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帶回來的人供出了楊學禮，那幫黑人全是楊學禮派去的。紀檢今天一上班就去了楊學禮單位，把人從辦公室帶走了。”

    “聽紀檢的人說，楊學禮沒有毫慌張，還待一工作，待完又道了別，麵麵地上了紀檢的車。”

    餘伊了一句，“昨晚上那幫黑人為了引趙發現，說的是商百派他們來解救趙發的。”

    張隊卻搖頭，“那是詐趙發的。”

    服了。

    “至於商百，”張隊眼底落寞，也很無奈，“商百說趙發吳洋工作懈怠，事發之前已經口頭通知，允許他們主離職。對於綁架，他矢口否認。”

    商盛不解，“我讓他當場打的電話放人。”

    “他的解釋是，你當時控製了柳沐恩要挾他，他否認，你不信，所以他無奈之下隻能嚐試聯係趙發。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趙發勾結吳洋綁架了人，還把人弄丟了。”

    “聽他胡謅！”與三叔手多年，商盛早已了他的路數，藏得深，退路多。

    除非有鐵證，不然扳不倒他。

    “現在趙發吳洋被滅口，死無對證了。”張隊也是一臉憾，“他的律師已經在申請保釋，我們就是靠趙發的這份言，暫時將人扣住。如果7天沒有力證據，我們隻能按流程辦事。”

    餘伊忽然想起，“趙發死前用手機錄了言，我當時就在集裝箱上麵，親耳聽到的，賄行賄，非法轉移財產，綁架威脅，還殺人滅口，等等罪行。”

    餘伊要求將監控調到差不多的時候，指著畫麵，“就是這個時候，被黑人發現之前，他在下麵錄的。”

    張隊麵深沉，“我們已經聯係了多個部門，針對趙發的檢舉，逐一調查。最後還得靠有力的實證，僅憑趙發的檢舉，是沒用的。”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外麵天沉。

    厚厚的雲層遮擋了，一都不進來。

    空氣也是又憋又悶。

    餘伊沒走幾步路就忽然覺得不對勁。

    發，特別是雙，微微發著抖。

    頭暈目眩，眼皮重到睜不開。

    “怎麽了？”商盛一把扶住，手很涼，臉和都發白了。

    餘伊雙徹底站不住，眼前一黑，一頭栽在了商盛的懷裏。

    商盛嚇壞了，立刻將抱上車。

    “唐滿，去醫院。”

    餘伊製止，“不用，我緩緩就好。”

    剛去過醫院，又要去，不了醫院那消毒水味道，是想起就想吐。

    唐滿立刻開了車窗，“可能是大腦供不足，我姐懷孕的時候就這樣，一遇到沉憋悶的天氣就容易暈。”

    商盛看看餘伊，餘伊淡淡點頭。

    “那快回家。”

    “好。”

    車子啟，車窗小吹進來一涼風，讓餘伊舒服了許多。

    不是沒有過這種經曆。

    小時候，冬天洗澡，浴室的換氣扇壞了。

    洗得有點久，浴室裏全是熱氣。

    忽然就覺雙發，頭暈目眩到睜不開眼睛。

    暈倒在地，有知覺，但沒有力氣。

    連大喊都沒有力氣。

    浴室裏都是熱氣，又憋又悶，求生的本能讓一點一點慢慢爬到了門口。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緩過來。

    阮憐玉還怪洗個澡怎麽洗這麽久，浪費水電。

    不是浪費水電，而是差點沒命。

    此刻，餘伊不停地深呼吸，盡量多地吸到空氣中的氧氣，還安商盛不要著急。

    有時候，並不是聰明淡定。

    而是，都經曆過，都是生死一念間得出來的教訓。

    回到東方潤園，商盛一路抱著餘伊上樓。

    趙書琴和葉蕓倒也淡定，都是經曆過的人，明白人懷胎十月的不易，這才剛剛開始。

    楊學禮被紀檢帶走的事非常轟。

    寥寥幾字，還上了熱搜。

    字越，事越大。

    趙書琴搖搖頭，“商鬥敗了大不了破產，命保住，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鬥敗了，那隻有死路一條，還會禍及子孫，世世代代都會刻在恥辱柱上。楊學禮的上一任就是被他鬥垮的，如今他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罷了。”

    楊學禮一落馬，意味著商百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也就意味著，商氏乃至整個京城商圈，都將徹底洗牌。

    商氏有商盛坐鎮，自然不會大，但商百手裏可不止商氏的份，他名下關聯70多家企業或社會組織，上市的就有30多家。

    商百一出事，這些企業都岌岌可危。

    下午，商盛駐家辦公，與董事們開了視頻會議，互通有無。

    商盛做事周全，沉穩老練，讓幾個董事都很放心。

    特別是老劉和老鄭，再無異議了。

    後又與新市那邊開了視頻會議，一項一項按部就班。

    傍晚的時候，他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是商司堯的班主任。

    “冒昧打擾您，請問是商司堯的堂哥嗎？我是商司堯的班主任。”

    “我是，怎麽說？”

    “商司堯已經一個星期沒來上學了，而且我也聯係不上他。”

    “怎麽會？”

    班主任也是擔心，“商先生隻說要退學，其他一句話沒有，我是覺得中考在即，哪怕家裏有另外的打算，也不差這半年。”

    “商司堯以前績一般，自從他媽媽出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勤、上進，績一路上升。如果這時候放棄考學，我會覺得很可惜，也想跟商司堯本人通一下。但是他的電話一直不接。”

    “我是在商司堯的家庭聯係表中找到了你的私人號碼，經常能在他裏聽到你，他很崇拜你。所以我才想試著聯係一下你。”

    商盛蹙眉，商司堯現在什麽況，他也不知道。

    顧不上。

    也無權去顧。

    “老師，他家裏確實出了點事，我先去了解一下再回複您。”

    “好，萬分謝。”

    “是謝謝您這麽關心他，很有人真正關心他。”

    班主任聽了一陣心酸，“我帶了他兩年半，隻剩最後這關鍵的半年，實在不希他就此放棄。”

    “我明白，謝謝您。”

    掛了電話，商盛眉頭皺得更。

    楊佳茵還在住院，商百還在拘留，楊學禮都被紀檢帶走了，誰來管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