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半夜這頓餃子了,鞭炮越響越多。
楊紅巖將長發到了腦後,緩緩彎下腰,那張恐怖的臉湊了過去,啞著嗓子問:“聽說你和我媽好了?”
好大一酒氣!
聽到這句話,王老眼睛猛的就瞪圓了,“嗚嗚嗚——”
“我就問問,好?還是沒好呢?”
王老趕快搖頭,我滴個娘,自己最怕的就是這個,所以猶豫了好幾年才鑽了楊寡婦的被窩。
話說這還不到三年時間,應該沒幾個人知道,這個神病是怎麽知道的?
他覺到自己棉秋衩子都被了下來,這小子要幹什麽?
“搖頭不是點頭是,我最後問一次,說實話我可能還會原諒你!可如果騙我......”
一把閃著寒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說,好?還是沒好?”
王老心中翻江倒海,難道是那個傻娘們自己說了?
不然他怎麽可能知道?
看來瞞不住了,他爸已經死了這麽多年,自己這幾年對他媽又如此照顧,估計他也就是嚇唬嚇唬自己!
再說了,他媽也不可能同意,這小子是牲口,可他孝順......
他剛想點頭,一抬眼,就看到了眼前這雙狼一樣的眼睛,狠毒,冰冷......
他猛地打了個寒,馬上醒悟過來,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忍如此屈辱,尤其這小子自喪父,跟著母親前腳後長大,他媽就是他的唯一。
如果今天自己承認了有,必死無疑!
於是,他慌忙用力搖頭,拚命大喊:
“嗚嗚——嗚嗚嗚——嗚——”
楊紅巖見他不認,也懶得再問了,二蛋絕對不會說謊,此時自己隻想聞到鮮的味道。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瘋勁兒和酒勁上了頭,下無力,口水都流了出來。
他慢悠悠蹲在了王老前。
“嗯——”王老悶哼一聲,就覺下麵一陣劇痛。
接著,他的嚨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隨後就暈了過去。
紅巖興的臉上那道疤更紅了,又是一刀下去!
家家戶戶餃子端上了桌,鞭炮聲連一片。
王老疼醒了,他用盡了全力氣,兩條大蹬,胖的像蛆一樣扭著。
楊紅巖翻就坐在了他的上,一刀!又是一刀!
屋裏。
王木生他媽喊了起來:“你爸掉茅樓了?這都多半天了?你去看看!”
王木生起把電視聲音調大,不耐煩道:“等一會兒,看完滴!”
“你個死孩子崽子,快去!”
王木生隻好磨磨唧唧站了起來,也沒披棉襖,出了東屋,推開房門朝院裏喊:“爸?爸?幹啥呢還不回來?”
鞭炮聲弱了一些,他覺得茅樓那邊好像有什麽靜,就像豬在搶食時發出的哼哼聲,聽不清楚。
“爸?”
他皺著眉,決定過去看看。
抱著肩膀才走幾步他就後悔了,應該穿棉襖出來,真冷。
楊紅巖瞥了一眼雪地上淋淋的一大坨,嘿嘿笑了,拎著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此時,王木生已經走到了跟前。
崩了一臉鮮的楊紅巖走了出來,呲牙一笑。
“媽呀——”
王木生慘一聲,撒就跑。
楊紅巖一個箭步,手裏的匕首就捅了過去。
“噗!”
由於奔跑的原因,隻捅進去了一半。
王木生就覺屁一涼,本就不知道疼,還在繼續奔跑。
紅巖追了幾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能再追了,得趕跑!
——
小屯王家雨腥風,紅升鄉老周家卻是歡歌笑語。
盛夏媽牛素芬是八點半過來的,還端過來一盤關東糖,一群老娘們圍在一起,看著節目,吃著糖,偶爾扯幾句閑篇兒哈哈大笑。
這時候的春節晚會可沒有後世長,新年鍾聲敲響以後,電視裏閃回著一個個提前錄製好的鏡頭:
日曆翻、編鍾敲響、煮餃子、倒紅酒、吃火鍋,工人、農民、邊防戰士......
六位主持人化著誇張的舞臺妝,你一句我一句,熱洋溢。
對於周東北來說,真是滿滿的懷舊風。
很快,那位相聲演員穿著一白西裝,作誇張地在舞臺上推走了幾個大字:明年除夕再見!
特效蹩腳,但此時的老百姓還是覺得十分神奇,不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晚會終於結束了。
周東北一塊石頭也落了地,還好,這時候的相聲還行,起碼沒把自己帶走......
四個小時,他幾次想拉盛夏的小手,都沒得逞,不由有些鬱悶,這小丫頭蛋子太保守,大都瞪自己。
大夥紛紛起,一個個都還沒有困,對於他們來說,節目太彩了。
周東北正相反,如果沒有盛夏坐在邊,他早就昏昏睡了。
往出走的時候,他低聲在盛夏耳邊說:“聽說市裏初二有秧歌,去不去?”
“嗯!”
盛夏點了點頭。
經過這一晚上的小曖昧,此時沒有了平時潑辣的樣子,小貓一樣溫順。
周東北從裏往外漾著笑意,這種朦朦朧朧的覺真是妙!
盛夏溫順是有原因的,因為早就注意到了母親不善的眼神。
這一晚上,那雙眼睛像小刀子一樣,“嗖嗖嗖”,隔三差五就紮過來幾刀。
畢竟這不是自己家,要是頂幾句一定得讓鄰居們笑話,所以才選擇做了隻溫順的小貓咪。
回家以後,直接就鑽進了自己的小房間,他爸來敲門喊吃餃子,都沒開。
抱著枕頭,的角掛著甜的微笑,很快就睡著了。
所有人都走了以後,老周家才開始包餃子,煮好上桌時,已經是後半夜一點了。
——
初一上午,老嫖和二虎頂著黑眼圈拿著禮來拜年。
趙玉芳一人給了一個大紅包,裏麵是提前換好的新錢,一一張,一人50張,倆人這才興高采烈地的跑去了周東北房間。
周東北聽他倆白話了好半天,一直也沒說小屯的事,不由也是疑,難道這個“謠言”還沒傳到楊紅巖耳朵裏?或者他又跑路了,沒回家?
對於楊紅巖這個神病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他不急,這個雷已經埋下了,遲早得響,等著就行了。
下午兩點,這兩個貨在家裏吃的,晚上八點多了,又突然一起跑了過來。
“聽說了嗎?”
老嫖第一句話就讓周東北神一震,雷了!
“咋了?”他一臉迷。
“知道紅巖吧?”
“廢話!”周東北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聽說他把王老那玩意割了下來,還捅了王木生一刀!”
“啊?!”
周東北還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這麽狠。
於是忙問:“怎麽樣了?人死沒?紅巖抓住了嗎?”
老嫖鞋上炕,拿出了一盒凰,老神在在地撕包裝,氣的周東北真想踢他幾腳。
二虎說:“都說王老差一點就死了,都快流幹了,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才沒讓他咽氣!王木生不嚴重,那一刀捅屁蛋子上了,不深,也不致命!”
老嫖手就懟他,“你他媽咋這麽欠兒呢?讓我說不行啊?”
“你特麽磨磨唧唧大便幹燥似的,說個粑粑!”
“沒死?!”周東北愣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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