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下午,糧食局門前換糧票的那些哥們都來了。
孫廣誌、王剛王強兄弟倆,還有胖子譚小軍、小個子李明他們,七個人都沒空手,雖說禮都不貴重,可周東北還是高興,有這個心就好。
趙玉芳燉了隻,又做了條紅燒鯉魚,家裏年貨也就剩這兩道菜了,倉房的大缸裏還有李主任送來的野豬和麅子,可兒子說不能,他要留著送禮。
酒菜上桌,孫廣誌請家裏人一起吃,他年前來送過兩次糧票,和周東南也已經很悉了。
趙玉芳娘倆怎麽可能上桌,周旺也隻是陪了一口酒就走了。
臨走時,他說借兒子自行車用用。
周東北明知道父親是要去其他屯子玩牌,可此時這麽多人在場,也不好說什麽。
過年了,想讓他一次都不玩是不可能的,就沒吭聲。
八個人推杯換盞,喝到晚上七點多才散,每個人都很開心,周東北一直把他們送出胡同,這才告辭往回走。
剛要關院門,鄉供銷社主任李紅河來了。
“進屋!”
周東北低聲說了一句,兩個人都沒寒暄。
李紅河又坐在了老位置,周東北坐在炕沿上,居高臨下。
“怎麽樣?”
他知道以李紅河和王老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是一定得到醫院看的。
李紅河吐了口煙,聲音深沉,“在林業中心醫院呢,差點就沒命!”
周東北沒說話。
“割的幹幹淨淨,本就沒有接上的可能!”他胖的臉蛋子哆嗦了兩下,嘀咕道:“太狠了,真是太狠了,這比殺了他還狠!”
“王木生呢?”周東北又問。
“病床上趴著呢,一刀捅屁上了,傷的不重,不過嚇壞了......”
“李叔,辛苦了!”
李紅河咧了下,卻沒笑出來。
“明晚我和林局他們喝酒,有什麽想法嗎?”周東北話鋒一轉。
其實,他也不敢肯定明晚飯局有沒有商業局的林玉山,但這話必須得這麽說。
李紅河能屈服自己,是因為怕貪汙的事了,自己又答應幫他堵上這個窟窿!可當他親眼看到王老的慘樣,心一定十分不平靜,這時候不宜再多提此事,得趕快把餅畫圓了。
李紅河果然馬上來了神頭,隨後腰又彎了下去,自嘲道:“有想法也沒用,靠不上去,過年想送禮都不敢登門!”
周東北點了點頭,這是實話,一個是全市商業係統的老大,一個是鄉供銷社的主任,兩個人之間隔的太遠。
如果是以前,供銷和商業是兩套係統,他李紅河完全可以不在乎,可現在不行,畢竟縣不如現管。
他出了一手指,“一年,給我一年時間,明年我帶著你去他家拜年!”
“真的?”李紅河激起來。
“我周東北說出來的話,一口吐沫一個釘子!”
“好!”李紅河站了起來,“東北,太謝謝了!”
又閑聊幾句,李紅河起告辭。
兩個人往出走。
周東北看似隨口一問:“李叔,啥時候和咱們的吳大鄉長一起喝酒?”
李紅河腦子很快,馬上說:“初七晚上,你有時間嗎?”
半空中,一顆顆煙花燃起,“啪!啪!啪!”一聲聲炸響,火樹銀花,映得人臉忽明忽暗。
周東北看著有些猶豫,“我去好嗎?”
“有啥不好的?他吳洪這點麵子還是得給我的!”
“好,那我提前過去找你?”
李紅河又看了他一眼,揣著他的心思,“下午一點?要先打一下午的麻將,你也可以跟著玩玩……”
“嗯吶!”周東北笑了。
往回走的路上,李紅河琢磨起來,這小子要見吳鄉長幹嘛?
路過供銷社會計白小紅的家,約見院子裏晾繩上掛著紅繩,不由嘿嘿一笑。
左右看了看,隨後手從門上的鎖了進去,裏麵的門果然沒上鎖。
穿過院子剛走到房門前,門猛的一下就開了,嚇了他一跳。
“死鬼,怎麽才來?”
白小紅手把他扯進了屋。
——
1986年2月13日,大年初五,明。
下午兩點,周東北來到了梁建國家,手裏拎著的,正是李紅河年前送的野豬和麅子。
這些東西,家裏一點都沒舍得吃,為的就是今天用。
年前送黏豆包,那是他為人實在,又將關係拉的更近;而此時的野味兒,則現出了他作為小老弟的誠心誠意,你看看,我有好東西自己都舍不得吃,先別說這些東西值不值錢,這份心意已經值100分了。
院子裏,房簷上的冰溜子滴滴答答。
趙秋蘭穿著件紅的新,很是喜氣,接過東西一臉嗔怪,“臭小子,拿這個幹啥,留家裏吃多好?”
周東北笑道:“我倒是想吃,可我媽說不會做,想來想去怕吃瞎了,還是算了,給您和姐夫留著吧!”
“這有啥難的?一會兒我緩上點,野豬紅燒,麅子給你們汆個丸子湯!”
“好啊!”他憨笑著,“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進屋,他們玩麻將呢,”趙秋蘭拎著東西往屋走。
客廳裏很熱鬧,靠窗四個中年男人在打麻將,旁邊還坐著兩個人在眼看,沙發上坐著四個人,磕著瓜子閑聊看電視。
見兩個人進來,人都扭頭看了過來。
“秋蘭,這誰呀?”其中一個三十七八歲胖乎乎的人問。
“我弟,不神?”趙秋蘭笑了起來。
幾個人恍然大悟,穿著白的人說:“就是那個救你的小夥子吧?”
“對!”趙秋蘭應了一聲,隨後朝麻將桌那邊喊:“建國,讓正平玩,你過來幫我幹活!”
梁建國一臉無奈地站了起來,扭頭看到周東北,招了招手,“來,東北,給你介紹幾位領導!”
那邊的五個人,周東北能喊出名字的有四個。
市商業局林玉山林大局長,他果然在!
他見過兩次,第一次去取電視票,第二次去送黏豆包。
坐在林局長對麵的,是個材魁梧的黑胖子,短發,目淩厲,這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方振。
這人的經曆頗為傳奇,據說他當年在鄉下工作時,常去陪一個中年人下棋,還經常送一些吃食,照顧的無微不至。
1978年12月底,中年人調回省裏,方振否極泰來,水漲船高,上升速度堪比火箭一般。
當然了,這些也都是後世的民間傳聞,是真是假,周東北也不清楚。
靠窗麵對著梁建國的,是位麵目白淨的中年人,樣貌普通,材中等,他姓齊,什麽,周東北記不清了。
再過幾年,他將升任興安市木材調運局一把手。
坐在一旁的兩個人,有一個周東北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人年紀和梁建國差不多,戴了副眼鏡,白白胖胖。
另外一個人,卻差點讓他驚掉了下!
隱忍三年,隻為給她最好明天。目睹老婆和人走進了水療中心。蕭浪怒吼:“三天都等不了嗎?”莫道飛龍擱淺灘,一朝飛天天地變!
四年前,他是流落街頭的在逃罪犯;家族除名;婚禮中斷;眾叛親離!一朝輪為喪家之犬!四年後,他榮耀而歸。成為戰神之上,萬軍統帥!世人諂媚,皆對他俯首稱臣!
這就是師父那個老糊塗給我定親的媳婦?也太瘦了吧?鎖骨都出來了!不行,我得把她喂胖看看!什麼?你們居然敢欺負我沒過門的媳婦?那就別怪我橫推一切!什麼?你不小心愛上了我?滾開啦,我媳婦還沒喂胖呢!
年近三十的陳軒一事無成,受盡白眼,連自己的女兒危在旦夕都束手無策! 他該如何反敗為勝?三十載陽氣潛藏,潛龍勿用,一夕間血染玄黃,飛龍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