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百是不忍拒絕。

    溫婉是盛難卻。

    隻有柳沐恩，看起來是真的高興。

    柳沐恩就住在附近，父母陸續去世後，就一個人住了。

    多年來每天兩點一線，過得按部就班，清心寡。

    “你們不方便，在車裏等我，我去買菜，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柳沐恩熱地問，“小溫婉，我記得你喜歡吃盧記的烤鴨，對吧？”

    溫婉臉紅。

    “別不好意思，以前下了課去吃，我撞見過幾次。現在有材焦慮嗎？”

    溫婉尷尬地笑笑，“沒有。”

    “行，那我去買點，百，幫我照顧。”

    商百笑著點頭，“好。”

    柳沐恩下車去超市。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凝住，溫婉都不敢大口呼吸，說話聲音也在抖，“我……我……還還有事……”

    “專程為你買烤鴨去了。”

    “……”如坐針氈，冷汗直流，溫婉低著頭，立刻解釋求饒，“是老師找我我才來的，我沒有向老師我們的關係，一點都沒有。”

    “我們的關係？”商百反問，“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溫婉會意，糾正說法，“沒有，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商先生。”

    當時溫婉坐在副駕駛，卑微往後。

    商百坐在後座，傲然往前。

    他手住的下，挑起的臉，仔細查看的額頭。

    “留疤了。”

    溫婉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用了發際線和遮瑕膏，不仔細看看不出，做了一次激，效果不錯，還要做兩次，沒關係的。”

    “嗯，”商百鬆了手，“YD鑽石已經另外找人了。”

    溫婉失落點頭，“我知道，看到宣了。”

    “你先休息一陣，把臉養好，沒事了過來陪陪，見到你，開心。”

    溫婉愣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用張，乖一點，隻要開心了，我不會虧待你。”

    “好……”

    溫婉從沒見過商百對誰這樣，特別是對人。

    溫、細致、，無微不至。

    不一會兒，柳沐恩買了菜返回，隨口便問，“你們聊了什麽？”

    司機兩耳不聞，隻管開車。

    溫婉謹小慎微地搖頭，“沒什麽，我和商先生初次見麵，不。”

    “聊聊就了，”柳沐恩倚在商百邊上，與他分著自己的戰果，“買了烤鴨，買了鱸魚，還有蝦，本來想買筒骨給你補補的，但是時間太趕，筒骨費時，下次吧。”

    商百眼神寵溺，“好。”

    “你那麽能說，怎麽不跟溫婉說話？雖然是大明星，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倒是你，別太嚴肅了，嚇到。”

    “好，”商百順勢看向前麵，攀談起來，“溫小姐工作不忙？”

    溫婉拘謹回答，“做我們這行工作時間不固定，忙的時候忙，空的時候空，我現在比較空。”

    柳沐恩挽著商百的胳膊，著急替溫婉辯解，“網上那些緋聞都是假的，跟你侄子沒關係，一沒有舊，二沒有足，我是最清楚的，你別對有意見。”

    “我沒有，除了你，我對誰都不關心。”

    溫婉在前麵尷尬不已，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吃到商百的狗糧。

    柳沐恩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套間，一室一廳，東西，地方還算寬敞，勝在清雅。

    柳沐恩是個生活極其簡單的人，做的菜也很簡單，蔥油鱸魚、水煮蝦、蛋蛤蜊湯，又燙了幾菠菜，加上烤鴨，三個人吃足夠了。

    “溫婉現在也一個人住嗎？”

    “嗯。”

    “一個人雖然好，但是太冷清，還是要找個伴，平凡的日子才不會枯燥，難熬的日子才會變得輕鬆。老師等你好消息。”

    溫婉看了商百幾眼，人家神態自若，正吃得歡。

    尷尬點頭，“好的老師，我盡量。”

    吃完飯，商百主去洗碗，拐杖放在邊上，單腳站立，手上不停地忙。

    柳沐恩泡了茶給溫婉，“小溫婉，來，喝茶。”

    “謝謝柳老師。”

    “別這麽客氣，”柳沐恩看了一眼廚房，忽然斂起笑容，話鋒一轉，“趁現在，離開他。”

    “？？？”溫婉雙眼瞪得溜圓，“柳老師？”

    柳沐恩看得通，笑容也很幹淨，“我都知道，但他不知道我知道，溫婉，離開他，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溫婉害怕地看了看廚房，商百在裏麵專注地洗碗，並沒有關注外麵，雙眼潤紅，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柳老師，為什麽？”

    “因為，商公子囑托我，如果可以，救一下你。”

    溫婉的眼淚直掛下來，滴到了手背上。

    “離開他，勢必會失去許多，你自己想清楚，是要鮮亮麗的娛樂圈，還是要命。”

    溫婉用力咬著，忍著不發出聲音。

    人心不足蛇吞象，走到今時今日，都是因為一個“貪”字。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妄想著靠男人突破階層，妄想著為人上人，真的太天真了。

    “柳老師，謝謝您，”溫婉小聲哭泣，“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怎麽會？你是自由的。”

    “不……”溫婉言又止。

    “要我怎麽幫你？纏住他？或者打開天窗說亮話，說服他？”

    溫婉一個勁搖頭，“您不知道……”

    “不能告訴我嗎？”

    “柳老師，您別再問了……”溫婉忍得辛苦。

    柳沐恩唯有歎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正如同，放不下仇恨，選擇報複，哪怕最終埋葬了自己，亦不後悔。

    柳沐恩有早睡的習慣，商百陪到九點離開。

    初春的夜晚，氣溫依然很低，冷風依然刺骨。

    溫婉站在路邊，瑟瑟發抖。

    在柳沐恩家坐到七點離開，剛出電梯就收到了商百的消息，讓在小區外麵的路邊等他。

    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車子停下，哆嗦的手拉開後車門，上了車。

    車裏，商百半闔著眼，對毫無關注。

    溫婉也不敢開口說話，等待指令。

    “小李，前麵有個運場，把車停下，你去打會兒球。”

    晚上九點多了，他讓司機去打球。

    司機打轉方向盤駛進了運場，停車，下車，立刻消失。

    溫婉不敢，不敢問。

    下一秒，惡魔開了口，“開始吧。”

    “……”