是在給自己擴充人脈。
如果這件事了,如果這兩個人能再穿上那製服,自己才是那個獲利最大的人!
要不怎麽說人就是命,不知道是自己命好,還是郝忠海他倆命好,竟然能讓自己今晚遇到市局的一把手,而且還能有機會迅速的把關係拉近!
俗話說的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所以當他聽方振說家裏煙道出了問題,馬上就答應下來。
其實,他本就不會修那玩意兒,對郝忠海兩個人更沒底。
郝忠海家。
周東北把自己的想法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隨後三個人都傻了。
果然,郝忠海果然也不會修。
“波哥會嗎?”
郝忠海苦笑起來,“他會吃!”
“我艸!”周東北撓起頭來,修理火牆和火炕可是個技活,咋整?
郝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神凝重:“兄弟,無論這事兒與不,哥都得謝謝你!”
畢竟隻是一頓酒的,自己也沒說過什麽,可人家就能這麽有心,這讓他不已。
周東北搖了搖頭,哭喪著臉,“哥呀,咱這關係還客氣啥?還是快想辦法吧,如果放了大局長的鴿子,我可就再也沒臉見人了!”
三個人愁眉苦臉著煙。
“啪!”
楊曆年一拍大。
“,我咋忘了呢!大頭他爸就是瓦匠,這些年砌了太多的火炕和火牆了,帶他去不就行了?”
兩個人眼睛都是一亮,隨後周東北就搖起了頭,“不行,這個活必須得讓海哥和波哥手,而且越難弄越好,幹完了渾沒個人樣兒才行!”
楊曆年眨了眨眼睛,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郝忠海馬上就懂了,隻有這樣,人家大局長才會覺得這活兒幹的不容易,當然是越慘越好。
他看向周東北的眼神又多出了一些東西,這小老弟,不簡單!
他站了起來,“明早我和大波過去,先學藝,爭取下午就去幹活!”
周東北有點沒底,“一上午能學會嗎?”
郝忠海笑了,臉上都是自信,“哥哥我是鐵道兵,汽車、戰壕、貓耳我都修過,死人堆裏我都爬了出來,就沒有我學不會的!”
周東北也是暗暗敬佩,這個人確實有他特別的染力,讓你不由自主就會相信他。
“你倆別走了,我去整兩個菜,再喝點!”
郝忠海說完就要往出走,周東北趕快攔住了他,“不行了,我今晚喝了兩斤多,再喝就回不了家了!”
“兩斤多?”郝忠海也是咂舌不已,“兄弟,你可真是海量,你如果不說,我都看不出來你喝了酒!”
楊曆年直晃腦袋,“我也不喝了,下午喝的太多了!”
三個人躡手躡腳出了房間,他家裏人都睡下了,郝忠海上麵有兩個姐姐,都出嫁了,家裏隻有他和父母。
三個人在胡同裏又了煙,約好明天中午在楊曆年家頭。
告別郝忠海,周東北又把楊曆年送回了家,這才蹬著自行車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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